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立合显然没想到,李秋言会是这样的请求。
因为一开始金文生跟他打电话时,就说去拜见拜见他,
再结合,前几天天津同行那些生气跳脚的样子,他就以为李秋言是来这让自己做和事佬的。
也就是让他出面缓和一下与同行的关系。
所以万分没想到,这位竟然是让自己加入,还担任总教习。
田立合微眯眼睛,端瞧着面前的李秋言。
片刻后,似是有所悟,言道:“怪不得天津那帮不能容你啊…
你注定不是一个守老规矩的人啊。”
说完,他顿了顿,然后继续问道:“你要知道,你这相声队成立后,以你海青之身份组队,必然会被针对。
不怕吗?”
“怕什么?”李秋然无所谓的一笑“而且,谁又规定,海青不能组相声队了?”
田立合继续劝道:“别的地方也许好说,天津难啊。海青腿儿要想在天津立足,难啊,现在你应该已经觉出来了。”
说到这,他叹息道,好像也是对天津相声的现状很不满:“天津出头难啊,太多关系纠葛着,阻碍着人才的发展和进步。”
李秋言言有所指道:“所以,很多天津说相声的,都去了北京。”
田立合没说话,就算默认了。他抬头看向李秋言,低声道:“我呀也一样,会被一些东西束缚。
虽说现在我不怎么去相声园子说相声了,自己也从北方曲校退下来了。
但是什么师哥师弟徒子徒孙的,也都要考虑他们。
我加入了你的队,就等于给了他们一巴掌啊。”
田立合说出了他的顾虑。
李秋言其实心内很是了解田老师的苦衷。
人情世故往往是最难解决的,他这应该算是在婉拒自己。
但是李秋言却没有放弃,表情甚是郑重:“田老,您说的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我觉得……
不对。”
“哦?”田立合没想到李秋言竟然会反驳自己,不禁奇道。
李秋言反问道:“我先问您,您觉得现在天津相声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田立合回道:“你觉得是什么?你先告诉我。”
李秋言义正言辞:“那就是天津相声演员断代严重。”
田立合一听这个,顿时眼中忽现精光:“你继续说。”
“现在天津的相声圈子,老人逐渐老去,年轻人又不爱学相声。身强力壮正值当打之年的,又一心奔着曲艺团编制走。
本来人才已经不多了,而又像您说的,老一辈在打压新一代相声演员。
那是不是,等于他们在扼杀自己的后辈,扼杀天津的自己的希望呢?”
田立合听着他的话不住点头,显然是说到自己心缝里了。
李秋言慢慢调整自己的情绪,言道:“我月初的时候,去了一次北京,正巧到了德芸社门口。”
一提德芸社,田老师也是吃了一惊,随口带到:“德钢那个园子哈。怎么样他的那个园子?经营的行吗?”
田立合和郭德钢其实是有私交的。
曹芸金就是田立合引荐给郭德钢的,所以自然了解郭德钢的一些事情。
李秋言回答的很诚实:“并不太好。但是,我听了他们的相声,我相信他们火起来只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我想说的就是,郭德钢您应该改了解,这样水平的演员为什么去了北京?难道他不是被同行逼走的吗?
这些同行生生逼走了一个没准可以改变天津相声现状的演员。”
这话一出,田立合也是面露痛苦之色。
是真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其实,那么多年来……
被逼走去北京的演员,又何止郭德钢一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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