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少天,王汐始终没有回到梧桐苑。
谢青那边也一直闭关,没有出关之类的消息传过来。
眼看着跟商陆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自己是否有护法他人的资格,陆三通自己也不确定,何况她现在也有诸多疑问,一直等着谢青或者王汐解答。
但是碍于王汐的警告,陆三通虽数次萌生想要去拜访肖怀沭的念头,但终究是扼杀在思想里。
何况这些日子陆三通并不好过,本以为千辛万苦地通过王汐的魔鬼训练后,日子能够轻松一些,可是……
想到这里,陆三通觉得手臂吃痛,她看向在一旁小心翼翼替自己换药的江山。
“怎么?你也会痛?”
陆三通看着江山日渐肥胖的身躯,抽抽嘴角也懒得跟他理论什么。
江山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灵,这一点陆三通很确定。
“刘怀英啊……”想到这个人,陆三通破天荒地叹口气,“的确是个高手。”
陆三通抿了抿唇,确定江山已经将伤口包扎好后,站起身走出梧桐苑。朝着一个方向一下一下地挥动着铅质的短刀。
“我本是个剑修,若是用剑,显得太欺负你了,不若这样,你用短刀,我也用短刀。”
“好啊,”陆三通懒洋洋地回答,若论体术,还没有谁能胜过她这个已经在世间乱晃了几百年的老油条。
刘怀英抽出一柄烂银似的短刀,形制与陆三通的青影无异,也没有任何灵力的气息,却从简约的造型中流露出一丝华光。
刘怀英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陆三通感到一阵压力,他全身就像一只绷紧的弓弦,蓄势待发。
“请吧”,刘怀英右手反握短刀藏于身后,左手化掌置于身前,短兵器攻击范围短,若不到近身容易被压制,这招便是以掌探身,先化解对方的攻势,伺机用匕首出杀招。
陆三通眼皮一抬,也是反握短刀,将刀背紧贴小臂,左手向前微伸,接着两步窜到刘怀英身前。
两人左手相触,陆三通持短刀的右手便抢入中门,刀锋划向刘怀英的颈部,刘怀英左臂画弧,将陆三通引向身侧,同时迈出半步,肩膀一撞,陆三通便飞了出去,刘怀英重新站好架势,静静的看着陆三通。
陆三通从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还好只是两人私下切磋,否则她这张脸以后往哪放?刚才刘怀英的动作并不快,只是用了巧劲,看来是自己轻看了这个师叔。
“再来。”陆三通从新握住短刀,欺身向前。
这次倒是比上次谨慎几分,几番交手试探只是虚招,保持和刘怀英的距离,防止被他贴身短打,同时在寻找破绽。
刘怀英不急不慢地走了三招,一个暴起,拉近与陆三通的距离,藏在身后的短刀同时递出,两人错身而过,陆三通脸颊缓缓渗出一道红梅,直直滑向下颚,空中好像还飘着一缕头发。
“愚蠢,敌人只会给你看他想让你看到的。”
陆三通正握短刀,刀尖指着刘怀英,左手手背在脸上一抹,蹭了一手血,陆三通不由得怒从心起,这人看似毫不在意,却处处耍弄自己,还比什么刀法,不如直接上去把他切成肉末,恶念一起,陆三通眼神也变得凌厉,一言不发跃向背对着自己的刘怀英。
刀尖离刘怀英后心还有三寸时,刘怀英突然转身,右手一扬,陆三通右臂上便多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却未伤及筋骨。
“杀——”
从来到这个世界,陆三通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心底的嗜血嗜杀的本能彻底被激发。
她不依不饶,一刀一刀劈向刘怀英,空气中净是咻咻的破风声,刀光所到之处,一切物体应声而崩。
“暴怒的确能给你足够的气势,却蒙蔽了你的双眼。”
刘怀英却不避开,始终站在陆三通的刀影中,陆三通每挥一刀,刘怀英也出一次手,要知道陆三通一招接着一招,短刀舞得密不透风,而偏偏刘怀英却能把握节奏,抓住间隙反击,足见其眼力和武学造诣远在陆三通之上。
片刻之间,陆三通的素衣已经被染成血红色,衣服上全是细小的刀痕,陆三通因为失血过多有些眩晕,因为约定好不使用内家功夫,陆三通的体力也渐渐透支。
陆三通想要骂出一句什么,但是她愣生生地憋在喉咙里,最后变成低低一声的冷哼。
她单膝跪地,将所剩无几的力量尽量凝聚在右手上,握紧青影,眼睛却死死盯着刘怀英。
终于看准了刘怀英的空门,便咬紧牙关持刀刺向刘怀英。
可陆三通人还没有来得及靠近,瞬间感觉胸口被一股大的出奇的力量贯穿,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只见刘怀英耍俏般地一笑,将那短刀当暗器掷出,赢得先手,陆三通只得将青影一横,抵住即将贯穿自己心口的短刀。刘怀英并不恼,他捋了捋胡子,鬼魅般的身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陆三通身侧。
“是武器便不会只有一种用法,这是本座正式教给你的第一课。”说着,他左手寸劲出掌,再一次将陆三通击飞上空。
不等她落地,刘怀英瞬身补上一记弹腿,陆三通来不及反应,本能地双臂交叉护住空门。
陆三通嗓子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不好好听本座的课,还以为你有什么天大的能耐,结果连几个回合都招架不住。”陆三通跪在刘怀英面前,只觉得自己曾经不可一世地骄傲如同被放在高架上的华美瓷器,被捧得高高的,却被人击落在地,摔得粉碎。
“就你这个样子还想听本座的课?”刘怀英皱着眉,毫不留情道“每天挥剑三千下,先挥上一百年再说吧。”
陆三通铁青着脸,一声不吭地拾起不知什么时候脱手了的青影,走出海韵楼。
“不就是三千下么?”陆三通调整呼吸,将那铅质的短刀挥舞地呼呼做声。她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儿,“三千下就三千下,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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