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礼成
    明言眼疾手快地拍下了姑娘的手,不动声色地在旁边站好。

    温长歌没有出声,安静地坐在床头,花开富贵的盖头遮掩住面部,远远地只能瞧见精致地小下巴。

    喜娘领着新郎官并一群女眷涌进来,看到新娘子,又看了看一脸急切的孟东风,捂着嘴巴笑道:“八阿哥,你这也太着急了,人家新娘子还乖乖巧巧地坐着在,又跑不了。”

    孟东风心里火烧火燎地急,今天从他在温家看到他媳妇的时候心里就在着急了,急着真正见到她,急着两两相对互诉衷肠,急着晚上的洞房花烛。

    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想想就期待。若不是顾忌着礼俗,他能让这么些人挤进来?孟东风不甚耐烦地对着喜娘道:“别说废话了,快些开始吧。”

    “得得,是我讨嫌了。”喜娘也不生气,从桌上拿起托盘,上面放着一根秤杆,走过去递给孟东风:“八阿哥,这便过去掀盖头吧。”

    孟东风接过,沉稳地走了过去,临到床头,看着媳妇温婉安静的模样,又不知道怎么下手了,紧张之余,连手心都渗出了汗。

    从哪里开始呢,从右边挑,还是从左边,还是从下边?

    喜娘跟在后头,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抬头一看,新郎官自个儿竟然傻了,这还没挑盖头呢!

    “哎哟我的八阿哥,赶紧地吧,方才那股焦灼劲儿都去哪里了,要是新娘子等急了有的你好受!”

    喜娘是京城里最出名的,从她手里出来的夫妻不计其数,高官勋贵,皇亲国戚,就没有她摆平不了的,所以对着这一屋子的人也不曾拘束,连说话都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所幸今日孟东风心情好,再怎么打趣都不觉得有什么。捏了捏右手,犹豫片刻终于凑了上去,屏气凝神。

    盖头被缓缓掀开。

    许久未见光,温长歌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少顷才缓缓睁开,顾盼秋水,熠熠生辉。温长歌生的美,此刻浓妆艳抹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但一张芙蓉面上最出彩的还数那双妙目。

    似喜非喜,欲说还休。

    屋子里有片刻的失声。喜娘虽自诩是个见过大世面的,饶是如此,也不得对这八福晋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声好。不单单是为了这出挑的容貌,还为了与众不同的气度。

    至于孟东风,他已然是真正傻了。他知道他媳妇很好看,还偷偷看了好几次,只是他没有想到,媳妇还能更好看。

    温长歌的目光从房间中立着的一群人中转了一遍,喜娘是个面带福相的人,看着和气。后面的女眷瞧着似乎都是皇家的,不过温长歌都不认识。

    打量完其他人。温长歌又盯着孟东风看了一圈,打扮的很好,很俊,只是看着那傻样,还是觉得有些嫌弃,不得不移开眼睛。

    喜娘最先出声,却是拿起一盘饺子,轻巧地塞进温长歌嘴里,嘴里问道:“生不生?”

    明言明心站在一边,看的是心惊肉跳,这档口,姑娘可别像平常一样发火呀!

    好在,温长歌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虽说已经饿了一整日,又被冷不丁地塞了一口生食,依旧能面不改色地嚼了两下,强忍着不适咽了下去,轻启朱唇:“生。”

    “生,生就好。”喜娘笑了两声,又让人将合卺酒端过来,亲自给两个新人呈上:“喝了合卺酒,日后同甘共苦,美满一生!”

    两个酒盏,中间用彩结连在一起,温长歌顺势接了过来,孟东风看她这样,也迅速地将酒盏拿到手上。

    两人凑进,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温长歌抿了抿嘴唇,这合卺酒不似平常的清酒,味道有些苦涩。

    孟东风趁这个机会靠近了媳妇,乐呵呵地想着,媳妇抿嘴的样子可真好看,好想摸一摸。

    喜娘将两只酒盏取了回来,弯下腰掷到床底下。

    “一仰一合,大善!”

    身后的女眷听了,也不由地恭贺。

    孟东风本来心情就美,现在更是美地没边儿了。看着喜娘那张大饼脸也能看的顺眼。正想着说些什么,就听到屋外又一群人闹闹哄哄地就过来了。

    却说孟东风为了见媳妇,在外面喝了一圈就急急忙忙回来了,丢下的那一堆人也不是好打发的,这便吵着要来闹洞房了。

    孟东风听着声音,暗道自己聪明,知道在门外安置几个人,否则这群人早就冲进来了。他自己的媳妇,怎么能让这群糙汉看呢!

    这样想着,他决定先把这些人打发出去再同媳妇说话。孟东风轻声说道:“长歌,我先去外面将那些人解决了再回来,你好生休息,若是饿了只管让外面的嬷嬷弄些吃的,若是累了就先去床上躺着,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喜娘等人在旁边听着牙酸。

    温长歌正饿着,听到他的话也下意识地点头。都走了才好,走了她才能好好吃东西。

    新郎官出去会客了,屋子里的女眷也终于不再压抑地盯着温长歌看。这些女眷,都是几个阿哥府上的侧妃。

    眼下这情况,本不应该让她们来,可是八阿哥府没有分支,女眷极少。几个阿哥府上,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几个侧妃了。

    女眷里面还有两个姑娘装扮的,一个长的偏明艳,穿戴也精细,另一个瞧着似乎有些怯懦,一直低着头,穿着也是平常。

    前面一个生地貌美的紫衣妇人走上前,对温长歌说道:“八福晋恐怕还不认得,我是四阿哥府上的,母家姓程,八福晋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程姐姐也是可以的。这位是二阿哥府上的,姓杜,后面那位是三阿哥府上的,姓周,她旁边的是六皇子府上的王氏。”

    这一番话,语焉不详,只说了是哪个府上的姓什么,却没有说其他的。温长歌略一想便明白了,侧妃毕竟不是正室,说出来着实尴尬。

    温长歌对次并没有什么想法,这程氏在她看来,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程氏介绍完几个阿哥府上的,又将两个姑娘拉到温长歌跟前,说道:“这两位,是八阿哥府上的两位姑娘,八福晋应该是认识的,便不用我多言了。”

    “早就听闻温家姑娘的名声,今日终于见着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温长歌笑笑不说话。她能有什么名声?见天儿不出门,若不是这一次赐婚,京城里边不知道温家还有一位姑娘的大有人在。

    程氏后面的杜侧妃也跟着说了句:“若不是八福晋出众,八阿哥也不是这样上心,方才咱们可都见了,稍微离了一会儿就叮嘱个不停,生怕我们这些人将他媳妇给怠慢了。”

    几人善意地笑了笑,冷不防有一个声音响起来。

    “可不就是上心么,大哥对嫂子可真是好的不得了,前段时间更是特意去慈宁宫请了一位姑姑过来坐镇,今日婚礼的一切事项,都是由这个姑姑经手的,旁人做什么都要汇报一声,倒显得她是家里人,咱们都是外来人了。”

    那开口说话的是孟宝筝,原是皇帝早些年与良妃身旁的一个宫女所生,后来那宫女生产而死,这格格就一直由良妃带着,至于后来,当然是同八阿哥一起过给了贤贵妃了。如今宫里人皆不待见她自然只能将她扔在这八阿哥府上了。

    她一时没忍住,只顾着嘴皮子快活,啪啪地就将话儿倒出来了,而后不怀好意地看向温长歌,道:“嫂子,这位姑姑可是个能耐人,日后嫂子少不得要跟她打交道,她可是皇祖母派下来的!只盼着大哥对大嫂能比对皇祖母情谊更深一点了。”

    其他人自孟宝筝开口就赶紧躲到一边儿,免得殃及无辜。其他几人也是一脸尴尬,这是八阿哥娶亲的好日子,她们着实想不明白这宝筝姑娘在闹哪门子的强。

    孟宝筝犹嫌不够,又道:“皇祖母可疼大哥了,有了这慧敏姑姑,未尝不会有别的。”至于别的是什么,她也不怕温长歌会猜不到。

    喜娘站在哪儿,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孟宝筝得意地看着温长歌,看她还有没有面子!

    谁料温长歌脸都未红一下,冷着脸问道:“说完了吗?”

    “什么?”孟宝筝不可置信。

    “说完了就出去吧,我累了,受不的吵。宝筝妹妹若是有什么话,只管去和你大哥说。”

    “你!”

    “明言明月,将宝筝姑娘送到八阿哥那边去。”

    不等她说话,明月两人就直接将人请了出去。她们也知道姑娘这样做有这过了,可是大喜的日子,谁愿意听这人阴阳怪气的说着难听的话,晦气!

    走了个人,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许多,喜娘看着这位新娘子,心道这位看着是个软和的,谁想到竟然是个冷美人,一声不响地就将人赶走了。

    可以预料,八阿哥未来的日子应该不会太好过。

    她们也不是不懂眼色的,知道新娘子累了,只说几句话就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孟东风步伐不稳地回了房间。

    屋子里点着红烛,亮堂地很,不过等他歪歪斜斜地走到床边,却发现媳妇已经睡了。

    哦,他好像叮嘱过,让她累了就好生歇息的。孟东风站在旁边,眼热,心也热。

    媳妇卸了妆,散了发,好像更好看了。到底没有还留有理智,知道自己身上不好闻,一步三回头地先去洗漱了,也没让人服侍,沾了水弄了干净,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

    再回来时,孟东风想也没想就甩下鞋子上了床,看着媳妇的睡颜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好不容易伸手摸了摸媳妇的小脸蛋,这一摸,就撒不来手了。

    真滑呀,还软呼呼的!

    八阿哥那个美呐!是直接扑上去呢,还是叫醒媳妇之后再扑上去呢?必须得扑上去,让媳妇知道自己的强壮,然后,再然后……

    忍不了了!孟东风撅着嘴巴凑过去,想要顺心心思一亲芳泽,目标是他肖想许久的菱唇。

    还差一点点,眼见着就要亲上去了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

    孟东风瞪直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媳妇的手。

    “别闹了,睡觉!”温长歌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这样说道。

    原来没睡着啊,孟东风不甘心,总想做些什么。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

    半晌,他靠着温长歌躺了下去,认命地拉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