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走出大殿的魏征等人,听得身后那满是不甘愤怒的嘶吼,禁不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然的弧度。
抬手裹紧了身上的衣袍,一言不发的离开。
殿内,李密面沉如水,身为一方雄主,一手创建了如今瓦岗鼎盛之局,他且是常人
纵然心有愤怒不敢,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
抬眼望向身旁的护卫,沉声道“去,将王将军唤来。”
“王将军”护卫吃了一惊。
“神箭王伯当,要孤再说一遍吗”李密眸中充斥着暴虐的寒光,仿佛一言不合,下一刻就要出手砍人。
“撕”
那名护卫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慌忙道“主公息怒,属下这就去。”
李密冷哼一声,没有言语,那名护卫飞也似的跑了。
王伯当是他亲自下令囚禁,他要将之释放,自然也是易如反掌。
魏征耳目遍布瓦岗,连李密所在的皇宫,也没有逃过他的监察,所以就在李密释放王伯当时,他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魏大人,王伯当此人颇有计谋,身手不凡,要不要”王君可捏紧了手中的大刀,面上杀气涌现。
魏征摆手,冷笑出声道“李密昏庸,一夜之间,瓦岗全部换成了我们的人手。就算现在王伯当出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无需管他。”
王君可眸光闪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大殿内。
李密、王伯当二人,君臣相见,却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主公”
王伯当神情憔悴,显然这些日子里,伤透了心神,见得李密,却还是第一时间跪拜下去。
一派真挚情谊,溢于言表。
“伯当,孤错了。”李密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主公”
当下,李密向王伯当讲述了今日的局面。
说到四十万隋军围城,魏征等人生出二心之际,禁不住悲呼一声,道“孤,悔不该不听伯当之言啊”
“主公,当务之急,是想出应变之策。”
王伯当不愧是一位智将,很快便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眸光灼灼,似在思虑着什么。
李密闻言,面上不由得一喜,道“伯当,孤放你出来,便是希望你能给孤想一条计策,堪破今日之局。”
“主公放心,只要我还在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欺凌瓦岗。”王伯当面上浮现出坚决之意。
李密大喜“伯当,不愧是孤的心腹之臣,肝胆相照。”
二人好一番叙话,末了,李密好似卸下了心头重担,迈着轻松悠哉的步伐,回到了后宫。
唯有王伯当,走出大殿的时候,仰面望天,一脸的愁苦。
现如今之瓦岗,已是内忧外患之局。
李密大权旁落,外面又有四十万隋军围堵,这分明是死局啊
他能以一己之力逆天吗或许,连王伯当自己都不相信。
他只相信一点,任何人想要杀李密,都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这一刻,王伯当眸中放射出灼灼精芒,仿佛那个神勇无敌的神箭王伯当,又回来了。
转身迈步,朝着自己的府邸龙行虎步而去。
“咚咚咚”
翌日一早,行军鼓敲响。
四十万隋军,在张公瑾的带领下,朝着瓦岗推进。
一座巍峨高耸,连绵不绝的黑色大山,恒更在正前方,当中龙盘虎踞,灌木丛生,展现出一派穷山恶水之态。
远远望去,好似一柄凶煞之刀,从天而降,阻断了去路。
关是一眼望去,都让人心生胆寒。
“张帅,前面就是瓦岗了。”
罗成、程咬金纵马,来到了张公瑾身边,抬眼望着那熟悉的城寨,面上满是复杂之意。
曾几何时,他们以身为瓦岗一份子为荣,可现在,二者却要兵戎相见。
没有人,能够体会他们此刻内心的复杂。
离得更近,能看到整座山体似乎都被掏空,有的搭建了木架,有的挖平、填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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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没有说错,这是一座战斗堡垒,其防御坚固性,一点都不比洛阳差。
张公瑾抬眼望去,面色沉沉,眸中隐有几分阴郁之色,显然,面对占据了天时地利的瓦岗寨,连这位天才将帅,都有些为难了。
“张帅,属下请命,愿去打头阵。”罗成出面拜道。
“嗯”
张公瑾点头道“那就由罗将军去探查下虚实。”
罗成躬身领命,催马狂奔而去。
张公瑾也没闲着,指挥着大军摆开阵势,为罗成压阵助威。
“咚咚咚”震天的鼓声,响彻天地,凭白增添了几分雄浑厚重之意。
罗成不愧是少年英杰,手持寒铁枪,一袭白袍。胯下骏马奔驰,白袍飞卷,端的是英姿飒爽。
登临故地,罗成心中慷慨万千,可想起被擒的表哥、军师他们一伙,转瞬收敛于虚无。
眸射寒芒,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城寨,高声喝道“吾乃罗成,前来挑战,城上守将是谁还不快快下来受死。”
城上悄无声息,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出。
罗成却不着急,横枪立马,等候在原地,他知道肯定有人将消息传递了出去,现在就看出战的是何人了。
果然,未等多久,瓦岗寨黑漆漆的城门“轰然”打开。
从中冲出一个身披银甲,体型魁梧,面若刀削斧劈,满眼威严的中年人。横刀立马,宛若天降神兵,
目光炯炯的望着罗成,沉喝道“罗成,别来无恙啊”
“你”
罗成见得此人,眉头微皱,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却又想不甚明白,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嘿”
来人见状,不由得冷笑出声,眸光却在刹那间冷彻如冰。
“罗将军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这个昔日的小卒子。”
王君可咬牙切齿的说着,满腔的恨意似要夺眶而出。
“是你”罗成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