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各怀心思,哪能成事?于事所谓的一番商议,不过成了自述清白的推诿。
送走了孙、李二人,周恣言心情大好,摇晃着肥头大耳,自得其乐的哼起小调来。那周大公子见状,却是不解。
“爹,咱家还得赔一千两银子,您怎么……”他都不知道是说他爹心大好呢?还是说没脑好?
一千两啊!周家这几年,因着贬黜三郡人丁兴旺,是比往年多赚了一些。可一千两却实是个不小的数目。
方才他在一旁听着二位叔伯商议时,他就觉着孙伯伯的提义不错。只是当时人多,他也不好驳自家亲爹的面儿。
这时没人了,他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然而却挨了自家亲爹一记爆粟。
“你个没脑子的玩意!他们两个破釜沉舟,我跟着参和什么?眼下,虽赔了一千两,来年悦家学院,铺好了路,我就坐着数银子进账!”
周俊生当下一听,就明白自家亲爹所言何意了。惊叹道“爹!您真的都留了退路?”
哼着小曲的周恣言,笑得眉眼不见,点头时,那吊着的又下巴颤个不停。
“那真是太好了!爹爹果真厉害!虚晃这一下,反倒使悦家少了警惕!爹爹,您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接受着自家儿子崇拜的目光,周恣言老神哉哉的摇头晃脑道“眼下,还得筹出一千两,先把悦氏这边打发了。这时候,估摸着借不着银子。你去挑挑,把一些不挣钱的铺子,和空置的房契,找个厉害的房伢子卖了。”
说不心疼是假,只是一想到来年,能以数倍挣回来。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事以至此,狗急跳墙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凭着孙家那点家业,要找个像样的狗腿子,着实不易。所以,接连三日,请的人有去无回。就再没人敢接孙家这点破事了。
不过二三十两银子,自家兄弟有去无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着实太不划算。
于是,这三日后,孙明策也没了法子,明里暗里,都没占着便宜。熬红了双眼,痛心疾首的将自家一半的产业,交给了房伢子。
原以为如今边陲三郡,商行活泛,出手定不是难事。可让他们三人都没想到的是,因着此事,与悦家有联系,竟没人敢入手他们的房契。
眼看着一周的时限将至,三人都各自心慌。那些产业,若是有人接手,他们还能剩下一二百两,可七日将过,竟无人问津。
这让他一度怀疑,是不是悦氏,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于是三人再次商议过后,找到了李泰。
听明白他们的来意,李泰却是觉着此三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他们做主,那是不可能的!反而趁此机会,将三人好生说教了一番。
打发了三人,李泰只道,活该他们偷鸡不成,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还有脸找到他这里来!
七日后,悦瑶坐着南宫越赶的马车,来了县衙。除了周恣言不见变化,孙、李二人,却是憔悴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三人都拿不出赔偿银子,按着惯例,只能以家产进行赔偿。当然了,这也是要在悦瑶认同的情况下,才能以资抵债。
然而悦瑶却是冷眼着三人。敢打她悦家的主意,那就要有清家当产的准备。
“大人,不是小妇人看不上这些房契。只是小妇人名下地契确实太多了!若再算上他们的,确实也打理不过来!相较之下,我还是真喜欢银子,来得实再一些。”
“你!”
“悦氏!你别得寸进尺!”
周恣言和孙明策都气得跳脚。只有李容海,在一旁,一声不吭。
大堂之上,说起悦家的资产,围观众人不禁议论出声。要知道悦氏得了半个悦礼村、大半个王家洼,听说,又买下山沟子囤。
“毫不夸张的说,边临县以东,悦家占了快一半了。”
“还别说,地契太多,着实打理不过来!”
“哎哟哟!你们可打住吧!谁还会嫌弃银子多的?我看啊,那悦氏是想趁你病,要你命呢!”
“哎!这可不好说,悦氏是个狠角色。薛家当初有多惨,大伙不是没见过吧?自打悦氏在边临县露了脸,和她过不去的,就没见讨着好的。一个比一个死得惨!”
“那可不,徐家知道吧?丢盔弃甲连夜跑路。哎哟!那样子,就跟跑慢了连小命儿都得搭上似的。这孙、李、周三家老爷,也不知道脑子干啥使的?谁不好惹,去惹悦氏?”
听着旁边闲话越说越起劲,李泰连拍惊堂木,这才止住了议论之声。
“那就只能等着呗!啥时候卖出银子了,啥时候赔偿不就完了。”周恣言一脸无奈相。
一旁的李、孙二人,忽然轻松不少。合着周恣言这些日子丝毫不着急,是因为还藏了这一手呢!两人相视,心下愉愉乐呵。
早知道还能这样。他们还着急上火干嘛!拖着不就完事了!
只可惜啊!悦瑶早在上一世时,就学会一个道理为商者,必将法典熟记于心。
这不!眼下就得了用处,着实能打了这几张死皮子奈脸!
悦瑶笑道“周老板好算计呢?莫不是你想无视法典?小妇人若没记错,法典上有律典一说吧!”
这一说法,不止是把周、李、孙三人说得莫名。就连门口那些凑热闹的,也都再次议论纷纷。
“律典?是什么?”
“我也是头一回听说呀!”
“都别瞎猜!看李大人怎么说,不就知道了!”
其实这也不能说众人无知,只因边陲三郡百年来,商行并不繁荣。有关于商行的法典条律,用着的地方,确实太少。
这不,就连李泰李大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又碍于颜面,当即不答也不驳。
而周、李、孙三人,见着李大人没有下定论,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呢!
时下,反驳起悦瑶来“可笑你一个连蒙学都没上过的妇人,开口闭口就是法典。奉劝你一句,别玷污了法典!”
李泰不敢下定论,只得寻了个由头,把此案放到几日后,再以审定。
既然县太爷发话了,悦瑶当然得给这个面子。
对李泰行礼拜别后,悦瑶从周恣言等人身旁走过,提醒到。
“三位老板,别说小妇人没提醒各位,要是有人接手,还是早些把房契出手才好。免得到最后亏得太惨,大男人哭起来可不大好看。”
憋了一肚子火的李明策,终是骂街似的吼叫出声“你吓唬谁呢!老子就不卖,拖也把你拖死!看你能咋的!”
悦瑶收回踏出去的脚,转身回去,勾了勾嘴角“能咋的?能让你清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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