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我……”慕容复神色略显尴尬的看向周芷若,话说一半,却被周芷若轻哼一声打断,“哼!麻烦慕容公子快去看好那赵姑娘吧,指不定什么时候不见了,又来怀疑我。”
慕容复心中颇为愧疚,虽然很想立即去找赵敏,但见得周芷若真个生气,自然不能就这般离开,当即温声说道,“芷若,我不否认,如果此刻赵姑娘死去,我第一时间便会想到是你的动的手,因为你们之间却是间隙颇深,即便你真个将她杀了,我也不会怨你的。”
“真的?”周芷若登时眼睛雪亮,脱口问道。
慕容复心中一跳,不过脸色却是十分平静,点点头说道,“不错,你是慕容哥哥最爱的女子,无论你做错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怨你恨你,赵姑娘虽然对我极有用处,但灭绝师太之死,追根溯源,也是赵姑娘的手下所为,所以你若当真要杀她,我是不会拦你的。”
周芷若听得“最爱的女子”几字,心中羞喜不已,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了,哪还细细想过慕容复这番话的用意,当即也是脸色通红的看着慕容复,“既然她对哥哥那么有用,芷若自然不会再杀她,至少也等哥哥利用完她之后再杀不迟。”
慕容复心头微微松了口气,但见周芷若脸色微微发白,这才想起,周芷若功力尚未完全恢复,身子难免虚弱,当即略微心疼的抚了抚她额头,“芷若,你伤势未愈,又里外奔波,辛苦你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好好疗伤。”
周芷若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红晕不断,显然还未从慕容复的甜言蜜语中缓过神来。
离开周芷若的房间,慕容复径直来到船舱底部,关押大圣宝树王和辉月使的地方。
“糟糕!”慕容复忽的想起一事,他对阿萨辛说辉月使已死,可先前并没有将二人分开关押,若是此刻放了大圣宝树王,那谎言不就拆穿了么?
“罢了,放人之后,我立刻出发,阿萨辛就算知道我骗了他,又能奈我何。”沉思半晌,慕容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来,干脆也就不再想了。
进得屋中,大圣宝树王坐于案前,似乎正在苦思冥想着什么,而辉月使仍是原来那副模样,静静的盘坐在一旁,二人一副毫不相干的模样倒令慕容复不禁生出几分疑惑,这两人真的是同门吗。
“咳咳,”慕容复故意咳嗽一声,提醒二人自己的到来。
辉月使只是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慕容复,随即又闭上,好看的睫毛一动不动,竟是一丝波动都没有。
至于大圣宝树王,抬起头来看了慕容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色,但仍是勉强笑道,“慕容公子是等得心急了吧,三天时间刚刚好,经文已经破译完毕,请过目。”
说着将案上的一小摞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递给慕容复。
慕容复接过之后,只是随意看了两眼,便点点头,笑道,“这武功果然奇妙,按照约定,只要大圣宝树王默写出‘明玉琉璃体’,本公子便放你回去,如今经文已经完成,大圣王请吧。”
此言一出,大圣宝树王脸上满是疑惑之色,他方才明明注意到,慕容复仅是瞟了两眼,这洋洋洒洒近万字,岂是一两眼能够看全的,更何况武功秘籍这种东西,哪怕是错个一字半句,后果也殊难意料,可他都没有细细检查便说放了自己,难道自己老眼昏花,听错了?
便是一直古井无波的辉月使也睁开了眼睛,一脸愕然之色的看着慕容复。
慕容复倒也不难猜出大圣宝树王的心思,当即微微一笑,“我自然信得过大圣宝树王的为人,本想待你默写完经文之后,再与你煮茶论武,一较中西武学道理之高低,可惜的是我尚有要事在身,不日即将出海,自然不能够多留你了。”
大圣宝树王摸不准慕容复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眼下既然对方信守承诺要放了自己,他自然不会再推辞什么,脸上也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慕容公子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已是登峰造极,由此可知,中原武学博大精深,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令老朽佩服之至,老朽倒想与公子多加交流一番的!”
“哈哈,”慕容复爽朗一笑,“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
大圣宝树王附和着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他真的怕慕容复突然改变主意。
慕容复又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心中颇觉好笑,若是平时,说不得还要戏弄一番,只是现在时间紧迫,他不能再耽搁了,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宝树王请!”
大圣宝树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忽的顿住,眼睛不住的朝辉月使望去,“慕容公子,那她呢?”
“圣王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慕容复语气冷淡了那么少许,“她可没有为我默写什么经书!”
大圣宝树王一听,哪还敢有半点耽搁,快步走出舱房。
慕容复目光这才落到辉月使身上,嘴角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在波斯明教眼中,你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叛徒,所以不要再有什么侥幸心理,你唯一的出路便是跟着本公子混。”
说完也不待其回话,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辉月使怔怔望着慕容复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好半晌后才幽幽一叹,冷峻秀逸的脸庞变得黯然不已。
甲板上,慕容复直接唤来两个峨眉弟子,将大圣宝树王送下船,便不再管他了,至于穴道被封一事,慕容复似是忘了,从头至尾也没有给他解穴的意思,大圣宝树王则不敢多提,因为以对方的性格居然会这般轻易放了自己,他觉得非常的不真实。
大圣宝树王一走,慕容复立即下令开船,大船上一直住着七八个船工水手,行动起来倒也颇为迅速,约莫一刻钟时间,大船云帆鼓荡,破浪而前,速度极快。
看着逐渐远去的灵蛇岛,慕容复长长吐了口气,对于阿萨辛,他是真有几分忌惮,也说不来为什么,总觉得此人身上有股子妖异的气息,如今远离此人,倒是松了口气。
随后慕容复运起鬼魅般都身法,在船上巡视一圈,一切正常,周芷若正在疗伤,峨眉弟子各司其职,小昭正在煎药,而其屋中黛绮丝似乎身子不适,静静躺在床上。
“赵姑娘在吗?”慕容复来到赵敏房前,敲了敲门问道。
半晌没有回应,慕容复略一感应,屋中有人,当即推门而入。
“嗯?”但见得屋中情景时,慕容复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大变,只见赵敏坐在地上,上半身靠在床沿,脑袋低垂,胸口衣襟一片血红。
“赵姑娘!”慕容复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子一晃便来到赵敏身前,伸手在其心脉一探,还好,还有心跳。
“赵姑娘,你怎么了?谁伤的你?”慕容复捧起赵敏的脑袋,往日的如花笑靥已是苍白无血,憔悴不堪,登时心疼不已,胸口一阵激荡,一股怒意直冲眉心。
“我……我……”赵敏气息奄奄,但被人碰触之时,仍是不由自主的娇躯紧绷,勉力睁开眼睛,当见到是慕容复之时,才松了口气,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我先为你疗伤!”慕容复急忙制止了她,将其抱到床上,一指点在她左胸处。
“嗯?”忽然,慕容复眉头一拧,此刻赵敏体内经脉竟有大半被毁去,他并不会医术,给人疗伤,都是通过经脉来探查他人体内情况,可赵敏经脉寸断,不但无法查出伤势,就连医治,也颇难下手。
踌躇半晌,眼见赵敏气息愈发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慕容复终是一挥手,房门自动合上,随即一把扯开其胸前衣襟,登时,触目惊心的一幕映入眼帘。
什么雪嫩肌肤、什么硕大柔软,慕容复都已经无暇顾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赵敏乳中、天池、膻中、巨阙、天枢、玉堂等六处穴道,上面各有一个青色拳印,胸口处还有一道略显焦黑的手掌印。
慕容复双目几欲喷出火来,随即想到了什么,再翻过赵敏身子,果然,在她后腰处还有一个拳印。
“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七伤拳!功力至阳,入木三焦,九阳神功!”慕容复一字一顿的自语道,这七处穴道上的拳印,俨然是心肝脾肾肺外加任督二脉等七处受到损伤的症状,至于那道焦黑掌印,却是受了九阳神功掌力才会有的特征。
“好,好,好得很!”滔天怒气充斥着慕容复心头,到得此时,他哪还猜不出出手伤赵敏的人是谁,“张无忌,谢逊,这笔帐我记住了!”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救回赵敏再说。
身中九阳神功与七伤拳,不得不说,赵敏还能跑回来真的是奇迹,不过细细一看,不难发现,其天池穴和乳中穴位置的拳印似乎歪了那么一分,可其他位置又均是正中,想来定是关键时刻,赵敏使出神足经中缩骨移位的功夫,方才避过死劫。
慕容复稍一寻思,便极力催动神照经,一掌按在其胸口,精纯的神照经真元源源不绝的输入赵敏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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