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小心把天吹破了。”泼冷水这事,南宫越做得是手到擒来。
钰儿眉头微挑,道了句“三日后见分晓。”拎着食包,转身进了考场。
原本还想去拜见李大人的悦瑶,见着李大人一身官服随提学官入了试场,也只能做罢。店铺封了七日之久,再等三人也无防。
这三日,悦瑶将心思扑到了自家山上。因着每三日便要给聚乡阁送货,之前从匿境投放的野味,已送走。
如今的聚香阁,售卖的量之大,悦瑶好在有匿境这样的神器,才能应对。逮着今日山中无人,悦瑶猛往自家林子里丢野物。
好在从匿境中所取之物的数量,是任由她决定,若是只能一只只的取,估计她得累死在这林子里。
从山上下来,正遇着于大林上山投食。
“大林哥!”悦瑶跑过去。
于大林忙将拖着的车放下,规矩的问好。悦瑶点头,说起了于春女,按着之前与于春女说好的,告诉了于大林。
传统的庄户人家,接受不了,也是自然,可一听这东家,愿意让自家闺女做账房先生,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自古女子十二论婚,十四论嫁!
春女十一岁时,他被征上战场,一眨眼就是两年,回来时,春女已经十三。本该论嫁的年岁,因着他这瘸脚的爹,办不起嫁妆,又给耽误了。
眨眼十四,本该论嫁的年岁,好不容易有了嫁妆,却被那些媒婆嫌弃春女年岁大,硬是没讲上一户好人家,能讲上的,大多是些婆娘死了,想要续弦的。
原是自己耽误了闺女,春女儿她娘再苦也没卖闺女,他怎么能将闺女嫁人家续弦!
如今好了,春女儿能为东家做活,那他干嘛还逼嫁!就算嫁不出去,只要春女儿能快快乐乐的过一生,他这爹终了也能闭上眼了。
“谢谢东家!”
见着于大林要跪,悦瑶忙将人扶了起来,又道“咱家这山上不能没你,这月起,你工钱每月再加一吊钱,你便做个主事儿,帮我将林子看好了。”
“唉!唉!”工钱从每月三吊,成每月四吊。四吊啊!县城里铺子的长柜才能拿到四吊啊!
钱是一回事,于大林更为感激的,是给了春女儿活计。此时的于大林,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用这一生,回报眼前的妇人。
说起林子,于大林忙抹了鼻涕,道“东家,这几日咱们是不是卖得太多了,山里的野物数量急剧下降,昨日我大概点了下,只够再送上两次的了。”
“呵、呵呵,那啥,咱家林子大,野物们也有自己的繁衍方式,大可不必在意,昨儿天气不大好,说不定大多躲起来了。今儿你再去看看,若是真不够数,我与聚香阁再商量。”
敷衍过去,催促着于大林赶紧进山投食。悦瑶去了新挖的鱼塘,看着山坡上,六个崭新的鱼塘,悦瑶美美的滋了下嘴。
这几日,她匿境里的河,那鱼都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再不放出来,她都担忧它们会不会长得太大,成了精。
瞅着四下无人,悦瑶伏在鱼塘边上,适量的将鱼均分入塘,这刚放好了鱼,牛婶就从地龙养殖场那边拉着牛车过来了。
“东家来了!这才几日不见,东家竟变得好看许多。年轻真是好喔!”牛婶抓起地龙撒进鱼塘,大鱼们翻涌抢食,搅得池水一片荡漾。
“牛婶子都一把年纪了,还拿我们小辈打趣,也不怕丢了长辈的身份。”
与牛婶逗了会嘴,悦瑶问起了林喜儿。
“牛婶,这两日都没见着林嫂子,可是出了啥事?”
“好着咧!前个儿说是银子存够了,求得我替她做好事,她去县城把大闺女赎回来!不过这一去都两天了,回头忙完了,我去她家看看。”
悦瑶只道,若是有事需要帮忙的,尽管给她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悦瑶只当自己偷闲了三日,考场那边,却是因为这十八个娃的吃食问题,掀起了一起轩然大波。
这还得从第一日饭点的馨钟响起时说起。
整个落辉郡考学的,都集中到了边临县,可想而知,考场里集中了多少人。
各书香门第的公子们,还有大小商贾家中的少爷们,还有普通百姓们的子弟,数以千计。
这日午点馨钟响起,考场的监学们,四下巡逻,因着考场有规矩,吃的是从家里带来的,但是不能使用食盒等物,必须是透亮的白纸所包。
也正是因为这样,多年来,入试的学子们,有钱也好,无钱也罢,大多只会带干粮入试场。
可到了悦瑶这里呢,为了让自家儿子吃得好,悦瑶可是老早就烘了肉干,在悦做活的活计见着了,也将悦瑶发给自家的肉,照葫芦画瓢的烘上,让孩子带入考场。
这不,大大小小的十八个娃,将白纸包一打开,啃起了肉干。看得旁边四周考监的人,口水真流。
更别提因着肉都是匿境里出来的,虽烘成了肉干,也掩饰不了肉香之气。
奈何那些带着干米饼子,白面馍馍,杂粮大饼的考生,只能干瞪眼这么看着,嘴里也只能嚼着无味的干粮。
于是乎,这十八个娃,一瞬间成了众人观注的重点。就连提学官大人,都闻着香味走到了悦滋钰身前。
小家伙一身细布薄棉袄,身下坐着的却是狼裘,这可把提学官大人吓了一跳,心中不免好奇起,这是哪家的小公子?
能使上狼裘的,定是武官家出身,可为何不着锦衣,只着棉袄呢?
再见他桌上的肉干,四下满溢的肉香味,促使提学官大人吸了吸鼻子。
香!
悦滋钰见大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桌上的肉干,也不吝啬,拿了一块,递出去。
这一下倒让提学官尴尬了,不过终是没能抵挡住肉香之气,接进手里,啃了起来。
入嘴软糯干香,越咀嚼肉香越浓郁。随使之人,也是有眼力见的,见着自家大人不走,忙将椅子取来,让大人坐下。
肉都吃了,还在乎其它?稳稳的坐在悦滋钰桌前,目光落在了写满字的皮桑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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