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环抱双腿坐在壁炉边上,悦瑶嘀咕着“算着日子,薛正文应该大难临头了吧!莫不是狗急跳墙?想与我同归于尽?”
南宫越只是笑罢摇头,只叹这薛正文,不知做错了何事,遭这丫头算计得倾家荡产。若说他取人性命不眨眼,那这丫头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
薛宅
徐慕芸听着刘婆子的回话,气得胸膛跌宕起伏。倒是使了银子的薛正文,忙在一忙安抚,只道如今什么都比不上她腹中胎儿重要。
就算银子使没了,过不了两日,徐震光定会送来第二批货银。
“你去给我打听!到底是谁暗中护着那贱人!”这是第三次了!从响马到死士,从三人到十人,那贱人的命,怎就这般硬!
然与徐慕芸的震怒相较,凤家后院也略起波澜。
凤宁将那枝看了许久的腊梅折下,低叹“真是个怪物呢!出手不留活口。死士都无用的话,那就只能用那个人了吧!”
年关已至,在这辞旧迎新之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就连被世人所瞧不起的寡妇村,今年,也是过上了个富足年。
妇人们给儿女们穿了新衣,家中灶台也燃火煮肉,小山村中一片喜庆,飘满肉香。男人们都有了假,在家中操持着这一年一次的节日。
新年旧年,无非岁月轮转,这家欢来,那家愁,人生百态尽常有。
薛正文拿着信纸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一遍遍看着其上的字,泛白的唇,不停重复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刚从街上补办年货回来的徐慕芸,被薛正文吓了一跳。
“老爷?出了何事?”
扑通一声,薛正文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滞,面容苍白。
看着飘落到一旁的信纸,刘婆子忙去捡了递到徐慕芸手上。细看过后,徐慕芸心里一惊,险些跌坐下去,好在刘婆子扶了一把。
还提醒她小心肚子,徐氏这才稍微清醒。
“老爷莫急!定是哪里出了岔子!”安抚了薛正文,徐慕芸又命刘婆子道“刘妈,你速去咱家所有的庄子上,亲手下地摘些菜回来,快!”
等待绝对是最折磨人的,等到刘婆子背着菜框回来,天已近黑。别家燃鞭炮,喜迎春。薛家却是异常冷清。
差人随便煮了端出来,徐慕芸颤抖的手,夹了往送进嘴里。
啪嗒,筷子落在桌上,薛正文见状,早就红了的眼眶溢出泪来,昴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没了,薛家什么都没了。”
不该是这样的,原本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撑握之中,怎么一夜间,就变了呢?曾经风光的薛家,竟败落在他的手上,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不对!怎么会这样?”徐慕芸一把拽着刘婆子的衣领,指着桌上问“这真是你亲自摘的菜?真是我们庄子上的?莫不是别人拿钱收买了你?”
刘婆子哪敢啊!就徐慕芸这么一吼,她已经双腿打颤,直摇头,一再表名自己的忠心。
回想过去种种,徐慕芸忽然意识到,自己和薛正文甚至整个薛家,都被人设计了!
“哈哈哈哈!难怪她会说与薛家之间,不过刚刚开始!这一切都是悦氏那贱人下的套!”
听薛正文这么一说,徐慕芸已忽然觉得自己所谓的谋划,不过就是别人不放在眼中的把戏。
自己在她面前,如那昴望天空乞求甘霖的苦草。殊不知,这天降下的,竟是毒药。
忽然薛正文如疯癫般,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目光恶狠狠吼道“你!徐氏!早就和她盘算好了今天是吗?你们想要分食薛家!是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徐慕芸早就被打怕了,挣扎着要想离薛正文远些。
刘婆子见壮,忙去劝说,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徐慕芸的肚子,嘴里直求“老爷,夫人肚子里还有薛家少爷呢!”
薛正文松手,刘婆子忙将徐慕芸护在身后。气极了的薛正文,命人将刘婆子与徐氏一同关进了芙蓉院中,不准她们再外出一步。
将账本一通查看,方知如今他连还徐震光的银子,都凑不出来。
思及徐震光的信中所言,将前来收回外借银子,和商谈供货不实给徐家造家的损失。原本薛正文算着有近千两近账,如今可好,一个铜板不进,反倒赔尽了家财。
翻出各处房产地契,薛正文携仆人出了门。
最先去的何家,乃是薛正文私交最好的友目。没曾想二人一见面,何懂听闻薛正文是来抵押地契借银子的。不免心生难色。
“博言兄,你我二人,何需说什么抵押。若小弟不是囊中羞涩,定然倾囊相助。可世下,小弟也有自家难处。”
唤来账房先生,取了两锭银子塞到薛正文手中。“今日年关,小弟也就不留兄长用饭,兄长莫要让家中娇妻久等,速速回去,就是天大的事儿,也等过了年再议。”
这二十两能做甚?薛正文自是没收,转去了他处。
送走薛正文,何懂淬了声晦气,这大过年的,竟让人上门要银子,这不是触他眉头吗?生意人最在乎的,便是这辞旧迎新之日。
“东家,咱家本就做当铺生意的,薛家那些房契地契,可值不少银子。这机会莫不是错过了?”
何懂白了账房先生一眼“你懂个啥!薛家得罪的可是妖妇悦氏!看看他如今的惨样,你就不怕哪天着了那妖妇的道?如今作壁上观方是正道!”
二人也就此事,精精乐道作罢。
且说薛正文一连去了五家,不是吃了闭门羹,便是如同何懂一般,打发他二三十两银子,再说些漂亮话。
天黑尽时,薛正文才回到宅子。
此刻他只觉自己身前身后,皆是万丈深渊,无论往哪走,终不过死无葬身之所。
这是他唯一没有回芙蓉院的一晚,独自坐在院中,昴望着天,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化成水,与泪合在一起流下。
“老爷。”柳绿打伞将雪挡在外面,手轻轻抚去薛正文脸上的水痕。
“绿儿,我该如何是好?”
柳绿默不作声,任由薛正文拽着自己的衣裙,哭得似个孩子。直待薛正文无泪可流,方才将他抚进了偏院屋中。
“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柳绿将下人拿来的饭菜,挑了薛正文爱吃的,喂进薛正文嘴里。
可这菜在薛正文嘴里,实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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