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禹震惊他们的病重,一个一个拍拍他们肩膀,真诚地说:“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舍你们而去,曾经我们一同出行,就必定一同回家,必定同生死、共患难!”
麦娘、郭老师也帮着安慰。并说文禹会极力想办法救治他们。
待他们心情平复后,文禹与众人进行简短磋商:一是绝不抛弃他们任何一个;二是弄清他们犯病原因;三是尽快寻求救治方法。而眼下应该先到他们住处,了解他们生存状态及发病因素。
麦娘与黄鹌在地上一番写字交流后,文禹叫众人收拾物品,跟随他们而去。
路上,麦娘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上来的。
原来,文禹以为那些人很快找来,又提防着其他意外发生,上半夜便保持高度警觉,见大家睡得香,不忍叫醒,就独自去添加了两次柴草。轮到张昶和金蕊去时他还提醒过注意动静。后面是郭老师和兰薇,海棠和青葙,经商量后四人决定一起去,文禹也同意,也更放心。
他们第一次去时文禹仍清醒,第二趟时想想到最后了,都快接近另一个“白天”,有四人同去,更不碍事。
当兰薇叫醒郭老师、海棠、青葙说去添草时,他的精神放松下来,有了睡意。
郭老师四人带着困倦,有一搭没一搭走到烟点,看看烟雾很细弱了,赶紧塞了把干草细枝,吹成旺火,再用木棍挑着大把荒草往火上覆,一柱残烟渐变成黑龙摆尾,扶摇直上。
郭老师拍拍手,说好回去了。
兰薇、海棠立着不动,说郭老师,好像有声音。
“哪有声音,是我们自已说话声吧!”郭老师抬抬头说。
“不是,草都在动!”
兰薇话音刚落,海棠、青葙抬脚就跑。
兰薇跳过来拉郭老师,说有东西。话未完,草丛中已探出一巨头,一惊之下,兰薇大叫一声,郭老师惊竦之下拖了兰薇踉踉跄跄往回赶。
四人前面跑得快,后面就越跟得紧。
后来,当巨人们渐好后,郭老师才知道原委。
他们之所以紧追上来,是万分担心郭老师几人跑掉了,就再也寻不到了,就再也没有希望了,就连活着的勇气都丧失了。他们都认得是同事是梧州人是一同出行的人,但嘴巴里叫不清,喊不出,急上加急,越想解释,就越如狼嚎。遽然出现的怪模怪样,别说普通人吓住,就是狮子也得惊慌而逃。
文禹在骤然传来的惊叫声中翻身跃起,余音未息,人已在三丈开外,手中钢矛如毒蛇吐信,寒光在空中闪。
海棠、青葙跑来,文禹让过,大声说:不要慌,发生什么!
二人步伐稍微放慢颤抖着说没看清,不知道啥。
文禹几步已掠到兰薇、郭老师跟前:“有我在,别怕!”二人已迈不开大腿了。
“有怪……怪物!”兰薇气喘吁吁。
文禹把二人挡在身后,只见前面人影晃动,个个大头巨身,直冲前来。
文禹也不由一惊,一手护后,右手执矛挡前,频频后退,一边大声喝道:什么东西,别再冲。文禹边后退,那些人却个个往前涌,一边哇哇嚷着。
许是文禹胆大艺高,也不由冷汗直冒,又不敢贸然击杀,身后这些子人,手无缚鸡之力,万一激怒巨头怪物,后果难预料,只得一步步退后,但怪物丝毫没退的意思。衣不蔽体,手舞足蹈,怪叫怪嚷奔前来。
翘摇早惊醒,看到恐怖怪物,早惊怖得很,看妈妈仍酣睡,便大喊大摇起来,麦娘梦中被惊醒,才出现前面情形。
兰薇、海棠几人问麦娘怎么一下又认出来了?
“你们吓傻了!”麦娘轻轻笑着,又显得难为情,“我一看他作揖打拱,马上联想到他们,那金原村的嘴里嚷‘留主留主,摸汤摸汤,’其实是叫牛局、马塘,好让我们明白,他叫不出我们名字,但知道马馆、牛局的,我就反映过来。那个香导游大概想作其他解释,又让文禹拦住,我看她脸部轮廓就猜出了,黄鹌老师是同事,她一挥手就更没问题了。”
“大家紧张过度!紧张过度!”郭老师自我解嘲笑笑。
“是啊!本来是特意来寻找他们的,结果反让他们吓个半死!”兰薇这一说,让大家捂着嘴笑了,
“不是说人吓人,吓死人么!看来还是人最可怕!”金蕊又打趣说。
“好了,我们不拿人家的痛苦开刷了!”麦娘摆摆手,望望文禹和前头众人说。
“虚惊一场,有惊无险,但总算找到了,也是好事!”郭老师补充道。
文禹一行随着金原村众人不紧不慢走着,除了不时扭转头会看看文禹等跟来没,他们中没人再吭声,人人脸上现出复杂的神情。
文禹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他们,但一时难以交流沟通,他不时走在前,又不时步子慢下来和众人说上一句。一块灰巾虽遮住了整个面部,仍可感觉他的冷峻和焦急。
天空早打开亮色,这亮色非红日高照下的金灿灿、明艳艳的阳光色彩,而是透出秋天落日下的苍黄、冬天雨后阴冷的灰白色调,接近凋零的荒草之花无精打采,兀立枝头现出最后一抹残色。
空旷荒原,一溜队伍晃荡在寂寞的空气里,细看,十数个披破片、身肿头大的人与其后身材匀称、面目清秀人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来自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