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皇宫,太和殿。
金碧辉煌的殿宇,曾属于大明历代国君,大明王朝覆灭,这座皇宫也随之易主。
夜色昏沉,本应前往上书房批阅奏章的大清之君——康熙,仍留在这俗称金銮殿的殿中。
精致华美的龙袍上,绣着九条色彩各异的神龙,在殿内水晶灯照耀下,焕发夺目光泽。
皇冠下难看怪异的金钱鼠尾,露出半截。
康熙皇帝尚不到二十,眼神睥睨自信,已有少年英主之风采。
铛!铛!铛!
倏尔,殿外乍响兵刃交击声,夹杂着呼喝怒吼,涌动如潮的杀气激荡。
自这位年号康熙的大清皇帝登基,几乎每年,甚至每个月都有江湖人士,乃至朝野一些居心叵测之辈入宫行刺。
危及生命的变故发生,却未让康熙有半分动容,沾满墨汁的毛笔划过纸张。
半晌,殿外厮杀渐消,一名光着脑袋,眼神淫邪,手持一柄刀背存有一道血纹的大喇嘛自殿外进来。
“皇上,刺客是天地会的人,已经被老祖我剁了!”老喇嘛将刀扛在肩膀上,大大咧咧的对康熙皇帝道。
“老祖辛苦了!”康熙不以为意道,“传朕旨意,赏血刀老祖十名美女!”
“嘿嘿!”血刀老祖听到康熙的话,淫笑出声,“还是皇上了解老祖,那老祖不多留了。”
说话时,血刀老祖淫秽目光赤裸裸的扫视殿内伺候的美貌宫娥,使这些年轻貌美的宫女浑身发寒。
“皇上。”
血刀老祖方离开太和殿,一名亲信就来到康熙身旁,“这个老秃驴实在太放肆了!”
“朕知道,”康熙皇帝平静道,“但他这样的人,才能为朕所用。”
“对了,大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话毕,一缕精光自康熙目中绽放,仿佛一腔雄心壮志,再也压抑不住,蓬勃而发。
“皇上,这是刚得到的消息。”
随着康熙的这句话,马上有人将一张情报递过去。
单薄纸张上,写着事关重大,足以让大宋上至满朝君臣,下至江湖草莽无不变色的消息。
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已将一批粮食通过水道,秘密送入大清,大将多格多提兵三万,接收了这批粮草!
“很好!”
康熙看完方送来的情报,就着龙案上的宫灯,将之烧毁。
…………
大宋。
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朱大天王的水寨!
轰!轰!轰!
幽暗深邃的聚义厅内,一道道身影隐于其中,就如被淹死在长江内的水鬼爬出。
最上首,摆着一柄蒙着虎皮的交椅,空空如也,但无人敢坐上去。
陡然,一簇簇烈焰突兀燃起,无边光线将昏暗的聚义厅,照亮如白昼。
“柔水神君雍希羽、烈火神君蔡泣神。”
“长江三英:双刀客符永祥、紫金斧薛金英、枪到人亡战其力!”
“四棍、五剑、六掌、七长老!”
“叩见朱大天王!”
长江三峡十二连环坞水道联盟于大宋武林崛起,不过近几年的事情,但势力发展速度迅猛,已与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权力帮这等有数十年历史的老牌帮派四分江湖,威势更在传承千年的丐帮之上!
水道联盟众高层齐至,依照彼此身份高低,参拜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张虎皮交椅上的魁梧汉子。
身形威猛,气度刚烈,目中时不时射出阴鸷光芒,比之长江水之寒,更胜三分。
此人,正是江湖人称铁锁横江的朱顺水,也是大半天下人认知中的朱大天王。
“柔水神君,事情办得如何了?”现身的朱顺水环视麾下群恶,慢条斯理问道。
“启禀朱大天王,”柔水神君雍希羽应声出列,“那批粮食已经送到大清大将多格多手上了,按照约定,多格多也带来了五万两银子。只是,五万两银子贱卖十万石粮食,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有些不满!”
雍希羽言语隐含怒意,显然他也是不满的弟兄们里的一个!
“是吗?”朱顺水意味深长的看向雍希羽,阴鸷目光看得雍希羽浑身发寒,“谁要是不满,尽管来找朱大天王!”
“属下不敢。”
柔水神君雍希羽赶忙退回原来的位置,立于他身旁的烈火神君敏锐注意到雍希羽鬓角渗出了汗渍。
“另外一件事!”喝退了柔水神君后,朱顺水又看向水道联盟内被尊为长江三英之首,江湖中人莫不称之为长江三恶之大恶的双刀客符永祥,“双刀客,你打探到数月前,擂鼓山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
“朱大天王!”符永祥禀报道,“属下这几个月苦心打探,出事那日,曾有一男一女,以及臭名昭著的星宿老怪丁春秋进入擂鼓山,随后苏星河所居的聋哑谷就被火药炸毁。聋哑门的那些聋哑弟子在事发的一个月前,就被苏星河遣散了。另外,曾有弟兄禀报,数日后,在擂鼓山三百里外见过与那对喜穿白衣的男女类似的人出现。”
聪辩先生苏星河是武林名宿,擂鼓山被火药所毁,朱大天王怎能不打探一二。
饶是嬴羽命李沧海以逍遥派的潜在势力尽可能隐瞒行踪,可朱大天王还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就这些?”
符永祥打探出的东西已够多,却不足以让朱顺水满意,枯干手指敲击交椅扶手,朱顺水阴森森道。
嘭!
符永祥连同长江三恶中的另外两位,吓得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天王恕罪!”
“请天王开恩。”烈火神君为长江三恶求情,“擂鼓山毕竟不是我水道联盟的势力范围内,符永祥他们查到这么多,已经尽力了。”
“也罢!”朱顺水也明白这个道理,“朱大天王再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一定要打探出这对男女的身份来历!”
“多谢天王不杀之恩,多谢烈火神君救命之恩。”
长江三恶如蒙大赦,劫后余生,互相搀扶着方从木板上站起来。
其他人见到长江三恶这不堪的表现,无人嘲讽。只因,轮到他们头上,他们的表现不会比长江三恶好多少,甚至会更加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