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循声望去,不是别人,正是三军统帅张公瑾。
只不过,此刻的张公瑾,相比往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您难道不问臣一句,所为何来吗”张公瑾看着杨广,眸光闪烁不定,沉声问道。
杨广目露好奇,反问道“为什么要问”
“难道,你不怕这从头到尾只是个阴谋、骗局吗”张公瑾颤颤巍巍的问着,身子不自觉的颤动起来。
“张帅,你、这是啥意思”鹰击郎将王宝,面上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眸中隐有惊恐之意。
面对千军万马,他都没有手软过,此刻却禁不住的震颤起来,连长刀都有些握不住了。
“嗯”
林朝英面色骤冷,一双眸子冰寒如水,仿佛瞬间来到了数九寒天。
唯有杨广不动如山,抬眼望着张公瑾,平视半响,忽地笑了。
“你会害朕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多少情义在其中,张公瑾一双虎目,霎时含泪。
但他面上却洋溢着开心,笑的十分灿烂,龇牙咧嘴道“不会”
场中原本静谧、紧张的气氛,无形中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轻松。
杨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重又恢复先前懒洋洋的坐姿,道“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张公瑾也笑了。
转头目视前方。没有任何时候,眸中的光华,会比现在更加坚定不移
“原来只是一场玩笑”王宝暗自抹了把额头冷汗,面上露笑,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
林朝英的目光,在两个男人身上徘徊不定,似有几分不解,又有几分明悟。
等她再看向杨广的时候,除了往日的倾慕、依赖,更多了几分赞叹之意,赞叹其胸怀、赞叹其才思。
“哈哈哈,好一出君仁臣忠的戏,看的本公子真是泪流满面啊〃”忽地一道大笑声起。
伴随着“唰唰唰”之音。
原本四下无人,一片寂静之地,忽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手中刀柄晃动,散发出明亮的光华。
看其装束,分明是洛阳府军,当中一人,身着锦衣长袍,年约二十开外,容颜俊朗,透着几分阴戾。
不是别人,正是王世充三子,洛阳大都督王玄应之弟、王玄琼。
再看他身后人马,粗略估计,也有数千人之众。
相比之下,杨广带着的数百禁卫根本不够看。
“敌袭”
王宝身为禁卫头目,第一时间警觉,当下上前一步,高举手中长刀,喝道“回防,保护陛下。”
“踏踏踏”
数百禁卫临危不乱,十分有序的结成了防御阵型。
王玄琼见此,嗤笑出声,根本没将之放在眼中。迈步上前,直视张公瑾道“你倒是很守信用,真将这昏君骗出来了,我父帅大人哪”
“王玄应哪”张公瑾反问道。
“我哥自然是有别的事,废话少说,还不将我父帅大人送过来,莫非你不要自己妻儿的命了”王玄琼恶狠狠的威胁到。
张公瑾冷哼出声,抬手指向一旁黑色的马车道“王世充就在那,我的妻儿家小哪”
“废话,你以为本公子会这么蠢,这就将人交给你当然是要先验明真假了。”
王玄琼望向那辆黑布包裹的马车,眸现迫不及待之意,挥手喝令道“来人,给我将父帅大人迎回来。”
“是”
顿有一队洛阳军分出,直奔黑布包裹的马车而去。
“张帅,你”王宝满目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公瑾。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断在他脑海回荡。
陡地怒喝道“张公瑾,你敢背叛陛下,做出此等卑鄙无耻之事,我饶不了你。”
说着,扬起手中长刀,就要朝着张公瑾杀来。
“王将军,眼下不应该是以保护陛下为第一要务吗王世充可是很重要的一个筹码,有他在,说不定我们就能换取陛下平安。”张公瑾似早有所料,事到如今,竟还能一脸平和,指挥若定。
“你”
王宝怒容满面,但身子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无他,只因张公瑾说的在理。
眼下已被洛阳军包围,追不追究张公瑾责任,那是过后的事情,眼下第一要务是保证陛下的安全。
只要能将王世充控制在手中,这件事就十拿九稳了。
王宝也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关键时刻,知道如何取舍,当下狠狠地瞪了张公瑾一眼,拍马朝着王世充所在之地冲了过去。
“这下,微臣也做了一次乱臣贼子了。”张公瑾苦笑道。
杨广闻言,却是笑而不语,仿佛眼前这场战乱,与他而言并没有多大关系,反倒是饶有兴趣的观望着。
若有精彩处,还禁不住喷喷称奇,如此君臣倒也让人诧异。
王宝战力不弱,但是这次王玄琼带来的皆是洛阳府兵中的精锐,个个百里挑一。
说之为以一当十,一点都不为过。
王玄应为了保证此行的顺利,足足抽调了五成精锐,交给王玄琼带领,其目的就在于对抗隋帝身边的禁军。
事实也是如此,原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皇家禁卫,碰上这群洛阳府兵中的精锐,居然被拖住了脚步。
非但如此吗李的,那洛阳府兵三两成群,合围一个,居然有战而胜之的姿态。
王宝心事沉重,知道今日这一战难了,手起刀落,斩了两名靠近的洛阳府兵,双腿用了一夹马腹。
骏马长嘶,顿时朝着黑布包裹的马车疾驰而去。
“拦下他,不要让他靠近马车。”王玄琼也不是傻子,看王宝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嘛,当下大声呼喝起来。
洛阳府兵人多势众,在将数百禁卫困住的情况下,仍旧能抽调出大批人马来。
一个不行,就十个;十个不行,就二十个;,二十个不行,一百个
最终,三百洛阳府兵精锐,里三层外三层,将王宝包裹其中,任凭其奋勇果敢,也无法冲破包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