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初现,挥洒在陡峭险峻的华山朝阳峰上。
朝阳峰,食堂。
“师兄,多吃点。”
一张长桌前,岳不群、宁中则夫妇,以及他们门下的几名弟子,正围在一起吃饭。
成亲后,昔日的华山玉女,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明媚脸颊染上妩媚,披散的青丝挽起。
宁中则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丈夫碗中。
“师妹,我自己来。”岳不群接过菜后,愧疚的在宁中则身上扫了扫,客套且疏离的说道。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宁中则注目新婚丈夫,感觉对方怪怪的,原本贪欢的夫婿昨夜更在书房住了一晚,与她分了房。
“没事。”面对宁中则的探寻目光,岳不群强颜欢笑道,“就是最近修炼紫霞神功得到了一些感悟,打算静心。”
“是吗?”宁中则也知如今华山派的重担都压在丈夫肩膀上,并未太过纠缠。
“师傅,师娘,你们在说什么?”岳不群门下首徒——令狐冲六七岁的年纪,眨动黑亮圆润的眼睛,不解的问道。
岳不群探手摸了摸令狐冲的小脑袋,“冲儿,不该问的不要问。”
“知道了。”令狐冲小孩子脾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呕!”
倏地,宁中则产生强烈呕吐感,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
上好的棉甲,在玉笔峰的苦寒天气中,正好抵御一二。
当世,大隋军队多半使用明光甲,大宋军中则偏好鱼鳞甲,至于蒙古,自诩悍勇,一旦见了血便兴奋异常的蒙古儿郎,多半以毛皮替代战甲;唯独清兵,身着造价低廉的棉甲。
由三十六人抬起的轿子,被一群身强体壮的轿夫抬着,偌大的轿子几乎称得上一座房子。
内中,非但准备了一些福康安喜欢的点心,更有休息的房间,以及取暖的火炉。
清廷抚远大将军——福康安亲至,五千精骑抵达玉笔峰之下,在几名千夫长指挥下,兵马尽皆顿住,如一道汹涌澎湃的洪流为堤坝所阻。
经专门训练的轿夫,也将轿子放下。
轿门掀开,面容清秀,二三十岁年纪便成为清军重将的福康安在几名美貌侍女搀扶下走出。
天道阁那迎接宾客的巨大提篮已落下,静待来客。
“随本官来。”
福康安环视左右,看到四名身材挺拔,站在地上也比常人骑马都高的大汉,吩咐道。
忽伦四虎!
此四人天生神力,自幼吃虎乳长大,尽管脑子不怎么灵光,却可生撕虎豹。
数年前,蒙古高手——金刚门主火工头陀遇到这四兄弟,更指点了他们三日武艺。
四兄弟联手,强如国师,出身泰山的玉真子道长,也惧三分。
“是。”
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四虎应诺,跟在福康安身后,与他入了提篮。
咯吱吱!
三日前,就有亲兵前来传递消息,福康安与忽伦四虎刚上提篮,就有人转动绞盘,将他们拉上峰巅。
………………
天道阁,正堂。
嬴羽换了一件紫色袍服,将修长身躯完美衬托出来,俊美无暇的脸颊搭配身上的紫衣,使他整个人如一朵黑夜中的紫玫瑰,深沉忧郁,充满奇异魅力。
温婉出尘的李沧海立于嬴羽身旁,视线舍不得自嬴羽身上移开,眼神迷醉,眸光夹杂爱恨,以至爱恨难分,连她自己都分不出了。
看似空旷寂寥的正堂内外,隐着数十名高手,只需一声令下,就可化为一张铺天盖地的天罗地网。
“哈哈哈,好一处天道阁,果然不同凡响。”
陡然,爽朗男音自外响起,一名披着熊皮大氅,梳着一根难看金钱鼠尾的青年男子,带着四名大汉跨步而至。
福康安!
福康安全不将‘江湖草莽’天道阁主放在眼中,本以为自己这位抚远大将军亲自登门,对方定会扫榻相迎。
哪知,对方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让他自己来。
霎时,福康安在心中对嬴羽宣判了死刑,面上虽含笑,但若熟悉他性情之辈在此,定会意识到,福康安已濒临爆发,就如一座岩浆涌动的火山。
视线环顾间,福康安看到了嬴羽身旁的李沧海,饶是他出身高贵,府中妻妾无数,仍为李沧海的绝世姿容所惊艳。满腔怒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佳人,恨不得将一颗心沉沦在对方身上,与之共赴巫山。
“哼!”
嬴羽神识敏锐,捕捉到福康安见到李沧海的这幅猪哥样,心生不悦,不过先天之境,却精纯至极,比之武当张三丰,少林扫地僧犹有过之的醇正功力混在声音内发出。
嬴羽的冷哼落入福康安耳中,这位贵公子虽通武艺,但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学了一点粗浅功夫,五六个壮汉就能将他拿下。
顷刻,福康安仿若胸口受了雷霆重击,内息紊乱,白里透红的脸颊化为惨白,若非他功力太差,单凭嬴羽的这声冷哼,就能让他口吐鲜血。
“福大将军,请坐。”
明知对方来意不善的嬴羽神色如常,对福康安道。
呼!
福康安惊魂未定,长出一口浊气,暗自懊恼,为何不多带一些人来。
待注意到身后的忽伦四虎又勉强安心,有这四头傻老虎在这里,加上自己的身份,谅天道阁主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阁主,您倒是好大的买卖!”方入座,福康安就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视线投向上首的嬴羽,“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我大清首屈一指的情报组织,聚拢无数财富。”
“托福!”嬴羽惜字如金道。
“可喜,可惜!”福康安摇头叹道,“阁主这天道阁实在太赚钱了,长此以往,难免遭受他人觊觎。”
“以本官之见,绝非长久之计。”
“哦?”嬴羽已猜到福康安想说什么了,露出玩味神色,“不知,福大将军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