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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见义勇为
    待众人收拾妥当,取了禅房里的东西,往大佛寺外去,陶允栗忽的叫了声“哎呀,母亲赠我的金铃忘了拿。”宝黛道,“姑娘放在哪儿了,我去给姑娘取了来。”“不用,就两步路,我自己去取了来,你们到寺门口等我就是了。”陶允栗往回走,宝蓝在后头追,“我陪姑娘去吧!”陶允栗跑得飞快,只听得她说:“我去去就回,宝蓝姐姐歇歇吧。”宝蓝追不上她,又听她这么一说,遂在原地等她。

    陶允栗到禅房取了案上的金铃,正准备系在腰间,忽然听见院外有人,隐约听见几个“偷孩子”“强盗”“卖了”,她素来是个胆大的,虽然心下疑惑,也凑到了窗边向外看,只见外头一帮汉子围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还有一个上前要去扯他,那男童挣扎不过,嘴里大呼“救命”,那人捂了他的嘴,一把抱起他就往外走,陶允栗暗道不好,是一伙强盗在抢孩子,自己又孤身一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想了想,偷偷从院角跑了出去。

    宝蓝见她跑得这样急,也慌了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姑娘喂,莫不是有虎狼在追,就跑得这样急?”她跑得喘不过气来,说,“快,快叫了咱们的人来,我刚刚回去取金铃,见着有六七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抢孩子呢,他们抢了人,往南边去了,这会儿子只怕出了大佛寺了。”宝蓝听了也害怕得紧,心下后怕没跟着陶允栗去,“咱们带来的人不多,恐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护了姑娘回府,让人告知寺内,再差人报官吧!”

    宝蓝深怕陶允栗有个什么差池,且带来的下人多为丫鬟仆妇,若使了人出去找,若这群贼人未走远就在附近可如何是好。陶允栗灌了一大口宝黛递的茶水,茶水已经凉透了,陶允栗喝得猛,冰沁人的茶水一下灌入喉腔,呛得陶允栗咳个不停,“来不及了,那孩子瞧着不过七八岁大,我看他穿着应该也是官眷,那些人无非就是求财,只怕那孩子闹得猛了,那伙子贼人伤他性命,我这有甚要紧,咱们往正殿去,使了存青小哥儿去瞧瞧吧。”宝蓝心想,你自己也不过是个孩子,那被掳了的男童比你还大,偏一口一个“孩子”称呼,说她不过,只好叫了曹存青并几个年轻小厮往南去找,另使了宝青往寺内求援,“常嬷嬷,劳您回府禀报老太太,就说现下我们不敢妄动,请家里派了人来接姑娘,使家里叫个人去报官吧。”宝蓝对常嬷嬷福了一福,常嬷嬷赶紧回了一礼,道“我省得了,这就回去。”剩下的丫鬟仆妇便护住陶允栗往寺内去了。

    众人进了正殿,宝蓝见殿内大佛,心略略定了下来,陶允栗心内惦记着那男童,不知他如何了,只希望他聪明,不要惹怒了贼人才好。“姑娘莫急,想来他们也未走远,今日人多,他们既是做了恶事,必然要掩人耳目避着人的,存青小哥素来稳妥,必不会轻举妄动。”之柳见她左右踱步,安慰到。陶允栗正欲说些什么,宝青回来了,“姑娘,我往寺内求援时,延明法师正好得空,他们派了一帮僧众去追了,延明法师请姑娘一见呢。”陶允栗听了这话,稍稍心安,跟着宝青到了延明法师处。

    只见为首的僧人生得圆胖,着一件圆领方襟的明黄海青,“阿弥陀佛,贫僧乃大佛寺监寺道鉴,住持已在函丈恭候施主。”陶允栗回了一礼,“多谢法师。”待进了门,见一老僧坐在案首,手拈一白棋,陶允栗心想,这便是延明住持了,称声“大德”,那僧人也不抬头,只问,“小友可会下棋?”陶允栗有些疑惑,走到近处,答道“幼时父亲亲授,只因小女愚笨,不曾习得,父亲气急,常呼小女棒槌。”

    延明法师闷声一笑,将白子放回棋罐,道,“小友是个妙人。”陶允栗称“不敢”,遂应了延明法师坐在了他的下首。见她目光往外瞥,延明法师道,“小友是担心那伙儿子贼人?”“那些人胆大包天,竟敢强抢,我恨不能打断他们的狗腿,我是担心被他们抢了的那孩子,不知如何了。”言罢,忽然意识到是在法师面前,遂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偷偷去瞧他,延明法师听得她的“狗腿”言论,又见她如此神色,心内发笑,嘴上却不谈,只道“佛祖保佑,必不会让他们得逞。”陶允栗见他没将自己脱口而出的“凶残”行为放在心上,,慢慢送了捂嘴的帕子,原本心内焦躁,听了延明法师的话,渐渐放下心来,顿觉口干舌燥,端起案上的茶水送入口中,片刻间只觉得通身轻快,颅内分明,只见杯底沉着一小片竹叶,延明法师见她如此,知她静下了心来,拿起茶壶为她添了些茶水,一时室内无话。

    忽听得一声“姑娘”,恐是有消息了,陶允栗猛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跑,见宝蓝在外头,曹存青站在一边,她说道,“存青小哥儿回来了。”“怎么样了?追上不曾?”陶允栗急急地去问,“追上了追上了,一开始我们只往南追,好一会儿都不见动静,我还疑心莫不是那伙儿子贼人转换了方向,不一会儿之间一簇火光,我们偷偷靠了上去,果然是那伙儿贼人,七个大汉并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没见有孩子,想是捆了塞在马车里了,恰好寺内僧众赶了来,趁他们不备,我们冲了上去,只因我们人多,将将险胜他们,混乱中听得一句“我的爷”,我放眼去瞧,趁我不备,其中一个贼人还劈了我后背一棍子,不过我好歹看见,那孩子自解了绳子跑了,我们被那贼人缠住,脱不了身,待了结了贼人,那孩子已经跑没影儿了,但知也不像是个傻的,即使不能跑回家,也该懂得往人多的地方求助才是。”

    陶允栗这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见曹存青讲得口干舌燥,又听他挨了一棍赶忙叫他去歇息,“你是个好的,回头你们这些小子并你父亲,都让我外祖母好好地赏你们。”曹存青写了陶允栗,下去了。

    陶允栗转头对延明法师施了一礼,“法师料事如神。”延明法师又重新拈起了白棋,“我佛保佑才是。”

    曹家听常嬷嬷说了如此这般,吓得六神无主,赶紧派了人手随常嬷嬷去大佛寺接陶允栗,又叫了人去报官,“这死丫头竟如此大胆,并不关她什么事,就敢站了出去。”曹绾娴又怕又气,骂道,曹母心内也惶恐,却还要劝慰女儿,“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切不可大急大怒,满意最是聪慧良善,这起子事被她碰上了,必然不会见死不救的,她年纪尚小思虑不周也是难免的,好在她还知道叫了人去,若换成别个,鲁莽跟了上去,一并被捉了也未可知。”“满意虽小,这等性子也颇有我曹氏气性,不愧为我曹氏子孙。”曹父感叹称赞道,曹母边快慰曹绾娴边瞪了他两眼,“你胡诌什么?我满意不过是一柔弱女子,要这种担当勇猛作甚?再多说一句,看我不薅光你的“美髯华发”送到门房做扫帚!”曹父嘴里低声抱怨“无知妇人”,却也不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