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负责看押水牢的差役,面有惊诧,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从李元霸被关进来,就在此看守,也正因此,他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骨瘦如柴的家伙,到底有多恐怖。
不,那简直就不是人,若非水牢设计精巧,根本无法困住此人。
待他发现自己并未听错,慌忙跪拜道“陛下,此人危险无比,若是贸然释放,恐怕”
“无妨”
杨广摆手,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元霸道“朕相信,他不会是这等背信弃义之徒。”
“可”
差役还想说什么,宇文成都沉喝道“开吧,有本将军在此,定不会让旁人伤到陛下一根汗毛。”
这差役明显听过宇文成都的威名,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抽搐片刻,还是上前为李元霸打开水牢。
从始至终,李元霸都保持了足够的寂静,唯有一双眸子红光闪耀,不离杨广周身三尺之地。
宛若嗜血的猛兽,正在黑暗中匍匐,等待着时机出现。
“咔吧”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动,铁锁打开,差役顿了顿,还是上前为李元霸解除锁链。
且料,李元霸并不领情,在水牢打开的时候,便抬脚迈步而出。
身形前顶,只是寻常的惯性,便将那差役转飞开来。
“喝”
李元霸仰天怒吼,双脚塌地,四肢发力,绑缚在他身上的锁链,愣是被抖地笔直。
他竟然是要用蛮力,崩碎铁链
要知道,这锁链专为困他们这种天生神力之辈而设计,越是用力,只会让自己愈发疼痛难忍。
李元霸这么做,在守护水牢的差役眼中,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可惜,任何东西的设计都有极限所在。
当李元霸无视倒刺入体之痛,反而借着无边的痛苦,将自身潜力催发到极致时,震撼人心的一幕出现。
“轰隆` ‖”
伴随着巨大的震动之音,原本绑缚在李元霸身上,拇指粗细的铁锁,愣是被寸寸崩碎。
最终“轰然”一声,四散飞射开来。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浴血,骨瘦如柴、面如病鬼的小家伙。依空而立。
一双小眼中,闪动着猩红色的嗜血光芒,仿佛根本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浑身煞气腾腾,迈步走来。
“咚咚咚”
每一步落下,他身上的血煞之气就会凝聚一份。宛若地狱归来的杀神,让人胆战心惊,莫名的脊背发冷。
被其气势所激,宇文成都眸光骤冷。
真气喷涌而出,整个人霎时变得沉凝雄浑,掌心闪耀着夺目的红芒,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踏踏踏”
李元霸负重而行,每一步落脚,似有千钧之重,大地随之震动,“隆隆作响”。
身上一股冲天煞气,宛若无形的风波,弥散开来。
三宝太监早已瑟瑟发抖,胆战心惊到了极致,若非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支撑着他,恐怕早就调头跑了。
唯有杨广背负双手,目光冷冽如刀,淡漠肃然的看着李元霸,仿佛根本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轰”
在距离杨广身前三尺之地,李元霸霍地停下身形。
“滴答、滴答”
身上的鲜血,如同流水般滴落,很快在地面汇聚成一条小溪,循着地面流入了后方的水池。
李元霸眸光血红威煞,死死地盯着杨广,杨广报之以回望,眸光清冷淡漠,隐有无上威严散发。
“轰隆”
最终,李元霸屈膝顿生跪拜下去,瓮声瓮气的喊道“李元霸,愿归降大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
宇文成都暗自松了口气,收回了忍不住就要发出的真气。
虽说李元霸是他的手下败将,但眼前一幕,纵然是他见了都心中发寒,难以自持。
这是一位真豪杰
纵然要归降,也是有骨气的归降,可以肯定如果刚刚杨广有丝毫异动,李元霸非但不会屈服归顺,很可能会当场暴起杀人。
说白了,最后李元霸还是臣服在杨广的皇者气度下。
说是敬服也好、尊崇也罢,反正到最后,他是跪倒在杨广面前。
杨广无声的笑了,没有再去看李元霸,转身迈步,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唯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宇文爱卿,你负责将他治好,三日后,带来见朕”
“遵命”
宇文成都朝着杨广的背影,恭恭敬敬的施礼,面上一派敬服之意。等到杨广走远,这才直起身来。
转头望向李元霸,正要说什么。“吧嗒”一声,原本挺拔如松,直立跪拜的李元霸,忽地倒了下去。
“额”
望着浑身伤口,血流如注的李元霸,宇文成都暗自无语。
不过他总算明白了,杨广走之前那句话的意思原来陛下早就看穿了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有陛下百分之一的能力”
宇文成都苦笑着摇头,甩去了纷乱复杂的思绪。
“将李元霸抬到我府邸。”
宇文成都转头,呼喝着早已目瞪口呆的守卫上前,架起了昏迷过去的李元霸。
天牢外,青石小道
“陛下,奴才听说这李元霸,乃是占据京都长安、反贼李渊的第四子,真的可以收为己用吗了了赵”三宝太监不无担忧的说道。
杨广闻言脚步略顿,眸中神秘之光一闪而逝,轻笑道“三宝,有些事你不懂,敌人未尝不能转化为伙伴,关键是要选好时机,把握脉络,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这奴才愚笨”三宝太监一脸苦瓜相,他是真的听不懂。
但他却想得开,自己不懂,不代表陛下办不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陛下不都做了吗
收复一个叛将之子,貌似也没什么。宇文将军,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这样一想,三宝太监顿时开心起来。
若能收复这李元霸,且不象征着大隋的武力,又要增强一分
扫除叛贼、恢复山河,指日可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