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间,刘剑锋只觉得神清气爽,宛如脱胎换骨一般,连呼吸都变得与众不同了,此时吸入的是天地万物之灵气。
双肺化作两座巨鼎,圆鼎朝上代表着天,吸纳天地灵气,方鼎朝下代表着大地,喷涌灵气滋补全身。
书上记载,元气是人体的本源之气,是一切的基础,但随着成长会慢慢消耗,所以当人遭到重大伤害或者疾病的时候,便有俗话‘元气大伤’的说法。
而道家练气,就是将这天地万物的灵气纳入体内,来弥补人体自身元气的损耗。
当人坚韧不拔修炼时,这种精神意识就是所谓的‘神’,灵气与自身元气相融合,则形成真气,气与神合达到注形凝神,不散元气,增精长神,便可长生。
另外根据林子柔的研究,这片天地间因为充裕的灵气而形成了一个能量场,当人修炼出真气时,就能与这个能量场相互沟通,也就是所谓的‘天人合一’,可以利用能量场,也就是借助天地之力做出一些超乎常人的事儿,也就是‘法术’!
这些原本对刘剑锋来说都是虚无缥缈的,但此时改变要已经发生,由不得他不信,再这么练下去,能施展那些腾云驾雾,移山填海的法术,还能长生不老?
刘剑锋越想越激动,完全流于表面,让姬雨萱看得极度不爽“看你的死德性,之前不是还说三观尽毁嘛,这么快就忘了?”
“呵呵……”刘剑锋得意的笑道“这三观问题啊,得看具体什么事儿,如果是好事儿毁掉过去的三观,那就打破常规,是进步的表现。
比如你,清净素雅的大家闺秀,将来必然是温柔贤淑的贤妻良母,可若是有一天你突然宣布出柜成了拉拉俏百合,那对我来说自然是三观尽毁,可是你却把出柜的女伴带回来,还找我们要求一起三人行……
那这三观毁也就毁了,这是进步的表现嘛!”
“进步你个死人头!”姬雨萱红着脸狠狠啐道“真亏你想得出来,说得出口啊!”
姬雨萱虽然这么说,却又不得不承认,所谓毁三观,若是因为好事儿而毁,其实也没什么。
刘剑锋一顿操作,不知不觉半天已经过去了,姬雨萱的母亲再次打来电话,说是晚宴已经准备了,让他们尽快回去。
这自然不能再推脱了,而且刘剑锋也迫切的想看看,阎景生到底有什么打算。
两人回到了闫家大院,阎景生夫妻特意在中堂设宴,还请来了星级酒店的名厨掌勺,更是由姬雨萱的母亲亲自摆上餐具,精美的木盒显然是收藏品,金尊玉箸,乃是古代最高礼节的餐具了。
刘剑锋并没觉得什么,以为这不过是所谓的‘贵族’的穷讲究罢了,不过姬雨萱看到那双玉质的筷子却微微一怔,数读古书的她自然知道,这玉箸还有隐喻有眼泪的意思,尤其指的是思妇的眼泪。
姬雨萱知道自己的母亲,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贵族做派,虽然偶尔有贵客登门,也会出面招待,也仅限于偶尔夹菜,斟酒,这亲自摆台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玉箸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即便来了尊贵的客人也不曾用过,而且,母亲全程与自己无交流,甚至眼神接触都没有,这实在太奇怪了。
倒是刘剑锋没心没肺的和阎景生热情的畅聊着,真像是新姑爷上门一样。
“怎么样,今天玩得还满意吗?”阎景生笑呵呵的问着。
“大开眼界呀!”刘剑锋由衷的说“虽然没能生在那个年代,但今日一番古城之行,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国朝的辉煌,以及文明的璀璨,那些精美的文物更是巧夺天工一般。”
“是啊,我朝的传统文化确实辉煌,只可惜很多文华都断了传承。”阎景生惋惜的说“好在朝廷以民族复兴为大任,尤其是对传统技艺支持力度最大,以国家之力,让很多传统技艺都能得以延续和发展了。”
“这话没错,我之前去京城走访了一些过去的老人,发现当年的玉雕,牙雕等燕京八绝的技艺都得到了保留和传承。”刘剑锋说道。
“是啊,我之前一个作品,也请了京城的金漆和金丝镶嵌的老匠人帮忙合作的,效果非常好,一个作品拍出了一千三百多万的价格。”阎景生略带骄傲的说“这都是朝廷大力扶持的结果啊,是国朝对民族文化重视的结果。”
刘剑锋眼前一亮,他始终没忘自己现在是明皇后裔朱公子的身份,所以立刻说道“这么值钱?我手下也有几个工匠,传承了当年四司八局的匠人,对宫室建筑、金玉珠翠、犀象宝贝和精美器皿的制作与纱罗缎匹的刺绣及各种异样器用打造都很拿手。”
阎景生自然是又惊又喜,拉着刘剑锋说道“说句不中听的,对我来讲,你们一族的遭遇,算是因祸得福了,虽然丢了皇位,却让很多宝贵的文明得到了传承,而且,皇图霸业也不过是过往云烟,但这些倾注心血打造出来的艺术品,却能流芳万世,被示人所铭记。”
说完,阎景生举起酒杯,姬雨萱母亲亲自斟酒,甚至还给姬雨萱也倒了一杯,这让姬雨萱诚惶诚恐,自从七岁之后,何曾再受过这种待遇。
在阎景生的提倡下,四人共同举杯,为清楚伟大民族复兴干杯。
只是刘剑锋没想到喝得竟然是烈酒,这才是真正的一线喉的感觉,入口绵柔,但即刻化作一团烈焰穿喉而过直入腹中,仿佛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样。
所以只是喝了一杯,姬雨萱的脸蛋上立刻浮起了红云朵朵,双眼水汪汪的,似海棠含露,红唇微张呵气如兰,丁香小舌更是若隐若现。
再看她的母亲,以莲花指轻轻持杯宛如拈花一般,轻举杯,大口饮,舒展眉,重掷杯,整个动作都带着贵族般的优雅和礼数。
阎景生自然看到了刘剑锋的眼神,他微微一笑,道“朱公子,这酒如何?”
“嗯,好酒。”刘剑锋道“酒液纯净透明,香气浓烈,入口淡雅,入喉香醇,入腹如火烧,又有几分醇厚幽郁之感,正是,绮肴溢雕俎,美酒盈金觞啊。”
“哈哈……”阎景生开怀大笑,显然刘剑锋能这样准确细致又引经据典的描述,很合他的胃口。
而刘剑锋却悄悄擦了擦汗,装逼真他娘的累呀!
“朱公子,你再看着酒器如何?”阎景生问道。
你姥姥的,怎么还没完了!?刘剑锋心里这个气呀,不过世间这类人很多,他要请一次客,会翻来覆去的让你吹捧他,并且记住他请客的情义,直白干脆的卖好,逼着你领情。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偏偏是阎景生,说大白话夸他,或者直接来一句‘都在酒里’,人家肯定不认可。
刘剑锋无奈的咬着后槽牙,搜肠刮肚之后,道“列坐廕华榱,金樽盈清醑。只是用这金樽宴请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阎景生笑了笑,道“也对,咱们这是家宴,搞得这么正式确实有些拘谨,而且这金樽怕是你也用不惯吧?”
“嗯。”刘剑锋连忙点头道“宋代之后通常都使用王公贵族通常都使用金银器皿了,这样的樽,爵,羽觞等都很少使用了。”
“没错,唐代之后,以金玉为贵,以瓷为重,正好我还藏了一套瓷具,以前都没用过,今天咱们试试。”
阎景生说完,也不等刘剑锋谦让,直接吩咐保姆去自己的书房取,很快保姆拿来一个精美的木盒,盒中放着一整套造型精美的陶瓷酒器,一壶六杯,造型相同,但文绘却各不相同,龙凤花鸟,名贵且华丽。
阎景生只取出两个杯子,自己一只,刘剑锋一只,根本没有理会姬雨萱母女“相传这套酒器乃是正德年间大太监刘瑾,特意找能工巧匠打造的,目的就是为了讨好正德皇帝,我开始对此还不屑一顾,但无意中使用过一次之后才发现其中暗藏的故事。”
刘剑锋微微一怔,这难道是要考验自己吗?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啊,他哪懂什么鉴宝啊,别说是明武宗时期的,就算是上个星期的,他也看不明白。
所以,与其假装端详,又说不出个所以然,甚至说错了话,反而会麻烦。
刘剑锋干脆痛恨的说“那昏君奢华无度,荒唐放浪,宠信宦官的蠢货,我大明江山就是有他一朝开始出现衰落的。”
这一番话把阎景生说的不好意思了,他忘了刘剑锋是朱允炆一脉,自然与朱棣一脉有深仇大恨。
阎景生连忙说“人归人,事归事,玩意就是个玩意而已,来来来,我们看看大太监为了媚上而花费的心思。”
说完,阎景生主动拿起酒壶给刘剑锋倒了一杯。
刘剑锋刚才就看到了小酒杯底下绘制着一副仕女图,貌似是个端庄的宫女形象。
但此时杯中倒入清澈的酒液之后,那杯底的仕女忽然就变得清洁溜溜了,而且绘制得栩栩如生,酒液轻轻摇曳,宛如艳女浮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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