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家都一脸疲惫,我借机出去抽根烟放松一下。看看手表已经十点,想起芮恩还没有吃饭我踌躇是不是要把饭热一下。转头一想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吃饭所以没吃,她这样的工作狂哪会自己记得吃。要不要给她买份刀削面。但又一想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似乎太热情了。我又不想追她,又不喜欢她干嘛要这样。一根烟都烧完了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办,想抽第二根发现烟没了,我记得食堂里有小卖铺里面有烟卖。现在这点不知道食堂还在不在营业,我凭着张然带我去的记忆摸索着。没想到食堂还亮着灯,估计是为加班同事服务的。想到警察的工作强度不禁唏嘘,有多少人以为能进警察局上班是多么威风的事情,但不知他们的实际情况,不光工作压力大,还有生命危险。
顺利买到烟,我又开始犹豫。“妈的”,我不禁大骂自己一句,怎么跟个婆娘一样优柔寡断的,管她怎么想,买就买,不买就不买,想那么多干嘛。我果断买了一份刀削面打包带走,一路不停告诉自己,是同事,买份面咋啦!
“你回来正好,准备一下我们连夜去淀山湖,我已经联系好那边了。”芮恩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是我进来了,一边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准备夹着资料准备下楼。
“先把这个吃了,不急这十分钟。”我沉着脸把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估计是没几个人对他那么好,暖气都没让她脸红,一份面倒让她面红耳赤。
“说了不饿,你还买。我不吃,赶紧走吧。”看她强撑的样子,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开始怼她。
“办案不要命啦。我从国安跟你来到市局都没见过你喝一口水,除了今天还有四天呢,嫌疑人跑不了。他作案那么多次都成功了,而且还不见警察抓到他,侥幸心已经麻痹了他。他现在根本想不到我们已经在调查他,而且还掌握了一些线索。你这样不吃不喝的连四天都活不下来。”说到这终于明白我哪来的勇气了。我多么想活着,想好好孝敬父母,但可惜实际情况不允许。她倒好原本好好地身体非得这样熬,还想要报答邢队,想要除暴安良。等我说完,发现张然不知道啥时候偷偷溜出去了,只剩下我们俩尴尬站着。
“我不是喝了奶茶了嘛?”芮恩还是不依不饶犟嘴道。
“还好意思说,你有种把抵着小腹的手拿下来。”估计是经常饮食不规律,在看资料的时候我不时看到她有胃疼痉挛的现象。见被我拆穿,放下手上的文件开始吃面。
“你干嘛去,我吃一份面就够了,不用再热饭。多了我真的吃不下。”见我拿起桌上之前给她买的饭出门,她猜到我要去热饭赶忙叫住我。
“美得你”我摔下一句话就出门了,留她一个人在会议室尴尬。她是个聪明人,我说完那句话,她应该已经后悔了。她怎么可能吃下那么多东西,她饿我们也饿啊,我是想热热跟张然一起吃。不然放在那不吃,扔掉很可惜。
在茶水间热饭正好张然在充咖啡,叫他一起吃。张然看到我很神秘地朝我笑。
“你知道吗?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怼她的人。我想采访一下你,是什么让你鼓起勇气的?”
“我不接受非记者的提问。”我揶揄他一句。
“我是上海市公安局政宣科的记者,叫我小张就好了。”张然不死心,现编着来。
“我是国安的,她是公安的。她不是我领导,我不是她下属。要是有神秘器物出现就是我们国安的案子,不是她的。我为啥要忍着呢?”
“没来几天,官话说的可以啊!据线人汇报,局里面有很多人都想追芮恩,献殷勤的更不在少数。什么买东西,送花,请吃饭,但没有一个人得逞的。今天你完成了几乎所有的不可能。送一杯奶茶给她,不但接受还喝了,刀削面对她来说就是饭,所以请吃饭也了,估计她现在已经在吃了。”
“你不也给她带过很多次刀削面吗?”我反击道。
“我那是受委托,我有女朋友的。”
“鬼才信,你们这样的职业能找到女朋友?”
“不好意思,她也是警察。哈哈!”
吃完之后我们坐上车子,往青浦淀山湖方向进发。张然开车,芮恩坐在副驾驶,我坐在后排。今天都是坐他们的车子还没好好观察过,这部车子不是抓犯人的车子,抓犯人的后排跟前排之间安装有不锈钢围栏。这部应该是他们日常通勤的,顶部靠近门的位置有一根电源线穿进来,应该是车顶警灯的,开关就是中控附近。只有在紧急抓捕犯人或是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才会开启。一方面提醒路人注意避让,另一方面是给犯罪分子威压震慑。
以前没做过警车今天第一次有点紧张,每当车子停下来在等红灯的时候,只要有路人都会往后排张望,似乎大家都觉得后排坐的应该就是犯罪分子,就这样我一直被很多人注视过,刚开始还不习惯后来也释然。车子到了郊区之后路上的车况开始转好,外环线道路宽敞,车内暖气很足,我有点犯困。看到副驾驶上芮恩已经小鸡啄米,我轻拍她的肩膀挪到张然后面,让她放平位置睡得舒服一点。
谁知倔强的狠,怎么说都不愿意放倒位置。我忽生一计,
“你是不是担心放倒后怕我看到你的美貌心生歹念啊!”
“你敢!”芮恩很不客气回答。
“你不放倒怎么知道我不敢。”我也很生气地怼。
“嘎吱”一声,芮恩赌气似地拉了右手边的座位调节杆,靠背向后倾斜了一些。为了不想看到我把身子侧向车窗背对着我。
我憋住了笑,没搭理她。本来我也打算靠在座位上睡觉,但这个时候张然肯定也很困,不能留他一人开车。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天,当我看到本来还防备蜷缩的芮恩,已经开始熟睡倾侧的身子已经平靠的时候,我轻手轻脚地脱下羽绒服盖在她身上。果然没啥反应,确实睡着了。
“乔木,你不会真的喜欢上芮恩了吧?茶水间那会我还真的信了你的话,以为你只是出于同事的关心。”张然调整了一下坐姿,严肃问我。
“哥们,你脑子里面除了案子就是爱情,还有点别的不?你们都穿着警服出来都没件御寒的,只有我穿着羽绒服。我是看不得她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案子压力再大也要有好的身体去抗啊。更何况她还是我们邢队的女儿。”
“就这个原因?没有啥私心?”
“有啊。怎么没私心。”
“快说啊,急死人了”
“搞不好哪一天我还真的要感谢邢队。”我想到了自己为何要做这份工作的初衷。我不像他们那么高尚,要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就是想要一份稳定收入的工作,死后单位能多发点抚恤金给我父母,保险能多赔一点。
在我说的时候,窗外一闪一闪而过的路灯映在芮恩的脸上,不知何时她的脸上已泛起了红晕,我只顾跟张然说话,没注意到芮恩脸上的细节。
“大哥,前面的我差点信了,但你这最后一句,又让我胡思乱想了。”
“你不懂”。我不想跟张然说心里话。也没打算跟任何人说。
“我懂”
“你懂个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