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瑾擦言观色,上前拜道“多年来王氏父子掌控洛阳,借陛下之名,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洛阳周边三镇、十六县,民不聊生,百姓俱是苦不堪言,微臣恳请陛下,替洛阳百万军民做主。”
“来人,将王氏族人带上来。”杨广威严的喝道。
未多时,“踏踏踏”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一堆富贵装扮,却都头发蓬乱,衣衫凌乱的贵族世子,被隋军押解进入大殿。
这帮人,俱是王世充亲族,他们曾因王世充,显赫一时;如今,却全部因王世充,锒铛入狱。
“陛下”
“陛下饶命啊,陛下”
“臣与那王世充并无瓜葛,恳请陛下放微臣一条生路啊。”
因王世充的关系,王氏族人不少都身居要职,但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世充倒台,他们失去了最大的靠山。
此刻见到杨广,自然是忙不迭的磕头赔罪,期望能够因此获赦。
当中有王世衡、王世师二人,乃是王世充之亲兄弟,一个为洛阳城内务府总管,一个是行军参谋。在130田攒兵变时,将二人拿下,与后来抓获的王氏族人,关押在一起。
此刻,见的族人痛哭流涕,什么脏水都往自家兄弟身上泼,不由得心中悲哀。
王世衡,更有满腔怒意,起身环顾四周,大喝道“吾兄在世时,尔等皆因吾兄为贵,而今他尸骨未寒,怎可说出这般背信弃义、挖骨抛坟之言”
“你们这帮狼心狗肺之徒,以为这样就能获得昏君的赦免吗告诉你们,做梦。”王世师也是气的大骂。
更有王世充之子,王玄恕怒吼“同为王氏族人,尔等此言此举,可曾愧对我父”
“别说的这么好听,若不是王世充这厮脑生反骨,我等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不错,吾等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而已。”
“王世充,王家千古罪人也”
“陛下,这几个家伙都是王世充的亲族、嫡系,我们只是局外人啊。”
“恳请陛下开恩。”
王氏族人,除了王世充的亲兄弟、亲儿子外,其他个个都出言反驳,恨不得搬出祖宗十八代,证明自己和王世充绝无关系。
事实上,他们能身居洛阳城,皆是巴结王世充的原因。
换而言之,俱是王世充的亲信嫡系。只是面临生死关头,毫不犹豫的出言反叛,兄弟亲族之情,荡然无存。
“你们、你们”王世师、王世衡俱是气的浑身震颤,奈何两张嘴,如何斗得过众人。
“够了”
就在王氏族人喋喋不休之际,天宝大将宇文成都上前一步,眸中冷电四射,道“尔等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若是惊扰了陛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斩。”
此言一出,寒意凛然,场中诸人顿时闭嘴。
一个个望向杨广所在,眸有惊惧骇然,却愣是不敢多嘴半句了。
唯有那王世衡、王世师兄弟二人,腰板挺直,目光悲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杨广。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王家兄弟技不如人,瞎眼看错了人,理当有此一劫。”王世衡说着,恶狠狠的瞪了田攒一眼。
事实上,若不是田攒,他们不可能败的如此彻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所以说,他们最恨的不是别人,而是田攒。
“要杀便杀,王家儿郎并非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王世师梗着脖子,环顾四周怒声道“还有谁”
“我王玄恕亦不怕死。”王玄恕几经挣扎,最终还是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站起身来,怒目直bdcd视。
“好、好”
王世师眸中含泪,满脸慷慨激昂之意,连道两声“好”。
眸中怒然转为深深的讽刺,在跪在地上的众王家人面上扫过“一群鼠辈,吾以尔等为耻。”
众人不为所动,有人更是大喝出声,道“老家伙,你要死,可别想连累我们整个王家。”
“不错,要死你们自己去死。”
“王世充得势,你们占了最大的好处,现在他死了,自然要有你们陪着去。”
“王世师、王世衡、王玄恕”杨广眸光沉沉,每一个名字从他嘴中说出,被点到之人,必然心神震颤。
哪怕他们早已准备好以死明志,但末了还是控制不住自身。
那股堂堂皇皇的帝王之势,在他们身上横扫而过,让他们禁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因为他们面对的可是九五至尊,天下唯一的皇啊
“王家父子谋逆,尔等皆为帮凶,来人呐”杨广大喝出声。
自有护殿武士上前,拱手拜道“在。”
“将王世师、王世衡、王玄恕三人,扒光上衣,拖出去游街示众,由随行文官历数其罪,公告天下。”
“遵命”
当即有护殿武士上前,押解三人。
“扒光衣服,游街示众”
众人都被深深的震撼,在这个念头,人可以不怕输,不怕死,但就怕颜面无存,死后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扒光衣服,游街示众这是何等耻辱。
“昏君,你、你不能这样”
王世衡、王世师一想到自己偌大年纪,还要被扒衣游街,先前舍生取义之态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惊恐骇然。
只可惜,金口玉言,哪容他们有反驳的机会。
杨广一挥手,便有护殿武士将之拖了出去,开始执行刑罚。
独孤盛、宇文协等众将俱是开怀大笑,心中暗道“还是陛下有办法,看这回这帮老家伙还怎么既想当婊子、又想立贞节牌坊。”
“陛下”
当看到杨广目光扫视过来,本就是一片震惊中的王氏族人,这下子愈发恐慌了。
慌忙跪拜在地,磕头如捣蒜道“饶命,陛下饶命啊。”
“念在吾等诚心悔过的份上,还望陛下能够网开一面。”
“求你了,陛下,只要你不让我游街,干什么都行。“
“陛下,我愿结草相报,只求你开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