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立志成佛的欧阳圣僧将月白僧袍一换，换成书生长袍，绝口不提‘老衲’是谁。

    对他来说，好不容易才在和尚的路上越来越远，又怎会再走出家之道。

    现在是入世。

    将四阶宝剑放回储物戒，欧阳明灯竹杖芒鞋，轻身上路。他行走如风，脚下聚起云气，远远看去，似在腾云驾雾。

    轻身功法之《游龍八纵》。江湖中很普通的一套功法，十个人中起码有两个人见过。欧阳明灯有着九界佛皇的武学见识，将《游龍八纵》大改，化为适用于自己的《游龍八纵》。有身法，亦有攻伐之法。

    他怎么说都是见过《八部龍神火》的男人（一页书的八部龍神火，九界佛皇见过），岂会连一套龍型功法都编不出，更别说昨天在江底与白龍对视那么久。

    对视的过程中，欧阳明灯将龍的精、气、神、体魄烙、印脑海。修行《游龍八纵》第一步便是观想真龍，见过真龍的他很快就完成第一步，就差没具现出一条萌萌哒的小白龍。

    ……

    钱塘江！

    欧阳明灯在一块界碑前停下，驻足观望江水。界碑上刻着‘钱塘江’三个大字。

    江水漭漭，奔流向东，一去不复返。

    “早该料到是钱塘江。《聊斋志异》上写，兰若寺在江浙金华，又近钱塘县，这么说来三藏法师出家的金山寺就在附近。嗯，还有一只‘法力无边，海裂山崩’的法海大师。不知道有没一条等待某人千年的白蛇。怨憎会，爱别离，众生皆苦，阿米豆腐！”

    欧阳圣僧习惯性喧一声佛号。喧完之后才记起，他现在已经不是兰若寺俗家弟子，戒律那一套早就烟消云散。若还有剩下，那么便只剩佛法。

    “水神，此去钱塘县还有多少里？”欧阳明灯结印，唤出巡江水神问路。江水之中出现一巨大阴影，弥漫妖气与神威。看到妖气，欧阳明灯皱眉，但不做追究。

    得到答复，欧阳明灯赶往离这里最近的渡口。

    他的《游龍八纵》在初学阶段，还做不到踏江而行，只能靠船过河。

    渡口，人来人往，早就等满要过江的人。欧阳明灯一副书生打扮，混迹于人群。

    此时，隋末年间（当然，隋朝还没灭，称不上隋末），大唐未立，隋炀帝杨广科举取士，恩及寒门，寒门士子由此有晋升之阶。在此之前，取士一直由世家大阀掌控。

    由于科举取士开始没多久，这时候的读书人还不像后世享有高待遇。寒门书生在人群中也就比普通人好一点点，甚至还比不上世家大阀的下人，世家大阀之人从骨子里看不起寒门书生。

    登上船，欧阳明灯靠在一边假寐，几个江湖人的八卦引起他注意。

    “听说了吗？西湖好像要换水神。”一个汉子道，提着三尺大刀。

    “西湖？西湖不是有水神吗？难道是升了？”另一个汉子想了半天才想起‘西湖’究竟是哪。这时候的西湖还不像后世那般闻名，更没有一大堆吟咏西湖的诗句。

    “不清楚。”先前汉子开口。“不过听说，这次来的水神受的是天庭封正，而不是人间朝廷封正。”

    说到这里，几位汉子画风一转，转而聊起其他江湖见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欧阳明灯粗略记下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