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由于小冰河期的寒冷,就连成都这种较为温暖的地方都开始降温,甚至出现了结霜的长江。
小冰期时代,不仅北方受到影响,就连江南,也因为气温的异常,出现了河面结冰的情形。
成都府籍镇,这原本不过是眉山府对面的一个普通小镇,但是在今日,南诏军队十几万人浩浩荡荡的渡江,直接让这里成为了登陆的第一个防御点。
因为拖了半个多月,甘陕的五万绿营兵已经南下。
而现在甘陕总督殷泰正在指挥五万绿营军结阵,将朝廷调拨给自己的四百多门神威大将军炮摆在阵前,做足了与南诏决一死战的准备。
前线,普雄土司的两万人正背靠籍镇迎击清军。
看着前线的南诏军仅率先露头的军队就有两万人,年羹尧立马让自己属下额科多带着蒙古正蓝旗的人马帮助殷泰,保护大营两翼。
战场的局势只在一瞬间,在发觉普雄卫的人马不是精锐后,殷泰立马下令开炮。
四百多门神威大将军炮的射程是普雄卫手里虎蹲炮的四五倍,一时间普雄卫被打的七零八落,连传令官都被成群打死。
前一秒还站在云车指挥大军的普雄卫土司下一秒就被飞来的炮弹打断了云车,连人带云车摔在了大地上。
见到云车倒了,普雄卫的士卒还以为是自家主将死了,一时间阵脚大乱。
看到这个机会殷泰立马命令额科多带领正蓝旗人马袭扰南诏军左翼。
额科多在接过军令后,立马带着九千正蓝旗蒙古铁骑,近三十个牛录的人马正面攻入了土兵的左翼。
左翼的主将在看到额科多领着九千多骑兵向自己本阵冲来后,立马拔出战刀让身边的家丁到第一线督战。
不曾想九千骑兵根本就没有正面冲击大营,而是跑马圈般的围成圆形阵,不断地射出弓箭袭扰大军。
这还是土兵们第一次见到骑兵的战法,以往他们都是用骑兵收割,所以看到九千蒙古骑兵绕成一个大圆圈的时候还轻视了一下。
可惜下一秒、他们就知道跑马圈的厉害了。
随着战马开始跑圈,蒙古射手手中的弓箭射出了无数的箭矢,一道道的连绵射来,将一些只有皮甲的土兵纷纷射死。
穿着皮甲、锁子甲两重甲胄的土兵精锐倒是无碍,但是蒙古骑兵的箭矢狠毒,时不时会射向面颊,往往一箭就能夺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举盾!举盾!!!”
看到身边的士兵不断倒下,左翼主将立马高喊,可是他这一喊,立马被清军盯上了!
如雨点般的箭矢朝他射来,一时间他身上挂满了箭矢,幸好穿的是三重甲,都是皮肉伤,而且中箭的地方伤口不深。
“娘地!蒙古鞑子箭矢射的真准,老子都被射成了刺猬。”检查了自己全身上下无碍后,主将拔出腰刀,把身上卡在盔甲里的箭矢砍断箭杆。
那些箭矢没事,等仗打完,回去再补甲片就行,现在重要的是战场的局势。
蒙古人的跑马圈让土兵胆寒,而主将被箭矢射程刺猬更是吓坏了一帮子副将。
不过之前主将的开口,反倒是让土兵们也开始举盾抵挡蒙古人的箭矢,火铳也开始准备反击,一时间伤亡倒没有那么大了。
全军举盾、火铳手反……碰!!!
主将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发重炮的响声响起,十几斤的石弹把左翼的士兵一排打穿,士兵手中的火铳、长枪被打断的打断,变形的变形,大地留下深深的血渠。
“退退退!往中军退!”看到敌军的火炮能打这么远,加上一排士兵都被凿穿,打的支离破碎,左翼主将心生退意,居然在没有得到中军的命令下,就带军急忙撤退。
“不准退!!!”
关键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吼,主将远远一看,不曾想居然是身为王子的杨天带着麾下三千精锐,以及一营炮兵来支援了!
“挥舞令旗!稳住阵脚!我们的火炮来了!”看到重炮来了,主将也不退了,而杨天作为杨天的记名弟子,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一来,再见到普雄卫土司重伤晕倒后,立马就将全军两万人马分别分为左翼六千人步卒,中军八千步卒和右翼五千骑兵,把负责操炮的一千炮营招呼上了籍镇城墙。
当额科多带着九千正蓝旗的骑兵袭扰左翼时,杨天立马指挥右翼带着三千轻骑兵绕到额科多的身后进行偷袭,仅留下唐通和两千骑兵坚守大军右翼。
在土司骑兵加入左翼的战线后,原本岌岌可危的左翼人马顿时稳定了下来,随后杨天瞧准时机,立马让右翼的主将带着阵地上的剩余骑兵加入了左翼战线的厮杀中。
可是之前也说过了,山地是土司的主场,而平原?只要装备一样,蒙古人可以吊打所有骑在战马上的骑兵。
被杨天依仗的五千滇马西南骑兵,由于提不上来马速,被正蓝旗的九千蒙古骑兵牵制着,只能被动挨打。
蒙古人可以做到在战场上一人领着三匹战马,或者是两匹战马,然后在不停下来的情况下跳到旁边的战马身上,换马维持马速。
这种技能土司骑兵根本不具备,哪怕他们有杨天提前发下来,装好弹药的鸟铳。
可是战马摇晃的厉害,这群训练不超过三个月的骑兵根本就瞄不准,五千多杆火铳,一大半打到天上去了,只有小半蒙古人中弹,而且还因为距离太远,都没能穿甲。
一时间,左翼的大军阵脚又开始乱了。
“摇旗!全军向左翼靠拢,命令城墙上的炮兵掩护前军!”作为中军主帅的杨天,一边下着命令,一边带着麾下中军的八千步卒缓慢向左翼移动。
甘陕总督殷泰骑在马山,在用千里镜看到杨天中军和整支大军开始移动后,立马挥起马鞭指挥着五万绿营人马之中的前军加入战线。
绿营前军一万五千多人的大军冲击顿时让眼前的这片旷野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