“父亲,不,不要开门!”周善猛然用尽全身气力吼叫起来,众人全都惊异回头。
但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受到周晁指派的家丁可没有管周善说什么,而是已经用力一脚踹开了铜门!
周晁和周翰欣喜对望,正要拥抱在一起,身后的周善却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果然,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竟敢擅闯天牢!”
于是只听得一声炮响,一名白袍将军率领数百名全副武装地兵丁将周家一行人团团围住,不是赵云又是何人?
周晁见状,心中一惊,但还是冷静地说道:“将军,此事实乃误会,在下是得到陛下授权,特地来天牢提人回家的!”
赵云冷哼一声:“贼子怎敢出此狂言?若得陛下授权,又怎会一生黑衣,鬼鬼祟祟!”
周晁顿时懵了,此事旁边的周锐大喊道:“这黑衣是刚才领我们进来的那位典狱长大人让我们穿上的。说什么这是天牢里的规矩!”
“对对对!”此事周晁反应过来,连忙到处寻找王猛的身影,“只要将军您问问狱长大人,一切可都清楚了。”
这时众人却发现,不知何时王猛和那几位兵丁既然已经躺在了牢房里,身上还多了几道淤青!
这时王猛才从地上悠悠爬起来,冷森森地对赵云说道:“将军,你不要听这些人胡扯了,刚才就是这些人一路闯进天牢想要救走重型犯周翰。下官害怕生出事端,派人紧急转移了部分囚犯!”
“你你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周晁指着王猛的鼻子破口大骂,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在王猛的证词面前一切好像都解释不清了。
这时赵云一挥银枪对准了周晁的脑袋:“贼子们,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擅闯天牢是死罪,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冤枉啊,冤枉啊!”周锐噗通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将军且慢,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啊,不信你可以去找陛下问啊!对,你这就派人去问陛下,是他同意释放周翰的!”
“兄长,不要再糊涂了,你难道还没想明白,这一切都是陛下的计策吗?”此时后面周善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家人全都面色大变。
周善说道:“请你们细细想一下,从头到尾我们来天牢带二哥回家这件事情,有什么公开的证人吗,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是廷尉大人?还是眼前这位已经翻脸的典狱长大人?”
“这这这……”周晁顿时说不出话来,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
陛下的圣旨是廷尉来传的,来抓人的全过程只有一个王猛在指引,而他们身上穿的黑衣,还有天牢被踹开的铁门,这些都是被赵云抓了现行的。
如果这三个人不提供了对他们不利的证据的话,他们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父亲,你上当了。”这时周翰也算看明白了,本来心高气傲的他在牢里之所以不低头,也是觉得父亲有能量可以救他。
没想到皇帝这次这么狠,直接布下了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翰儿,你没病为什么装病啊!”此时周锐气道。
“我从未装病过!”
“那汤和悦他……”周锐问道。
“兄长,你看看汤和悦此人还在吗?”周善苦笑道。
周锐一回头,汤和悦果然已经无影无踪,此时这小子已经拿着皇帝许诺的福利远走高飞了。
于是周家擅闯天牢的事情已经被坐实,再也不可能改变。
难道指望皇帝或者廷尉大人会给他们翻案吗?
周晁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王猛在旁边抚须笑而不语。
以他的智谋,整周家这一群糊涂,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游戏一般,也就图个一乐,倒也没什么骄傲的地方。
“周大人,看在你周家一世清誉,我就暂且将你们全部羁押,如何处罚还等陛下定夺!”
赵云一挥手,士兵们全部上前蛮横地将周家人都绑了起来。
“昏君啊昏君啊!不仅倒行逆施不说,竟然还设置轨迹谋害父亲这样的当世大儒,昏君,你必将遭到天下人的耻笑!”此时的周翰彻底歇斯底里了,原本他一个人入狱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全家被一锅端了。
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愤怒,但也于事无补了。
丹徒周氏,全员入狱!
“喂,听说了吗,周家劫天牢,一家人全部被抓了起来!”
京城某座书院里,士子们议论纷纷。
“哪个周家?”
“丹徒周氏啊!”
“怎会是他们?周晁大人可是享誉大魏的大儒啊!”
“唉,周晁大人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为了救儿子周翰,居然把一家人都搭上了,可真是不值啊!”
“谁说不是呢,本来士林非议声四起,上书要救周翰的奏折雪花般飞舞到陛下的桌上,陛下释放周翰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下倒好……”
类似的讨论在全国很多地方的书院、酒楼、茶馆里上演,大家得出的一致意见就是,周家太心急了。
毕竟无论皇帝做错了什么,擅闯天牢都是洗不干净的罪名,有了这个罪名在身,又还有谁敢帮他们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