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侯君集、尤俊达、谢映登等人,俱是一脸迷糊的看着魏征。
魏征没有说话,眸光闪烁不定,似在思虑着什么,直到众人瞪得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开口,将一段往事娓娓道来。
“瓦岗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密道,我等竟懵懂不知”
听完魏征讲述,侯君集等人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互视一眼,均看到了彼此眸中的忌惮。
瓦岗藏龙卧虎,到底有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最可气的是,魏征明明知情,却不告诉他们,若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自己等人到死都不知道瓦岗还有这么个秘密。
以魏征的聪慧,当然能觉察出场中气氛不对,只是转念,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展颜轻笑道“此乃陈年旧事,也只有我这个老古董才知道,错非机缘巧合,恐怕连我都忘了吧。”
那可是一处保命之所,且有忘记之理
侯君集等人对他这个拙劣的借口,嗤之以鼻,只是眼下他们还是同体连心,当然不能明面上表露。
不过,从这之后,他们想要再一条心,可就难了。
“依魏大人所言,这秘密之所,只能用来避难,那王伯当去哪干嘛”侯君集眸有疑惑的说道。
此言,也说中了大家的心思。
王伯当若真要避难,也不会选择在魏征知道的地方,那他此去的行踪就十分可疑了。
魏征眸光闪烁不定,似有几分怀疑,却又不敢十分肯定。
末了,面露自信的道“无妨,只要李密一天在我们的监管下,王伯当便掀不起什么大浪,派人严密监视,若发现王伯当的踪迹,即刻前来报告。”
“是”
那名小厮躬身行了一礼,飞也似的跑出去传令了。
王伯当哪
自然是去传信了,为了能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他亲身试验,密道果然直通山下。
由张公瑾出面,双方约定了交换地址、时间信息之后,便各回各处。
隋军帅营,杨广端坐其上,下首有独孤盛、宇文协、皇甫无逸、罗成、程咬金等众将躬身垂立。
至于张公瑾,则将自己此行的收获一一告知。
待听到李密背着众人修建了医药秘密通道,可以直达瓦岗寨核心时,罗成和程咬金可谓震惊的无以加复。
不过,更多的却是狂喜。
当然,在狂喜之余,两人和王伯当一样,感到了彻骨的心寒,明面上兄弟相称,可背地里李密干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竟然毫不知情。
只是,相比起能顺利营救众兄弟、攻破瓦岗而言,这点事情已经成了陈年旧事,不值一提。
其余诸将也是欢喜不已,等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守得天开见月明了。
不过,当中也并非全然没有顾虑。
独孤盛为人粗中带细,再加上他征战南北、见多识广,闻听此讯之后,第一个反应是高兴,但是高兴之后,也多了点别样的心思。
踏前一步,朝着杨广拱手拜道“陛下,按张帅之言,我等确可内外夹攻,不费吹灰之力,端了瓦岗。只是若这只是李密的计策哪他若骗我们入了密道,上了瓦岗,却布下大军严正以待,这如何是好` ”
“啊”
独孤盛此言一出,可谓全场皆惊,也给众人发热的头脑,浇下一盆冷水。
罗成和程咬金闻言,下意识的说道“不可能,王兄弟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人心思变,且有不可能的道理再说,就算那王伯当是真英雄,可他听命于李密,莫不是还有选择不成兹事体大,不容忽视。”独孤盛反驳道。
众人听得此言,俱是心中沉甸甸的。
杨广颇为赞许的看了独孤盛一眼,能够处变不惊,不被可能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看来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长进。
就算派出去独当一面,那也是大有可为了。
但这事还真是个问题,遂抬眼望向张公瑾,道“公瑾,你怎么看”
他相信,自己这位兵马大元帅,必然已经料到了所有的可能。
果不其然,张公瑾似对现在的场面毫无惊讶,上前拜道“独孤将军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这是我们唯一能够以最少牺牲,换取最大利益的方法。所以,与李密合作势在必行。”
“张帅,恕我直言,若敌人真的有意设下圈套,这样只会徒增伤亡,根本不会有什么收益。”
“不错,人命关天,不可鲁莽。”
有了独孤盛的提醒,宇文协、皇甫无逸等人都反应过来,纷纷出言,表示反对。
张公瑾神情不变,面露一丝淡笑道“诸位将军说的不无道理,可假设一种情形。若是进入密道之人,纵然敌军早已设防,仍旧能够将之冲破,并且顺利与我等汇合,里应外合,共同覆灭瓦岗哪”
“这怎么会有这等两全其美之法”
“想要冲破敌军布防,何人能做到”
众将瞠目结舌。
如此想法,分明是要鱼与熊掌兼得,他们很想说张公瑾痴人说梦,但碍于身份却都没出口。
只不过,看他们那眼神,分明是这般意思。
张公瑾无声的笑了,道“一般人自然不可能做到,但是本帅刚好知道有人能够办到。“
张公瑾说着,目光略略一偏,落在了帅营一角。
那里立着一个面如病鬼,骨瘦如柴,年约十二三岁的小诺钱赵子,偏生手提两把磨盘似的大铁锤,给人莫名的震撼。
李元霸
当看到这人的时候,所有人的眸光骤亮。
若是李元霸出马哪想起李元霸那盖世无双的战力,千军万马仍难敌他双锤,众人禁不住激动起来。
一般人当然做不到,但这家伙不是人啊
“额你们看俺做啥”李元霸本来倚在一角打瞌睡,被众人的眼神扫到,有所感应,下意识的抬起头来。
一抬头,就对上了数十只眼睛,想不震惊都是假的。
看他那神态,只差手提双锤,上来干一架了。
“咳咳”
众将皆是掩饰性的轻咳,转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心中却都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