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德斯的军队在老革命军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座深山的小径。
小径周围竹林环绕,道路狭窄,基本无人会注意这里。
“这个小径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的部队通过小径来到山顶,在那里准备用落石袭击你的军队。”老人平静的向艾斯德斯解说道。
他介绍了说为了隐蔽起见,革命军甚至还在山腰处将路口封了起来,想上去的话很难,革命军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另外他还提到除了这道防线以外,革命军还有最后一套奇袭计划,他们在艾斯德斯必然经过的一座城市里留下了些许补给品,引诱艾斯德斯去那里,最后准备一把火烧掉那座城市....
“何等丧心病狂。”艾斯德斯给予他们的评价。
那可是你们革命军自己的城啊。里面住着的人都是你们的百姓。若是死于我的屠刀下还好,但如果被自己人杀死....那真的有点滑稽了。
“这都是被帝国逼的。”老人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沙悠把一旁的冰棍放下,疑惑的问:“帝国也让你的村子陷入了财政危机?”
艾斯德斯听过塔兹米提起过他和沙悠出生的村子,正是因为村子面临严重的财政问题,他们才决定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为村子的繁荣做一点贡献。
莫非这个老头和我的情况一样?沙悠内心想
“大多数的革命军都是乡下那些贫苦的人,他们为了村子去外面闯荡,却发现了帝国的阴暗。我年轻的时候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沙悠倒是有点感触,但她看了看眼前的冰棒又一脸满不在乎的说:“要不是塔兹米给村子寄了钱,不然我就差点信了,现实和你们口中阴暗的帝国可不一样。”
“那只是少数,我们革命军代表了大多数人!”
“呵——那么你肯定革命军的领袖是你们这样的人吗?”艾斯德斯反问。
老人哑口无言。
“你能确定他是为了拯救你们而选择站在帝国的对立面的吗?”
“你能确定他没有一点私欲吗?”
老人目光黯然了片刻,但随即他的目光又是一片清明。
“我相信我所投身的事业是值得我为之牺牲的,这就足够了。”
他身后的革命军战俘们纷纷热泪盈眶的看着老人....
“恶心....”这是艾斯德斯的想法。
没有自我的意志,随意的接受他人说出的话或者信息,用自我的想象觉得这是对的,再将这种思想传承给他人,成为思想的复读机。
艾斯德斯厌恶这样的人,人是因为会独立思考才能称之为人,你看到的书籍、听到的话。信仰的神明始终也只是他人留下来传承思想工具,如果完全以他人的东西来活着.....那么,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革命军的热泪盈眶让艾斯德斯更加确信了自己要埋葬他们的想法。
改变一个人的想法需要抬高的成本,如果厌恶他的所思所想,那么就干脆毁掉吧。
“点火,烧山!”
艾斯德斯下令道,北方军团纷纷拿出了打火工具,随后的几分钟,森林和山峦被大火覆盖。
艾斯德斯听到了山顶的哀嚎以后,转头看向老人。
“带路,去下一个地方。”
穿过了燃烧的森林,在黄昏时分,艾斯德斯来到了一座金色的高原前。
未曾开垦的土地上插着的杂草随风摇曳,部队一边感受着凄凉的氛围,一边有条不紊的继续前进到了一座城池前。
之所以称之为城池,是因为这里有一堵低矮的城墙,城墙上的吊兰延伸数十米,像是盘踞的巨蟒一样占据着城墙。
“这里的城主是怎么回事?”
“他是一位年迈的文官,早年被发配到这里,三个月前死了,帝国派遣了一个贵族来治理,但那个贵族很厌恶这座城市,所以仅仅挂了一个名,这里已经被帝国遗弃了。”
闻言,艾斯德斯下马来到城门前,城门上已经锈迹斑斑,朱红色的大门已经褪去了颜色。
“所以,这里恐怕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了。”沙悠总结道。
“把补给品放到这种城市里,让老人亲手点火和我们同归于尽,你确定你们革命军的做法符合孝道吗?”
老人不削的说:“那些东西是你们政治家发明出来愚弄我们的罢了!我们不怕死,只要能创造出一个子孙后代繁荣的世界!”
“为了自己活着,你真可怜,艾斯德斯。”
不,可怜的是你。你没有自我的意志,仅仅听到别人说帝国坏,你就认为坏。别人参军,你就参军。别人选择承担长官的责任,你就承担长官的责任。
你才是可怜虫。
艾斯德斯怜悯的看着老人,以及继续感动着的战俘们。
“杀了他们,烧了这座城市,一个活口都不留。”
艾斯德斯愉悦的下令了,老人一脸决然的面临死亡,有一些年轻的战俘和他一样,但大多数人都跪在地上祈求这艾斯德斯。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所坚信的理念,在生死面前是如何的卑微。
在北方军队锋利的屠刀下,一个又一个的战俘倒下了,艾斯德斯特意留意了那个老人的遗言。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做。”
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会给我引路呢?其实你到死都在自我矛盾着呢。
艾斯德斯微笑着看着老人人头落地。
“将军,过分了。那个老人....是个老实人呢。”沙悠不忍的说。
“不,仅仅只是一个蠢蛋罢了。”
艾斯德斯说完,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指挥者北方军队前进。
革命军的三次奇袭计划宣告破产,艾斯德斯的大军仅有三天即将抵达西南最大的城市——鹿鸣。
如果鹿鸣沦陷,那么革命军那所谓的理想将全部被终结。
“我真想见见那些为民请命的革命军指挥官们,有多少是旧大臣一派和昔日少数民族王国的王公贵族....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