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背后还有一个人
九月初一。
阳光明媚，还没到正午，日头已经炎热了起来，仿佛盛夏才刚刚开始。
京城城南。
长公主府。
大门打开，门口停下一辆马车。下来的是长公主，她刚刚从护国寺上香回来。
初一十五，长公主都要去一趟护国寺。
一进大门，红姑姑便取下了长公主身上的披帛。“公主，回屋歇息吗？”
长公主摇摇头，“去园子里走走。”红姑姑：“是。”
九月，湖里的荷叶都被人收拾过，阳光落在湖面，波光粼粼。
有风吹来，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湖畔的亭子里，下人们摆好了瓜果点心，椅塌铺上软垫。
长公主净了手，走到椅塌前躺下，目光怔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脸色，看不出喜怒。
红姑姑一时，不敢说话。
长公主闭上了眼睛，对着一旁伸了伸手，红姑姑立马递上一杯茶水。看了一眼长公主，还是开口：“公主可是不22喜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要不要奴婢派人……？”
刚刚她们去了护国寺，寺里也有其他的人。
路过一个走廊的时候，听到廊下有人说起长公主。
大意就是长公主情深意重，为了心上人迟迟不嫁之类的话。
听起来都是好话，比起以前那些莫须有的猜测，可好太多了。
但是，长公主看起来却没有高兴的样子。长公主语气淡淡：“不必。”红姑姑低头：“是。”
长公主睁开眼睛，喝了一口杯中的茶：“从前，你知道那些人是如何编排本宫的吗？”
红姑姑：“有些人就是爱嚼舌根，应该要拔了她们的舌头。”
长公主轻蔑地笑了笑，“本宫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很容易就能做到。
但是，本宫觉得无趣。
哦，对，那个郑嬷嬷，她在本宫身边，已经好几年了，后来本宫把她放了出去，但是隔日便掉到了河里，死了。”红姑姑莫名后背一凉，心里知道那个郑嬷嬷肯定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但是长公主就好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一般的随意。
她全神贯注地听着长公主说话，生怕错过了什么。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似是喃喃，又似乎是一些心里话，语气略显疲惫：“从前，本宫容不得任何人提起这些事。
现在，倒无所谓了。
你知道，改变这个局面的是什么吗？”红姑姑低着头：“是清风剧院的那一场《女儿情》，大家都说，讲的就是公主的故事。”长公主：“是闲王。”
以前长公主多多少少心虚，总是藏着掖着。
现在放到台面上，被说开了，倒觉得无所谓了。“这闲王……
公主中秋之日，还和闲王殿下一块出宫的。”红姑姑说着，看了一眼长公主。
事实上，从中秋那一日之后，她就发现长公主的情绪，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想来也是和闲王有关，恰好刚刚说起，红姑姑便提了一嘴。
红姑姑能在长公主身边那么久，除了她事事细心，服侍到位，还因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改说什么话。
以及，长公主想说什么话，她要替她说出来。
长公主长叹了一口气。
红姑姑知道，她说中了，继续道：“那一日进宫，是端王殿下来的消息。难不成有不妥？”
长公主目光落在湖面上。
端王让她探一探夏帝的口风。
楚王让她帮助端王，瑜妃陪着作戏。
端王以为自己做得小心翼翼，为自己这一回的功绩，回京后的汇报打好基础。
这会，应该收到了消息，在沾沾自喜，因为一切顺利。
楚王更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在操控这一个局。
每一步，都在把端王引入无尽深渊。
从楚王的消息来，她便看了出来。
这两人怕是都在洋洋得意着。
却不知，背后还有一人，机关算尽。
他们所有的想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又或者说，是他挖了一个坑让他们跳，而他们毫无防备，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
最可怕的，是苏白在交代这件事情的时候，比他们整整早了五个多月。
在苏白去西凉前，就特地来找过她一次，打了招呼。
那时候，她还不以为意。
隐约知道自己这一步，就是一颗棋子。
但是，当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苏白一局，有多大。
他从半年前，就算到了今日的事情，且做出了应对。半年前啊……
这样的人，他们怎么斗？
这样的局，他们怎么赢？
长公主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无论端王楚王如何挣扎，在苏白面前，都如跳梁小丑一样。
而他们，183对此一无所知。
长公主对苏白从心底里生出惧怕来。“你认为端王比之楚王如何？”
红姑姑：“奴婢……，如何知道这些。”
长公主面无表情，没有问出口真正想问的话。
也没有人给她答案。
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长公主：“你知道本宫为何要帮他吗？”
红姑姑抬头，想当然地以为长公主问的是端王，回答：“自然是公主欣赏端王殿下。
如今端王殿下势头无两。
边境有冀北侯，宫中有淑妃，现下又有功绩，在皇子们中，是头一份的。端王殿下对公主敬重，不怪公主对他偏爱一些。”长公主嘴角浮起一抹兴味的表情，却有些答非所问，“本宫帮他，是因为非帮不可。……”长公主顿住，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帮苏白，是因为：这不是帮，这是听话。
若是不听话，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苏白可不会顾忌她长公主的身份做出什么。
这个人，比夏帝还让她感觉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