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大空洞,越炘就看到了正在用宝具僵持的玛修与Saber。没有停顿地,他径直向环绕着庞大魔力的Saber冲去,并伸出了右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哼,不自量力。”Saber冷笑道。对方的想法没错,现在的情况,想要帮那个持盾的小姑娘,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攻击自己。但眼前的少年在她眼中,只是个普通的魔术师,她并不认为对方能有什么能伤到她的手段,甚至如果愿意,她可以立刻也迎面给他也来一发宝具。
看到Saber的冷笑,越炘的嘴角也随之扬起。
“果然黑化后直感也变迟钝了。借用人民教师的一句话:大意了啊,Saber!”
吸血(D),发动!
一道魔力通路出现在越炘与Saber之间,瞬间将Saber的一部分魔力据为己有!
“什么!?”
Saber冷漠的脸上,第一次如此动容。魔力瞬间出现空缺的她,手中圣剑释放的魔力洪流立刻减弱了几分!
藤丸立香见状,立刻喊道:“就是现在!玛修,全力解放宝具!”
“喝啊啊啊啊啊啊——!”
玛修闻言,将自己的魔力输出全开,魔力壁障的白光变得无比强烈,照亮了整个大空洞的每一个角落。在令咒的魔力加持,和自己坚定意志的共同作用下,魔力壁障不仅挡住了黑色洪流,甚至将一瞬间减弱的洪流反弹了回去!
“轰!”逆流的魔力洪流轰击在始料未及的Saber身上,引发剧烈爆炸。
与此同时,越炘举起左手,高呼:
“以令咒之名,Caster,解放宝具!”
令咒化为磅礴的魔力,注入刚刚释放过宝具,短时间内还未恢复的库丘林体内。后者再度开始了高昂的咏唱。
“看好了,御主,这才是我的宝具真正的用法!”
“吾之魔术为炽焰牢笼,如荆棘般的绿之巨人。因果报应,净化人事厄之祠——”
“破坏之祭品(WickerMan)!”
这一次,巨大的柳条人直接从Saber的脚下升起,一把将被顶起的Saber抓在手中,巨大的力量即使是魔力外放的Saber也无法挣脱。
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柳条人这一次身上并没有火焰燃烧,抓住Saber的它另一只手打开了自己胸前的一道门,竟将Saber丢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下一秒,通天的烈焰从柳条巨人的全身爆发,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无穷的火焰激射而出,交织、冲撞、爆裂、融合,形成一道炽红的火柱直贯苍穹,仿佛要将天幕彻穿!
热浪化为暴风,在大空洞内肆虐,强风吹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但没有一个人移开视线,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火焰的中心。
良久,火焰散去,Saber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
“什么……这都无法打倒她吗?”
吃惊地看着站在原地,身上似乎并无外伤的Saber,藤丸立香说道。
然而,Saber并没有再次对他们发起攻击,而是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哼,我似乎在不知不觉间手下留情了呢。虽说我想要守护圣杯,却终因自身的过度执着而导致了失败。”
虽然表面看上去并未受伤,但实际上体内此时已经被破坏殆尽,灵核更是遭到了不可修复的损伤。能够站在这里,已是在靠最后所剩的一点魔力在勉强维持着了。
“哈啊?”见到Saber开口说话,库丘林显得很惊讶:“你这家伙居然能说话?之前不还是一直一言不发吗?”
“啊啊,毕竟一言一行都处在随时被监视的情况下,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选择如稻草人般沉默地守在这里。”
说完,Saber再度自嘲道:“到头来,无论命运如何改变,只要我还是孤身一人,总会迎来相同的末路吗?”
Saber的话中透露出了太多信息,库丘林立刻意识到,事件的规模远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围绕这次圣杯战争出现的异变,很可能只是个开始。在Saber的背后,层层帷幕背后,还有一股远超他们想象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一切。想到这一点的他立刻问道:“喂,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这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
但是Saber似乎并不想透露更多,她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从她的身上逐渐浮现了点点金色的星光,那是被圣杯强制召回的先兆。
“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爱尔兰的光之子。”
“GrandOrder——围绕圣杯展开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无比澄澈而严肃的声音,编织成石破天惊的话语,缓缓从她的口中道出。
“喂,这到底是……”库丘林刚要追问,却发现自己伸出的手臂上,也泛起了点点星光。
“——糟了,居然在这时候强制返回吗!?”
或许是之前连续两次释放宝具,消耗过大的缘故,最后胜利的库丘林消失的速度,要比先开始消失的Saber还要快一些。
有些无奈的他习惯性地将法杖往肩上一扛,用一贯豪气十足的语气对越炘说道:
“那么,越炘小子,我就在这里先退场了。和你合作的感觉真是不赖呢,该说是运气终于到了吗?让我遇上你这样优秀的御主,性格上也挺合得来,更是痛快地打了好几架。这样的机会,恐怕很难再有第二次了吧。”
自己的第一个从者就要离开,越炘心中也是有些不舍,但深知库丘林性格的他,还是爽快一笑道:“哈哈,能和爱尔兰的大英雄并肩作战,我也很荣幸啊。”
“那么,越炘小子,还有小妹妹和藤丸小子,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下次如果有机会,以Lancer的身份召唤我吧!”
幸运E?三星?捅谁谁不死之枪?开什么玩笑!
趁着库丘林还没完全消失,越炘急忙喊道:
“不,请务必以Berserker的身份回应我的召唤!”
“哈啊?”库丘林莫名其妙,但下一秒,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消散,只能带着这份疑惑回英灵殿。
“已确认Caster消失,只剩下……”玛修看向战场的另一边。
在那里,黑色的剑之骑士的身体已经有些虚幻。
越炘走上前,来到已经开始返回的Saber,不,或许这时应该称她为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面前,凭着自己的印象,右手握拳,置于左胸,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骑士礼。
“在下越炘,拜见骑士王。”
——遵从召唤而来,从此我的剑与您同在,您的命运与我相存。
——于此,契约完成。
这简短而庄重的誓词,越炘一直牢记于心。每当想起,记忆就会回溯到那个月色皎洁的命运之夜,想起那个令人无限向往,想要追随一生的王的身影。想到她荣耀而痛苦的一生,不禁心生感慨。
莱蒙托夫有首诗这样写:
一只船孤独的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寻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或许,这就是对这位骑士王的一生,最真实的写照。
而如今,那个无比崇敬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
虽然骑士的铠甲沾染了血污,高洁的气质变得冷酷无情,但是越炘知道,骑士王还是那个骑士王,最根本的地方并没有发生改变。
见到向自己行礼的越炘,阿尔托莉雅说道:
“有意思的少年。作为魔术师,你的实力值得称赞。只是你要清楚,在我之后,你们的旅途才刚刚开始。你将来要背负的,是整个世界。”
“啊啊,请放心吧。你想要守护的一切,我们会替你守护。”
闻言,阿尔托莉雅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笑着说出这句话,骑士王的身体化为满天星光,消散在天地间。
越炘微微一怔,在最后一刻,他似乎在阿尔托莉雅的双目之中,看到了一抹澄澈的碧绿色。
微微俯下身子,越炘郑重地道出送别的话语。
“恭送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