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新房置办了吗?”楚九看着姚长生直接问道,又数落道,“当初进城要分你房子,你说你一个人跟兄弟们住一起就好了,现在好了,这哪里还有好房子。”
“我成亲后,住老泰山家。”姚长生澄净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住老泰山家,长生你这是招赘吗?”楚九双眸错愕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样可不对,怎么对得起姚家的列祖列宗。”
这大帽子扣得,姚长生闻言赶紧说道,“主上,主上,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首先不是招赘。”姚长生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我和妮儿成亲后,估计咱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到时候就剩下妮儿一人了,这城里住着孤单寂寞。还不如直接跟陶叔、陶婶住着,也热闹。”紧接着又说道,“最最重要的是,妮儿要将书上写的一一实现,保密措施得做好了。”
楚九闻言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色严肃地看着他。
“新家挨着咱垦荒的兵营,安全上无虞,都是自己人,真要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姚长生黝黑的目光看着他谨慎地说道,“这城里人多嘴杂的,隔墙有耳。”
“这样的话,住在陶叔家里最合适不过了。”楚九赞同地点点头道。
“嗯嗯!”姚长生笑着点头。
“那这样的话,长生对你的名声有碍啊!”楚九关心地看着他说道。
“呵呵……”
“长生你笑什么啊?我可没说错,这闲着没事乱嚼舌根的人多的是。”楚九担心地看着他说道。
“我当时提出来时,陶叔他们也是这样说的。”姚长生满脸笑意地看着他说道。
“陶家都是厚道人儿。”楚九眸光闪烁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
“是啊!他们特别的好,好的总怕我吃亏,妮儿语气都酸溜溜的。”姚长生提及陶家人面色越发的柔和。
“怎么回事?”钟毓秀闻言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妮儿武艺高,怕我被打呗!”姚长生食指蹭蹭鼻尖不好意思地说道。
楚九闻言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笑道,“陶姑娘总是让人忽略她的身手。”
“咱要不要加强一下陶妹妹那里的防御力量。”钟毓秀看着他们说道。
“目前来说不用。”楚九沉吟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垦荒的兄弟们现在有上千人了,都曾经是身经百战的。陶姑娘藏在里面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平阳,真要找到盐井,制出盐来,咱们该如何守得住。”楚九面容凝重地看着他们说道。
姚长生闻言动了动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有关投石机的改良,还是等他成亲之后再说吧!
现在无论何事都挡不住他要成亲的心。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楚九看着他们俩脸上的喜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说这个了,长生还需要咱们准备什么?”
“婚书!”姚长生立马说道。
楚九闻言挠挠头道,“咱这没有婚书。”
“没有?”姚长生闻言想了想道,这婚书是衙门出具的,衙门现在被他们接管了,现在谁会在乎这玩意儿。
至于婚嫁,有仪式,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这亲事就成了。
“这还不简单吗?阿九给出具不就得了。”钟毓秀看向楚九笑着说道。
“好好好!”姚长生忙不迭点头道,站起来双手抱拳道,“那就麻烦主上了。”
“行!”楚九痛快地说道,“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聘礼、嫁妆,需要什么尽管说,跟咱不用客气。这婚礼一定给长生你办的热热闹闹的。”
这孩子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了,这排场兄弟们得给你撑起来。
“啊!”钟毓秀一拍手惊呼一声道。
“怎么了?怎么了?”楚九担心地看着她说道,“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钟毓秀赶紧安抚慌张地楚九道,目光落在姚长生身上道,“是长生兄弟,他这新房,现在新娘子都住进去了,这新娘子怎么出门啊!”
“你这么一说也是,这没有娘家耶!”楚九有些苦恼地看着姚长生道,“这事怎么办?”
姚长生眼中一慌,随即笑道,“这个妮儿不喜欢太繁杂了,说不定她更高兴,从这个门,抬脚进另外一个门。”
“这不合规矩。”楚九皱着眉头说道。
“咱得因地制宜,因事制宜吧!”姚长生云淡风轻地看着他们说道,一脸的混不在意。
“这我有个想法。”钟毓秀目光落在姚长生的身上开口道。
“什么想法?”楚九闻言视线转向她好奇地问道。
“让陶妹妹从这大帅府出门,绕着城里转上一圈如何?”钟毓秀双眸闪烁看着他们俩说道,“这样才热闹吧!”
“别别!”姚长生慌张地摆手道,“妮儿听了肯定不会答应的,她最是简朴,不喜欢铺张浪费的。”
“这个交给我来说服她。”钟毓秀星眸闪着自信地光芒道。
姚长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嫂夫人要如何说服妮儿?”
“我们这次顺利的逃出来,舅舅能心平气和地咽下这口气。”钟毓秀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
“以顾大帅的性格肯定不会。”楚九想也不想地说道,“还真不知道如何恶意的编排咱们呢?”
“尤其是陶妹妹是婚礼当天,这在外人眼里可是逃婚,这等于结结实实的打了舅舅一巴掌。舅舅最好面子了,这等于让他在全城的人面前丢脸。”钟毓秀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们说道,“我吧!终究是舅舅的亲外甥女,说我的不是,他这个长辈脸上也无光。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担心地又道,“可陶妹妹就不一样了,一个外人,他们想怎么泼脏水就怎么泼。你辩驳都没用,舅舅大肆散播谣言,加上先入为主,因为人们愿意相信他们相信的。”
抿了抿唇接着道,“最简单的,聘者为妻,奔为妾!她会把陶妹妹说的非常不堪。”
“我家娘子说的有道理,长生你得把这成亲的架势造起来。”楚九闻言赞成的点点头道。
“嗯嗯!”姚长生点头答应道,他不愿意让妮儿受一丁点儿委屈,面容冷峻的他看着他们说道,“如今顾从善应该已经回到了亳州城了,所以咱们班也得行动起来。”
“先将你和陶妹妹成亲的消息放出去。”钟毓秀双手交握,拇指轻轻的绕着道,“陶妹妹以我妹妹的名义,从这大帅府里出门,多少能阻挡些恶意。”
“谢,嫂夫人了。”姚长生站起来双手抱拳郑重地一揖到底。
“谢什么?”钟毓秀星眸含笑看着他调侃道,“我这个姐姐可是认真的,不许欺负陶妹妹,我可是正经的大姨姐了。”
“呵呵……”姚长生闻言摇头失笑道,“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欺负她呢!”
“现在没问题了吧!”钟毓秀星眸闪着细碎的亮光看着他说道。
“没了,没了。”姚长生坐下来看着她微微摇头道。
“你这成亲的日子咋算出来的?”楚九有些诧异地看着他问道。
“呵呵……”姚长生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那老黄历都被我给磨的起毛了,对这个我也是略懂一二。”
楚九闻言食指点着他道,“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好奇地又问道,“这要是人家陶姑娘不嫁你呢!”
“不嫁,也不耽误我看皇历,过日子吧!”姚长生傻乎乎地笑道,“有备无患嘛!”
“这排场咱们就要摆的足足的。”楚九卷起袖子,一副大干一场。
“咱们在商量一下婚礼的流程,然后赶紧准备。”钟毓秀看着他们俩笑着说道。
“这个你可以吗?”楚九关切地看着她的身体道。
“没问题,坐着动动嘴,还能累到哪儿去?”钟毓秀言语轻快地看着他们说道,“我们继续。”
……
顾从善狼狈地逃出了石弹的攻击,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楚九!”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此仇不报非君子,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少帅,我们现在怎么办?”
“咱们的马儿都留下了。”
马儿跑的太累了,一个个瘫在地上,他们为了逃命,直接跑了。
“咱们还有剩下的马呢!”
他们是一人两匹马,所以还有马呢!
“他们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说话当中就清晰的马蹄声从不远传来,“咱们的马儿来了。”
高兴的朝马儿冲了过去。
一个个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的朝亳州赶去,得尽快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爹爹。
顾从善星夜兼程,除了马儿不得已休息,其他时间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赶了十多天的路程,终于到了家里,亳州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策马狂奔到大帅府前,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门口的守卫,大步流星地朝帅府走去。
“爹,我回来了。”顾从善边走边喊道,抬眼看看正头顶的太阳,这时候爹爹肯定在书房。
顾从善绕过前院,朝后堂走去,问清了大帅在哪儿?
顾从善直接挑开书房的帘子,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爹!”顾从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坐在书案后的顾子义看着浑身如驴在土里打了打滚似的,狼狈不堪的儿子,“你这个样子,别告诉我你没追上。”
“我追上了,”顾从善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抬起手背粗鲁的擦擦嘴道。
追上了?还何至于这般,顾子义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阿九那混蛋率大军过来接应了。”顾从善喘着粗气,恶声恶气地说道,“爹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就是投石机的威力,老子见识了,遮天蔽日的石弹,确实够厉害。幸亏我跑的快,不然给砸成肉泥了。”
“那哪里出了问题。”顾子义拧着眉头看着他道。
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也琢磨不透,顾子义看着他问道,“他怎么知道的?”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人家摆开架势,等着我自投罗网呢!”顾从善脸色煞白的看着他说道,“幸好我跑的快。”
“行了,别说你跑的快了,看样子那是阿九有意放你回来。”顾子义冷静地看着他说道。
顾从善吞咽了下口水,“爹,只有身临其境,才真正感受到了它的威力。”
遮天蔽日的石弹,径直袭来,那种濒临死亡的绝境,他可不想再尝一次,给别人倒是可以。
“他心里清楚,我要是在他手里出事了,爹肯定派兵将他五马分尸了。”顾从善一撇嘴不屑地说道,绝不承认是阿九有意为之,“那是迫于您的赫赫威名。”
“行了!别拍老子的马屁了。”顾子义看着他翻了个白眼道,“这说明那投石机效果不错。”
“效果不错?那咱做的为啥就不成呢?这投射距离别说五百步了,娘的连二三十步都没有。”顾从善气愤地说道。
“这个肯定哪里出了问题?”顾子义想了半天来这么一句。
顾从善闻言一个仰倒,“这我也知道,关键哪里出问题了?”
“这个稍后再说吧!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现在知道阿九所言非虚。”顾子义看着他摆摆手道,“言归正传,他能接应秀儿他们,肯定一早得到消息了。”
“爹的意思是咱这里出了内鬼。”顾从善闻言杀气腾腾地看着他说道,随即摇头道,“不太可能是咱们的人,自己人还是信得过的。守卫这么严密,她们也不可能向外传递消息。”想了想又道,“高明他们被咱们看得紧紧的,也没有可能啊?到底是谁在咱们眼皮子低下,神不知、鬼不觉的。”
顾子义抬眼看着他说道,“那是凤凰岭那些人没跑了。”遗憾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阿九如此沉得住气,倾巢而出。这个人将来不好对付啊!”
“爹,现在都不好对付了,就别说将来了。”顾从善大手挥挥道,有些埋怨地看着他说道,“您说要是早些宰了他,也就没这事了,真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