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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及第一、二、三章
    我深信,无论时光车轮如何匆匆,世间总有一抹让你心动驻留。

    异度苍茫

    苇风香度

    引言

    人类,之于星球,以至于宇宙,是何等渺小和孤弱;即便是我们脚下一方土地,仍有太多未知及奥秘。在我们未及迈出探索和能改造深冥的步伐时,请珍护我们的家园——地球。

    人们常说,时间会消亡一切:痛苦、忧伤和来自心底的思念,但有时却带不走一丝一毫,这一切源于——我在。

    七十五年前,准确说,是七十五年零五个月十九天,华夏南方z省中心城市梧州发生了一件神秘事件:梧州市一辆旅游大巴于归来途中离奇失踪。乘坐者大部分为市教文体局所属单位职工,失踪地点为梧州水溪镇,距梧州市区仅三十五公里。当时乘载车辆为三十九座大巴,车上载有三十三名乘员(含二名儿童和司机、导游)。如不出意外,这辆结束了五天疗休的大巴将于半小时左右,也即下午四时半抵达市区,职工们回家与亲人团聚,共进晚餐。

    但半小时乃至一小时后,在家翘首的父母、子女、丈夫或妻子并没有等到归来的亲人。起初,大家并未在意,以为只是平常的堵车,电话不通只是没电缘故。二小时三小时后仍然未收到任何信息的家人们急了,他们相互联系后才知所有疗休人员电话都打不通,也无任何音息。又熬了个把钟头,市教文体局领导事感重大,于是报警了。

    警方迅速联网排查:未接到失踪人员求助电话,未有地方群众报警,未发现丝毫异常现象;各级医院无受伤人群,周边饭店、农家乐无,附近景区无,公共娱乐场所无;询问所有失踪人员亲属,都知道车辆将于四点半左右到达,不会在外面用餐。

    在距离水溪镇十公里的壶镇,警方在一个路口的监控里发现了失踪车辆,但在另一头必经的靠近市区的姜堂镇路口监控里再也找不到失踪车辆了。

    就是说,这辆回经市区的大巴是在壶镇至姜堂镇约二十公里路段凭空消失了。警方细密筛查几小时,一无所获。

    梧州市委市政府启动重、特大事故应急处理机制,立即成立专案指挥部,汇集公安、消防、军分区、地方人武部领导,同时召集电信、气象、地质、水利、林业以及各大医院等部门领导、专家紧急磋商研判,是否有交通事故、绑架劫持、突发山洪、山火、泥石流、龙卷风、地质陷落等事故和灾害发生,并连夜发动地方民兵、当地群众、民间救援力量在水溪、姜堂、壶镇一带的沟渠、山塘、水库搜寻。

    当z省省委、省公安厅领导坐阵水溪指挥时,全城已搜救到三十公里外的梧州南山深处,警犬、声纳、定位仪、水下救生,所有惯常和高科技装备都用上了,但奇怪的是所有失踪人员的手机都跟踪定位不到丝毫信号。

    三天后,全国的刑侦高手、痕迹专家、救援力量及所有相关专家汇集梧州。仍然是重复之前的搜查、探索,数十条警犬绕着失踪人员的游览路径转了几圈,最后仍回到水溪九峰路至姜堂镇路段结束。

    三周后,美联社、路透社、法新社、德新社、日本共同通讯社等国际著名通讯社都转发了发生在华夏南方的离奇失踪事件,同时也引起国际天文学家和广大天文爱好者高度关注和议论,一时外星人绑架论、神秘力量吞噬论甚嚣尘上,在苍白的证据前,一切不堪一击。

    半年乃至八个月后,方圆三百公里差不多已掘地三尺,仍有不少专业队伍在江河湖深水区、高山密林灌木丛、矿井地洞幽僻区转,希望奇迹发生。

    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失踪渐沦为局外人怪谈;至亲挚爱的沦骨铭心在时光滑轮中渐行渐远……

    如果没有当事者真诚而严肃述说,没有大量证据的无懈佐证,早已远去的神秘事件只怕永远无解、永远成谜。而我们对于地球,对于生命科学、物理学、化学、分子学乃至精神学和宗教学的发展不知还得滞后多少年。

    而这场即使是迟到很久很久的解说,因为事关重大,事关科学技术进步提升,事关国与国竞争,华夏国制订了严密措施,对所有归来者进行了秘密保护。

    又是若干年后,华夏对世界和平发展的重大付出和突出贡献使得科学技术讯猛发展,科学家们已破解地球乃至宇宙密码,当初的神秘事件不再神秘。我(失踪事故人员的后人)从华夏国家档案馆中找出封存的档案,找到从当初失踪事件中归来的老人们口述录(末尾有所有人员的签名手印),以及他们在荒原中的生存记事本,带回的荒原中宝贵物质——埃粉。

    以下便是失踪事故的真实记录,为不引起麻烦,征得幸存老人们同意,所有亲历事件的人员名字进行了更改。并再三强调:勿对号入座,文本仅记录真实,尊重荒原事实。

    第一章

    本世纪初期,z省机关事业单位开始实行职工疗休养政策,五天疗休要么是本省的风景区,要么是指定的周边临省名胜点。梧州市教文体局下属的部分单位人员编制少,便拼凑一团出行,选了临省的舞宜山(三天)、霞浦(二天)游路线。这期间又恰好有几个近郊农民兄弟和一对度暑假的大学生情侣挑了这路线,梧州南方旅行社为节约成本,方便出游,经多次沟通,征得市教文体局职工们同意,大家乘坐了一车。但在路线安排上,教文体局有职工说舞宜山呆三天时间太长,不如去玩下渠州药王山,反正回转时顺便经过。旅行社和所有出行人员都同意这方案。

    前四天还顺利,大家玩得也开心。

    文禹记得很清楚,出发那天是八月七日,正好立秋。阳光很给面子,一改往日暴烈,换了温柔,清朗如洗。

    大巴在高速上飞驰,中午已赶到霞浦,在渔村吃海鲜。午饭后稍作休息就到海滨沙滩游玩。

    海风习习,金色阳光打在沙滩、礁石和海岸,天之蓝和海之蓝在杳渺处融合,海鸟追逐鱼群,游人踏奔雪浪,如纱轻云在蔚蓝下漫游。欢嬉声一浪逐一浪,盈满远空。

    翌日又逢七夕佳节,欢乐如流。

    时光易抛。在大海和名山游乐中大家相互交流和熟识。三十一人团队,市教文体局共有二十一名人员(包括儿童和家属)参加疗休,其中文化馆人数最多,有八名;非遗处有二名,是文禹和办公室主任兼财务孙洛如;十九中有四名老师;戏剧学校有三名老师及一名儿童;市教文体局牛副局长一家三口。梧州城郊的金原村有八位农民朋友,加上一对大学生。

    临行前导游香薷要文化馆马塘馆长报一个出行领队,马馆长说让活动部主任苏扬担任吧——安排下属担任领队是开展集体活动的通常惯例。为方便食宿、出行统一,教文体局又分为两个小组,就餐时好按组坐。苏扬兼一组组长,与馆长马塘、教文体局牛副局长一家三口及文化馆的钟平、邬莓、尹画眉、周骞、夏守田、蒙川等一组;十九中、戏剧学校的七位老师及一名儿童和非遗处两人为一组,由十九中英语老师林海棠为组长。组长主要负责清点人数,催促集合之类等事情。金原村农民及两个年轻人另成一组,除了坐车一起,相互并无牵涉。

    根据行程,八月十一日是疗养最后一天,也是周五了。这样十号在舞宜山吃过午饭,便准备往回赶,夜宿渠州,下一日上午游药王山。

    一早起来,大家精神有些萎靡,眼神迷离。兴许昨晚未睡好。天气异常闷热,鸣蝉仿佛也受不了,声嘶力竭发泄着。一只鸦在窗外法桐树上无休止啼,像婴儿哭。金原村一农民实在忍受不了,拾著了衣架朝栏杆上猛敲,那鸟不为所动,衣架便“嗖”朝那树顶射去:“什么吊鸟!他x的!”鸟在怨愤声中扑棱飞了。但不知何时又在窗外唧唧不休。空调也有些失常,时好时坏。十九中郭贝尔老师(文禹与他同住一房间)几次起身,用手去试空调出风口,后来又打电话给总台,才知其他房间都一样。

    文禹用完早餐回房取水壶,是一只早显斑驳的军用水壶,是他出行在外必带之用品。在宾馆台阶前,他试着助跑,竟一跃而过八个台阶。马馆、牛局夫妇、钟平拖着行旅正从里出来,瞅着说身手很矫健嘛,看来昨晚睡眠质量不错!

    文禹睡眠一直不错。他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十二年,早养成习惯,冷也好热也罢,精神一松弛立马入睡。在外休养的几天,二十二时准时冲澡,躺床上后掏手机接通妻子娟藜,说些缠绵话,有时没来得及多说,电话就被宝贝女儿抢去:

    “爸爸,你怎么还不回,墨墨想你了,你早点回来……”

    “好,宝贝,乖,要听妈妈话,早点睡觉噢,明天妈妈还要上班,送你上幼儿园呢,让妈妈接电话。”

    “嗯……我不嘛,我还有好多话要和爸爸说呢!”往往是娟藜抢过电话,语润柔软:“好,挂了,在外多小心!”

    在体味妻子和爱女的芳馨中,甜美入睡。五时半或三十五左右,准时醒,跑个四、五公里,出身汗,再冲个澡,神清气爽。

    他一直笃定:人没睡足精神就萎靡、心思涣散,做事主动性就不高,表现懒散,懒散衍生傲慢,傲慢中失礼,失礼乃失常,失常谓狰狞,狰狞乃可怖,恶性循环之下,乃至可悲结局。

    第二章

    七时半,郭贝尔老师已洗漱完毕,准备下楼用餐。

    文禹推开阳台拉门,收取昨晚晾晒衣裤,乍一抬头,猛然看到暗黑的云层中似有两个太阳约隐约现,漏出惨白的光。白光撕碎着云层,青紫相叠,斑斓万象,如鬼脸、似魔状,煞是丑陋至极。

    文禹暗想,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看的云态,联想昨晚鸦的凄厉,心头涌过一丝不安。他想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爻象,世间一切表象都会映证未来。只不过人沉迷欲求太甚,难以识别和破局。又想,如果人终究难逃劫难,不如顺应劫难,时刻保持警觉,这也是他曾经十余载军旅特种训练的经验。

    当乘车往药王山景区途中,果然出了状况,先是大家发现空调不制冷了,而后发现大巴似乎动力不足,在一个上坡转弯处车辆开始打滑后溜,文禹赶紧叫司机刹车,司机木师傅猛地踩住。

    车门一开,文禹跳下去,三两步捡了几块大石头把车轮塞住。

    大家慌慌张张奔下后,他对满头汗水犹有惊恐的木师傅说:“你可以松开刹车了,我已堵住两个后轮,怕是水箱过热引起,你摸摸盖板烫得很。”

    木师傅掀开驾驶仓与乘客之间的铁皮罩上垫布,一把揭起拱形铁皮盖,刹时一股热浪直冲而起,水箱中啵啵直响,木师傅拧了铝皮小桶正要去寻水。

    “这半山道上哪去找水?”文禹在过道上抱了一箱矿泉水,这是旅行社每天供应大家的饮用水,一瓶瓶拧开递给木师傅,一直浇完两箱,水箱才满,也冷却下来。

    木师傅重启车辆,正常。

    “吓死人了,车子差一点掉山崖下了!”

    “难怪早上瘆得慌,你们看没看见早上有两个太阳!”

    “昨夜里一只鸦雀在窗外叫了一晚,像哭样,我以为哪个婴儿呢!”

    “还有那空调,滴滴哒哒一晚,不死不活,有气无力。”

    ……

    车下众人心有余悸,议论种种失常。

    文禹对几位领导和领队说车好了,是小毛病,但费掉了两箱矿泉水。

    马馆、牛局说不打紧。

    文禹没说这是司机事先未仔细检查车辆,给水箱加满水,疏忽大意所致。

    麦娘、兰薇、黄鹌和十九中几位美女老师朝他赞拇指。

    “什么鸟车,要害死老子哇!”金原村两位农民仍喋喋不休骂着。

    “好啦,大家赶紧上车,不要嚼舌根了,我们大吉大利!”苏扬指指开上来的大巴,催着大家上车。

    药王山平安归来,大家总算松了口气。

    回宾馆用餐休息,下午二时返程。

    梧州属z中盆地,物饶土肥,民风笃实,长山巍巍天险,南山依依屏障,自古以来,无兵燹祸乱,少旱涝天灾,文化纯厚,名人辈出。

    渠州距梧州百余公里,三三零国道迤逦婉转。正常车程,约两个半时辰。

    许是昨晚睡眠不好,加上上午爬山,天气又燥闷和即将返家的放松,大巴从渠州开出不久,鼾声拉风箱似的此起彼伏。

    只有文禹莫名的心跳加速,这种感觉当年在陆战队领受特别任务时有过。哪怕上午大巴在山道上后溜都无丝毫感觉。

    他沉抑心慌,心想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绑架劫持不可能吧,青天白日太平盛世!除了天灾和车祸。

    他不时撩起窗帘,目不转睛注视窗外一切。蝉噪和大巴马达轰鸣融合,如暴雨狂泻,掩盖了世间尘嚣。

    亦或过度专注产生幻觉,文禹觉得云层非常低,仿佛用根竹竿就可以挑下。

    那阳光依然惨白,惨白中又泛出混黄。

    大巴在飞驰,那太阳在飞驰中晃。低沉的云层中似乎晃出五个、六个影子。远际灰蒙的山似在摇,路面在摇晃中反射出刺眼的炫。

    文禹赶紧从挎包里掏出风油精,抺在鼻孔、太阳穴上。又深吸几囗,他非常担心司机疲劳生出幻觉,赶紧挪上前,凑到他耳跟:

    “木师傅,没事吧?”

    木师傅没听见似的,文禹赶紧拍拍他肩膀,更大声地说:

    “木师傅,别睡着了!”

    木师傅朝文禹看一眼,揉了揉眼睛,文禹赶紧递上风油精,木师傅撇出手,文禹倒了几大粒,也糊抹于鼻孔、太阳穴上。

    文禹说木师傅你再坚持个半个来钟头就到了,车辆已过羊埔。

    木师傅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车一路过下潘、汪村、泉溪,文禹双眼也开始打架,过水村、竹溪、上林,他感觉快昏沉了,只有轰鸣声。

    汽车似乎越开越快,木师傅会不会也睡着?

    潜意识在文禹脑中一闪而过,特种部队的严酷折磨训练使他意识到,此时是人体耐受极限,是意志的临界点,是现实与虚无、痛苦与欢乐、生与死、立与破、成与败的关键,刹那间,他想站起身,但脚已不听使唤,想睁开眼,眼睛无动于衷。

    他出神了:恍惚中似乎看到妻子娟藜朝他嫣然而笑,女儿墨墨朝他忽闪忽闪眨巴着美目,身影一转,倏然而去,文禹想抓住妻子和墨墨,她们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阴影中,他对着背影大喊:娟藜,我是文禹,我是文禹噢!墨墨,你们去哪,等等爸爸。泪水奔涌而出,他挨在地上嚎叫,伤心欲绝……

    第三章

    嗡嗡嗡!唰唰唰!

    嗡嗡嗡!唰唰唰!

    车轮仿佛被什么东西绞住,在一连串低沉声中,咣当!”大巴停住了。

    文禹在一阵摇晃中努力打开双眼,泪痕犹在,余影杳然。

    刚才是个梦,却如挖心剐肺,寸断肝肠。

    缓过神,回到现实。这是在即将回市区的路上么,为什么像过了很长时间?为什么自己一个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却抵挡不了磕睡,这是在哪?为什么四围阒寂,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翻车了?不像,被劫持?一时,文禹心底涌过无数念头,看看其他人,全部在沉睡,司机呢?车辆呢?

    文禹踉跄到驾驶仓:“木师傅!木师傅!”

    只见木师傅头歪一边,也在昏睡中,一只手仍紧握方向盘。

    “木师傅,你醒醒!醒醒!”

    文禹心底掠过一丝不安,曾经的职业敏感令他不容慌乱,见一时叫不醒司机及全车人,他得先弄清楚这是在哪,大家是被劫持了还是怎么回事。

    他一脚跨过驾驶室,俯在木师傅身上,在仪表盘边寻着车门开关,掀了一下,车门未开,又接着掀了好几下,车门才哐啷一声开了,文禹意识到电力不足,他把木师傅挪了挪,试着发了下大巴,连着几次启动,发动机毫无反应,一看油表,指示为零。

    文禹赶紧离开驾驶仓,跨出大巴。

    四野苍苍,阒然无声。

    他先绕大巴一圈,周围全是深色野草,大巴四轮被草缠住,车头撞在一株碗口粗杂树上。

    文禹非常惊奇,木师傅怎么把车开到这荒山野岭坡上,怎么能开上来呢?这是哪?他顺着倒伏的荒草车痕走,只百来米,就无痕迹了,而且根本没有路,司机到底怎么开的,他睡着了,居然没有翻车?现在几点了?他掏出手机,手机显示无,已关机,重启,已无反应,他只得赶紧返回,看木师傅醒没,问他到底开到了哪?难道是他与人合伙劫持、绑架?不好,大家有危险。

    他一边回赶一边警惕茅草丛中是否有动静。

    在苍茫无际中,荒草轻摇,只有他自己脚步沙沙声。

    回到车上,木师傅已醒,但目光呆滞。

    文禹开了一瓶矿泉水,先喝了一口,又含了一口朝木师傅喷去,木师傅一个激灵,朝他盯了一眼:

    “你干嘛?”

    “你朝窗外看看,你把车开到了哪?”

    文禹向他吼了句。木师傅托眼看到窗外一片荒原,犹醒似的:

    “不可能的、不可能!我怎么开到这荒郊野外!”他赶忙下车查看。

    领队苏扬也懵懵懂懂醒了,问文禹:

    “到婺州了?”

    文禹不置可否,说你赶紧叫大家都醒醒!醒醒!你看看窗外,就知到没到。

    苏扬掀开窗帘,四野空茫。不相信似的:

    “这是哪,这是哪?我们不是从衢州回婺州了么?这是开到了哪座山上?”

    “嗨!大家快醒醒,醒醒!马馆牛局!牛局马馆!你们醒醒!”苏扬一个个拍着同事们。

    导游香薷也醒了,问怎么了!当看到窗外茫茫一片时也万分惊奇,职业敏感和责任使她赶紧催促众人:

    “喂喂,麦娘醒醒,小朋友醒醒。”

    “阿姨,到了吗?到婺州啦!”麦娘女儿翘摇眨着两颗乌梅,俏皮地问导游香薷。

    职工们一个个渐渐被叫醒,金源村农民以及两个学生也醒了,都以为客车到站了,叫大家下车了呢!

    文禹见大家渐次醒来,车上目前应该安全,便迅疾去查看周围状况。

    一半人在恍惚中还没缓过神,也没注意环境异常,只是轻言细语,交头接耳。

    牛局问马馆怎么回事?

    马馆问苏扬呢导游呢?

    香导游趋上前。

    “怎么回事?导游,司机呢?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导游望着苏扬,苏扬望着香薷,大家面面相觑。

    “快叫司机,叫司机!”

    回过神的周骞、夏守天靠过来说:“马馆、牛局快报警吧!”

    马塘望望他俩说:“报警也得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迷路了还是发生什么灾祸了,先下车看看,问问司机。”

    众人鱼贯而出。

    浩荡荒原刹那间映入大家眼帘,密密麻麻的荒草,绿中带黄,黄中映灰,灰中透白,白中又隐约泛出金黄,像秋之荻,像北方芦苇荡,像宽阔大草原,草杆纤,草叶柔,众叶丛中耸出灰白花,像芦花和荻花,又出芦花荻花之妖。一株一株千万株,一丛一丛千万丛,无数斑斓曜成茫茫金海,金海之光辉映上空和杳远,苍茫无际,幻出醉人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