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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她想雇的可不是软蛋
    红蓼收获的季节,悦瑶每日忙于采摘,清洗、晾干,再把泡好晾干的糯米和甘草等中草药一起碾碎,捏成一个个小圆,放在洗净、晾干的碧绿鲜嫩的茅草上。

    稍有间隔的一层摆满,再用茅草铺垫,再摆放二层,最后加盖茅草,发酵一至两日,等它身上长出茸茸的白毛,或是小黄毛后,揭去茅草。

    这时一股浓浓的茅草清香,混合着红蓼花淡淡的甜味直冲鼻息,这就是做好的酒曲了,再将酒曲散开凉干,便可宣告成功。

    悦瑶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酒曲甜丝丝中,夹杂隐隐的草木香,口齿清香满溢。

    至从酒坊建成,王雨山夫妇就住进了一座独院,这可将小于村的人和建造酒坊的匠人们,羡慕得不行。

    更别提大病初愈的山子媳妇王杨氏,搬进小院时,坐在院中哭了整整半日。她从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享福的一天。几个月前,她还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重病间,她还担忧着山子没了她,如何活下去。一夜间,山子不仅有活可做,每月四吊铜板,更是叫人眼红。如今他们家的小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越过越红火。

    然而今儿一早,他们小院门前来了一男一女,二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开门的王场氏看清来人,关门已是不及。

    “弟妹,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男的一把将王杨氏推倒在地,迈步而入。女的笑嘻嘻的跟在男人身后,进了院,就往厨房飞奔而入,翻东找西。

    找着能吃的,直接就塞进嘴里,若是值钱的,更是直往怀里装。好好的小院,硬是被弄得鸡飞狗跳。

    “你们凭什么来这?凭什么拿我们的东西?”王杨氏本就体弱,冲上去想抢回妇人怀里的东西,却被妇人推倒在地。

    那妇人还冲她淬了一口道“呸!你的?这些哪样不是王家的?既然是王家的,就是我相公的!”

    “没错!我是王家的长子,是王家的就是我的!”

    “胡说!王家都被你们吃干败尽,这些都是山子辛苦挣的!与你们何干?”王杨氏被气得眼泪汪汪,看到王晴山要进堂屋,王杨氏急忙扑过去,当在门前。

    王杨氏只及王晴山的肩头,王睛山伸手一把抓着王杨氏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提起来,甩到院中。

    王杨氏的头,生生的磕到了院中石墩上,鲜红的血流了一脸。

    坐着定制的小驴车,从酒坊回来的王雨山,还没到自家门口,就听到院中的吵闹声。心下一凉,急急进门,见着自家媳妇一脸的血,差点从车上跌落。

    “住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大喊。

    刚打开堂屋大门的王晴山,嬉皮笑脸的道“哟!弟弟回来了啊?咱们一家可算团聚了。”

    “谁和你是一家?滚出我家!”王雨山吼过,忙又喊着自己家媳妇“燕儿?燕儿?伤哪了?”

    被血染红脸的王杨氏扑到王雨山面前,委屈的哭出声。

    “弟妹也没伤着不是,哭成这样搞得像是我们欺负你似的。当初爹娘过逝,也不见你哭成这样!”

    王杨氏忽然对着厨房门前的妇人跪了下来“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们吧!爹娘留下的产业和房屋,我和山子一文没取,你们怎么还是不放过我们呢?”

    “咦!弟妹说的这是啥话?弟弟上战场那些年,一分没往家里拿过,还不都是你大哥养着爹娘和你?那时候,咱们大房可是一句话没说过。如今你们二房出息了,咱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王李氏!当初我又是替谁上的战场?好吃懒做虐待公婆!你们就不怕报应吗!”王雨山一回想过去,就咬牙切齿!

    当初征兵,就是他这大嫂,说什么自己怀了王家的后,不希望孩子出生没了爹,跪着求着让他顶替大哥。

    承诺如何孝顺爹娘,如何照顾他媳妇,可最后呢!他上了战场,他们两口子好吃懒做不说,还赌钱!

    欠了一屁股的债,赌场的人抢了房和地,爹活活被气死,娘重病,不给请郎中不说,还连口吃的都不给!活活将娘饿死在床上!

    他们这样的人,上天怎么就不落道雷霹死呢!“我打死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害死爹娘还有脸见我!”说着,愤怒举拳。

    “来啊!你打一个试试!你个没腿的玩意儿。呸!”王晴山绕到驴车后面,两手一拽,就将王雨山拉倒在地。

    挪动着上半截身子,王雨山将自家媳妇搂在怀里。小院里全是王晴山和王李氏两人嘲讽的笑声。

    原本悦瑶去酒坊没找着山子,就奔山子家小院来了,谁知走到不远处,就听到院中的吵闹,立于墙角听了半晌。

    拽了拽南宫越的衣角,又指了指酒坊的方向,南宫越一如以往,即刻明白点头,转身离去。

    悦瑶背着手,走进了小院。

    “东、东家。”王雨山看着她的眼眶微红。他怀里的王杨氏已经哭得几乎晕厥。

    “哎哟!这就是悦东家吧!快、快,里面坐。”王李氏挠着自己被泥糊成团的头发,讨好的迎了过来。

    悦瑶伸出手,示意她别再靠过来,王李氏是个明白人,呵呵笑着,也不再往她身旁靠。

    “你们是?”她问。

    王晴山立刻将自己的身份道明,还指着地上将头埋得低低的王雨山道“山子烧酒的手艺,可没我正宗!我可是得了我爹的真传!山子不过是个半调子。”

    “你的意思是?我雇山子,不如雇你喽?”

    一旁王李氏点头如捣蒜,王晴山谄媚的笑道“那可不!他一个残缺之人,自个儿生活都不能自理,还不如这头驴,拿啥做活?”

    悦瑶眼角的余光看到山子捏紧的拳头,怒吗?那就让他知道你还是个男人!她可不想雇这种人见可欺的软蛋。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王李氏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不停的推着王晴山。王晴山立马点头,又说“东家,您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说你这么大的酒坊,居然让个半截身子的人做掌事,被别人听了去,还不得笑话您?”

    一旁的王雨山的怒了,这个世上,谁都可以看不起他、嘲讽他,唯前眼的这个人,没有这个资格!

    因为他这双腿,是因为替他上战场,才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