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官员们如此激动。
一般的盗窃没有什么,但是这盗窃的对象是曹丞相的玉玺就不一样了。
这可是调动军队,号令三军的东西。
敌人竟然派贼人入府偷玉玺篡改军令,这情节太恶劣了。
这是想要直接开战的节奏啊!
这还不是让他们最担心的,他们最担心的是,连丞相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可以盗取。
那如果这不是盗窃,而是刺杀呢?
丞相能防住吗?如果连丞相都防不住,他们这些个官员就得随时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好个恶贼,安敢欺我。”
“仲德,你去,搜捕全城,给我查,务必在一个时辰内查明,哪怕将整个许都城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潜伏的贼人给我找出来,定斩不饶。”
曹操一听是怒火中烧,直接就让程昱去彻查此事。
偷到他头上就算了,竟然还欺他找不到他?
在他的眼皮底下都能用他名义发布命令了,那他睡觉的时候,那贼人给他来上一刀,他岂不是要呜呼哀哉了?那还了得。
这事情必须彻查,他要在一个时辰内知道这混入相府的奸细到底是谁?
“是!丞相。”
程昱闻言,嘴角露出会意的神色,这相府失窃,曹操的命令却是搜捕全城。
这明显是不管这个事情如何,连带着用这个事情做幌子,将这许都城内潜藏的奸细也一并清理的节奏,程昱领命前去调查。
“事实尚未查明,为了不走漏消息,只能委屈大伙了。”
“这里所有人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离开。”
“违令者,斩!”
曹操见程昱离去,感觉还不够,又下令道。
能出入相府的人,无不是他信任的高官,贼人欲要作案必有内应。
上次官渡之战,他烧掉那些向袁绍表降的书信,安定人心。
如今这些人还不老实,他不仅要抓这个潜入相府的贼人,更要借此机会震慑百官。
“唰!”
曹操下令,原本乱哄哄的官员这才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都保持沉默,但是从他们那颤抖的瞳孔中,不难看出一个个还是非常紧张。
他们中可是有不少墙头草呢,担心被抓到尾巴,但丞相封锁这里,他们又无法回去布置,只能干等着。
时间流逝,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现场紧张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加上六、七月的天,不少人的额头都露出了冷汗。
特别是一些自觉做了亏心事的人,不断抹着汗,都要晕了。
“主公!”
“破案了!!”
就在现场气氛凝重到极点的时候,程昱喘息着,快步而入,口中还对那曹操叫道。
于是呼,现场的所有官员紧张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
随即又都竖起了耳朵,踮起脚尖,想要看看这个混在相府的细作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偷丞相印信,发布军令。
只是当他们转头看到大殿门口进来的程昱那脸色的时候,原本放松的脸又变得古怪起来。
既然破案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但程昱却一脸的为难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那偷印改令之人来头很大不成?
可也不对啊,这大汉中,连天子都要听丞相的命令行事,还有谁的来头能高过丞相?
贾诩可是个目光毒辣之人,一眼就看出这事情不简单,开口问道:“程昱,这案子可是有什么变故?”
程昱看到是贾诩发问,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这不点头不要紧,这一点头,顿时就勾起了现场百官的好奇心。
全都齐刷刷紧盯程昱,想知道到底是何变故,竟然让程昱不敢直接当众将这案情说开。
“仲德务要有什么顾忌,直言便是。”
曹操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结果会让程昱如此为难,莫非这事情背后是天子搞的鬼?
他如今一统北方,挟天子以令诸侯,若真是天子这小子不识好歹,他更要当众处理,震慑群臣。
让这些人知道谁才是大汉的老大。
“丞相,根据我的调查,这极有可能是家贼。”
程昱见曹操没有理解他的用意,没有直接说到底是谁,而是说家贼干的。
曹操是明白人,涉及到家庭,需要回避自会回避。
“啥!家贼?”
曹操俯身前倾,就是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结果程昱竟然说是家贼,这让准备发作的他直接就愣住了。
“哈哈哈哈!仲德玩笑了,尹夫人与我乃是夫妻,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在曹操看来,昨晚就只在尹夫人房中过夜,能够拿到他随身玉玺之人,就只有尹夫人和他儿子曹矩。
他儿子直接被他排除了,这曹矩才八岁,断然不可能盗取他的印玺发布命令。
这家贼肯定说的是尹夫人了。
可这尹夫人虽原是何进的儿媳,但丈夫早逝,已和他生有一子。
正所谓母凭子贵,在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倾朝野的时候,她这样做无异于自毁前程和生路。
他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尹夫人会背叛他的理由。
程昱面对曹操的大笑,表情更古怪了,完全笑不出来。
旁边贾诩眯着眼,感觉这事情更加有趣了。
“程昱,你倒是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铁塔一般的许褚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将那程昱给提了起来,一边用力摇晃,一边咬牙切齿喝问。
那声音近距离几乎能把人给震聋了。
他是粗人,最看不惯这些个谋士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这是要急死人啊!
他负责曹操的护卫工作,平时都不会离开曹操半步的。
昨晚也是曹操要和尹夫人行房,他不方便守候在房门前,这才退到院外。
又觉得相府森严不会出事,这才多喝了几杯。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最着急的。
“是公子曹矩,我们调查的结果是曹矩公子改的军令。”
那程昱就是一个谋士,怎能受得了那许褚的这般折磨,慌忙说出了调查结果。
程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仿若惊雷在众人的耳中炸响。
现场百官,全都被震撼住了。
他们什么奸细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还有儿子偷父亲的玉玺去伪造军令的。
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还是只有八岁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