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姑父大人,不就一切明了吗”秦叔宝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并未再说太多。
但经此一役,罗成明显的信心大增,再不复先前的颓败之态。
二人一路来到了西城帅帐。
两旁皆是林立着一帮铁血悍将,虽说年过四十,但个个杀气冲天,显然是罗艺的真正班底。
见了罗成,纷纷躬身行半礼,口称“少主”
“嗯”
罗成心不在意的回礼,但是心绪却比之前又稳定了许多。
这诸多燕北之地的大将都认得自己,说明父亲从来都没有忘了自己。
“表侄儿,你可算来了”伴随着一阵欢喜之音,一个年约四五十岁的大汉,昂首阔步,快步迎了出来。
只见他身着雁翎甲,头戴凤天冠,满面威严冷冽之意,只是此刻却充满了激动之情。
他便是威震燕北之地的幽州王罗艺。
“姑父”秦叔宝见到罗艺,也禁不住神情激动。
当年,他父亲为仇家所杀,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一路潜逃,虽说知13道自己有个姑妈,但却从没有见到过。
而今,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姑父,且能不让他心中激动。
但很快,秦叔宝就回过神来,笑盈盈的望向罗艺,道“姑父,侄儿此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一旁罗成闻听此言,似知道他在说什么,面上的欣喜之意顿时收敛。
抬眼望向一旁的罗成,眸有冷意道“逆子你来此作甚”
“我”
罗成似有千言万语,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眶微微泛红。
秦叔宝见这两父子僵持在原地,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遂上前道“姑父,我与表弟一路劳顿,不请我二人进去坐坐吗”
罗艺眸中神情之色一闪而逝,面对秦叔宝却冷不下脸来,狠狠地瞪了罗成一眼道“便宜你了”
遂转身望向秦叔宝,换上了一副殷切的笑容,道“来来来,表侄儿快快请进,你姑母可是时常想念”
当下一行三人,走入了帅帐之中。
短暂的叙旧之后,三人分主宾之位落座。
罗艺被称作幽州王,威震燕北之地数十年,且是易与之辈,更不会只与人谈心说情。
轻轻的押了一口茶,屏退左右。
抬眼,目光灼灼的望向秦叔宝,道“表侄儿,你我虽是一家人,但却分处不同阵营,阵前相见,乃是大大的违背常理,却不知表侄儿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啊”
秦叔宝闻言,心中一凛,知道正事来了。
要说心中没有丁点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他面对的毕竟是罗艺,能训练处“燕云十六骑”这等凶人的存在。
定了定神,面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朝着罗艺拱了拱手,道“不敢隐瞒姑父,表侄儿此来,乃是为了劝降姑父”
“大胆”
本来场中三人是一派其乐融融之态,可秦叔宝此言一出,罗艺却是面色大变,狠狠地一巴掌抽在桌子上。
“呼啦”
军帐在第一时间被掀起,数名兵将当场冲了进来,一个个拔剑出鞘。
“主公,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嘴中这般说着,他们的目光却都落在了罗成与秦叔宝身上,个个目露不善之意。
“踏踏踏”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有大军调动,很快外面便传来一阵雄浑之音,道“主公,可有什么需要末将代劳”
罗艺抬眼,目光似鹰隼般在未经通报,径直闯入大帐的三人面上扫过,冷声道“没有。”
“哦”
账外之人似有疑惑,却也没多说什么。
“还不滚出去。”罗艺望向冲进来的三名将士,怒声呵斥。,
他坐镇燕北之地,令的周边少数民族俯首称臣,自有一番威势,那三名将士面容阴晴不定,最终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秦叔宝也从最开始的惊惧中回过神来,刚开始,他以为自己这位姑父要下手了,但是看现在情形,似乎不是这样。
“罗春,替我守好账外,任何人不得进出。”罗艺威严的声音,透过大帐传了出去。
“是,主公”
先前那道雄浑之音,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没了动静。
罗艺的面色缓和下来,重又坐定,面容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神秘意味的看向秦叔宝,道“你说是来劝降我的”
“正是”
秦叔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眼前情况,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糟糕,当下点头应是。
罗艺笑了,笑的十分灿烂,却又有几分冰冷。
“你说来劝降那我且问你,大隋有什么好,能值得我罗艺投靠唐王已经答应我,只要此番镇守虎牢关成功,便封260我为幽州王,坐镇燕北之地,世代相传,不受中央皇权管束,永不违背。”罗艺说着,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看着秦叔宝。
现在,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单纯的姑父、表侄,而是分别代表着两种敌对势力的谈判。
罗艺这番话十分明确,想要劝降我,你就得拿出相应的好处。
卧榻之侧,且容你他人酣睡
唐王竟答应封他为幽州王,仍坐镇燕北,世代相传,不受皇权约束这且不就是变相的承认,让他裂土封王。
这可是历朝历代的大忌讳,估计唐王也是没辙了。
为了调动罗艺这个强援,不得不抛出更大的诱饵。
可这却对秦叔宝造成了一个困难,李唐已经如此优待罗艺,他还能开出比李唐更高的条件吗
答案是否定的。
莫说是开出更加优厚的条件,就是裂土封王这一点,陛下都不会答应。
遍观往事,大隋所过之处,各路反贼、豪强,无一不是被征讨、消灭,哪有裂土封王的道理
一旁的罗成焦急万分,偏偏这时候他却插不上嘴。
当下,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秦叔宝,期望秦叔宝能够说服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