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刀疤脸兴奋的取下鹰腿上的信筒,看过其中信纸之后,连带着信筒一起丢进了篝火之中。
“兄弟们,进城掳人!”
“大哥,主子要咱进城?”
“这县城可是有重兵把守的,大哥莫不是看错了?”
“废什么话!主子让咱进城,咱就进城!看你们那怂样!”刀疤脸淬了一口,将手中未啃完的兔腿丢进篝火。
他不傻,兄弟们的担忧不无道理,可主子信中说了,仅这一次赎罪的机会,若是事办不好了,他们也不必在这山头等事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刀,他能怎么办?不也只能一搏?
“大伙把衣行衣换上,迷烟也带上,到了酒楼,把人迷了,再掳出来。尽量别搞出太大的动静。”
如今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就在众人换行头的时候,森林里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与风抚过树叶的沙沙声,交织成一曲催命之音。
草丛中,蛇影穿动;树林间,一双双绿色的眸子,正在向篝火处围拢。
“蛇!蛇!”有人惊呼。
刀疤男一个大耳巴子抽了过去,淬道“爷叫你进个城,就给你吓破胆了吗?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蛇?”
“大哥!你看!”
众人看向身后,夜幕中的树林里,露出一双双绿色眼睛。
常年住在这山顶之上,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眼睛绝对是森林狼!而此时的数量,显然是一个数量庞大的狼群。
这山里虽有狼群无数,可是这么大数量的狼群,绝对是没有的!
“笛声!是、是他!是他来了!”
没人敢提及那个名讳,刀疤脸自然知道自家兄弟,口中的他是谁。
大刀横在胸前,冲着林中大喊“别装神弄鬼!快给爷滚出来!”他们不是响马,那个人应该不会,专程到此寻他们才对。
篝火噼啪作响,高窜的火苗,映出似血一般的红色。有人指着树梢之上,浑身颤抖,张着的嘴还来不及闭上,两眼爆凸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几人忙查看自己脚下,在确定并没有蛇袭击他们后,刀疤脸冲着同伴尸体的方向淬道“怂货,将自个儿活活吓死了!”
笛声忽然而起,刺耳的声音夹杂野兽的嘶吼,树林黑暗中飞扑出一头头灰黄毛色的狼,血腥味随着篝火的热浪,蔓延至天际。
火光中,银色的狐狸面具下,血色双瞳浸满了杀意。此身,他虽恨极了响马。可他更恨将主意打到自己女人身上的人,有胆打她的主意,就得承受他的怒火。
没有打斗,除了挣扎和恐惧的现场,一片狼藉。看着支离破碎的尸体,将竹笛系于腰间,目光飘向汉林郡边界处的灯火地方。
虽然心有不舍,奈何他还得赶回去,给儿子女儿做早饭……
这一夜,原本等人的凤宁,枯坐了一夜。悦瑶越是睡得极好,她梦到他了,梦到了那张盛世美颜。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于酒楼一层用早膳时,听到隔壁桌的人,正议论着今早已经传遍了县城的传闻。
又一个山头的响马,在一夜之间,被血洗了。
现场甚至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简直就是被山里的野兽席卷而过。
“听闻那一地断肢残骸,仵作都拼不齐尸身!”
“可不是!开膛破肚的,不计其数!丢脑袋少胳膊那都不是事儿!”
“哎哟!那可不,听闻血都染经了整个山头。衙役们说,站在山脚下,都能闻到血腥味。”
“不过,这也算是为啥除了一害吧?若不是那位,咱都不知道,县城外还有响马坐山!”
“那可不是!想当年老夫就为响马所害,失了儿女,没了婆娘。响马没一个人是好人,活该死无全尸。”
“齐爷,你可别说你那点儿事了,谁叫你舍不得银子?你也是个心狠的!”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虽残暴了些,可他不伤无辜啊!我活了八十几年,就没听说哪家被那位血洗的。”
“瞧你们一个个说得,跟自个儿亲眼见了似的,那位多少年不曾听闻了?如今怎就忽然出现了?莫不是响马们分脏不均,自相残杀呢?”
“咦!自相残杀?你活活将人砍成几块试试?除了能驭兽的那位,还能有谁能做到那种程度?”
悦瑶手指微颤,血洗响马山寨?是他吗?
然而悦瑶并没有注意到,桌前与自己同样诧异的,还有往日泰山崩于前,依然面不改色的凤大公子。
吴二长柜将手中啃了一半的馒头放下,起身去后院牵马车。悦瑶也没心情再吃下去,身旁的凤宁只道身体不适,碗里的粥几乎没动。
唯有心无旁物的李郎中,对桌上的粥赞不绝口。
当马车停下时,悦瑶见到了都德县城的聚香阁,恢宏如宫殿。与边临县城不同的是,这里的聚香阁,不仅仅是享用美食的地方。
其间,有可入住的客房,甚至还有供客人们沐浴的温汤。而出入此处的人,真的是非富即贵,旦看这后院停着的马车,便能知晓。
小厮见着是东家来了,惊得将大长柜请出来。让悦瑶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大长柜居然是个与凤宁年岁相当的男子。
模样俊秀,却是与凤宁如女子般的温润,孑然相反,男子人如其名,一身刚毅,尽显阳刚之气。
而凤宁与他,并不与东家自居,二人相扶,如同好友,没有丝毫拘束。
几人一阵寒暄这后,被东毅带进了聚香阁,居所正然是最好的,凤宁与她同住一院,前院小径幽长,花田飘香。
后院汤池,热气蒸腾,真是应了那句浴日温泉复在兹,群仙洞府那相及。
东毅的大手搭在凤宁肩头,大大咧咧的笑道“悦夫人请自便,院外有婢女随时侍候,宁与我许久不见,今晚定要畅饮欢言。”
留下悦瑶,二人出院往更聚香阁深处行去。
汤泉吐艳镜光开,白水飞虹带雨来。
若大的汤池以细小光滑的石子围壁,气质孑然相反的二人,正于汤中把酒言欢。
“我虽不能自居阅历深厚,却称得上阅人无数,此女虽气质与寻常女子不同,绝不及你信中所提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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