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多时,宇文成都回转,抬手做出请的动作道“诸位,陛下已经同意觐见,随我来。”
“太好了。”
“老夫憋了这多天,今天总算可以一吐为快了。”
“哼,就不信陛下也能看着某人如此嚣张下去。”
一众心头起火的老将,拉帮结派,气势汹汹的往皇营而去。
皇营中。
一片“叮叮咚咚”,恍若高山流水之音传来。
抬头看去,却是巾帼红颜林朝英。手持琴瑟,十指葱葱,轻拢慢抹,便有悠扬之声响起。
当中有杨广孤身独坐,身披黄袍锦衣,满头长发随意的扎着,闭目后仰,似在侧耳聆听。
却自古一番帝王威严,尊贵华丽之气弥散开来。
三宝太监伺候在侧,见众人到此,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独孤盛等人虽然心头起火,可见此情景,也不敢强行打扰杨广,当下一个个躬身垂手,侍立一旁。
这一等,可就是半个时辰过去。
众将从最开始的暴躁、愤怒,渐渐地转为麻木,原本不堪折辱的耳目,渐渐地能够听到一些别的声音。
比如说,那悠扬的琴瑟之音。
往日闻之,好似牛嚼牡丹,可今日,这么一帮大老粗,竟然能够听进去了。
虽不知是什么曲子,只觉听得十分舒坦、缓和,让人凭白觉得高兴。
原本负面情绪,自然也就随之烟消云散。
如此,又是盏茶功夫过去。
伴随着“叮咚”一声,琴瑟之音戛然而止,众将只觉得十分遗憾。
就在此时,一道郎朗之音响起“诸位爱卿,所为何来啊”
众将抬头,只见陛下眸光灼灼,满含威严的望着他们,这才如梦初醒,慌忙翻身下拜。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v”
“平身”杨广随意的摆手道。
“谢陛下”
众将再拜之后,这才起身。
由那老将独孤盛带头,上前拱手道“陛下,老臣此来,只为有一事要禀告。”
“哦”
杨广眉头微皱,旋即舒展开来,笑着望向他道“说来听听。”
“是”
独孤盛恭恭敬敬的一拜,这才侃侃而谈道“我军前日兵临洛阳城下,众将士俱气势如虹,心中憋了一把火,势要斩尽乱臣贼子,复我大好河山。且料,主帅下令,要我等按兵不动,原地待命,就是上前叫阵也不允许。”
“而今已是两日过去,我等还是维持原状,老臣以为张帅此举不妥。更何况,长此以往下去,三军将士斗志全无,还谈何收复洛阳所以老臣,恳请陛下定夺。”独孤盛义正言辞的说着,末了,朝着杨广躬身拜下。
“你们、也是为此事而来”杨广没有回复独孤盛,而是抬眼在宇文协、独孤开远、皇甫无逸等众将身上扫过。
众将心中骤紧,却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拜道。
“不错,末将等人俱是为此而来。”
“事关重大,恳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
杨广没有理会众人的请求,反而笑着说道“诸位爱卿,记得在这之前,朕曾和你们说过一句话。”
众将不明所以,但他们肯定杨广不会无缘无故说这句话,当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三军事务,由张公瑾全权负责。”
“轰”
此言一出,顿如晴天霹雳般在众将耳旁炸开。
众将第一时间下跪,诚惶诚恐的拜道“陛下恕罪,臣等绝无擅越之举。”
“是啊,陛下,我等只因从张帅口中得不到消息,又恐兹事体大,所以才来请教陛下。”
“我等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望陛下开恩”
“起来吧”杨广威严的说道。
众将扭扭捏捏,不肯起身,仍自跪拜不止。
见众将惶恐,磕头如捣蒜,杨广眸有轻叹,道“朕知诸位忠君爱国,只是须知,三军出动、只尊将令。唯有如此,才能达到令行禁止,众志成城。若谁都可以横插一脚,那朕亲封的三军统帅,还有何用”
末了,言辞灼灼道“朕既然封张公瑾为三军统帅,便是信任与他,不管他做任何事,朕都相信他是以我大隋利益为根本,绝不会做出叛君误国之事。众爱卿,难道你们不相信张帅吗”
此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感情至深,顿时说到了众将心坎中。他们都是带兵打仗,领军一方的人物,且能不知道这些道理
当下羞愧无比道“臣等惭愧,得悉陛下之言,方才认识到自身错误。”
“张帅此举,必有深意,只可恨老臣当时猪油蒙了心,连累诸位同僚至此”
独孤盛说着,一脸惭愧的跪拜道“恳请陛下责罚。”
“独孤爱卿啊,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你要道歉的并非朕,请求原谅的也并非朕啊”杨广若有深意的说道。
“啊”
独孤盛心中惊诧,看杨广的样子又不像是虚话,他也是心思玲珑的人儿,转瞬就明白了其中之意。
恭恭敬敬的叩拜道“谢陛下直言相教,老臣明白了,这就去向张帅请罪。”
“嗯”
杨广一脸满意的点头,末了,嘴角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道“另外,朕可以免费赠送你们一的得赵个好消息。”
“啊”众将俱是一脸懵懂,迷惑不解的望向杨广。
“大权交接之时,朕与公瑾有约,他曾信誓旦旦所言,三日之内,必破洛阳。所以,诸位爱卿,还是耐心等待吧。”杨广意味深长的笑道。
“三日,那明晚不就是最后期限吗”
“这怎么可能”
众将俱是被惊了个够呛。
连续两日都没有动作,更不见有什么部署,怎地会说出“三日之内、必破洛阳”这种话
这是一句儿戏吗
众将俱是一脸懵逼,可也有人心中暗含期待,不因别的,只因说话之人是张公瑾,而陛下对此,似深信不疑。
可再怎么不信,明晚不久见分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