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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药引
    白色衣袍顿了顿,说了一声“恕难从命”后,直接推开大门,庭中花草长得枝繁叶茂,房间内也被人打扫的一尘不染,可唯独少了一些烟火气。看着堂内那副画像,白不得不吐槽一句,“相貌平平。”

    身后一阵劲风呼啸而过,白下意识抽身躲闪,那人的招式大开大合,行云流水,又气势如虹,让白一时之间难以招架,只得且战且退。

    直到白被逼出长乐宫外,那人才肯罢休。

    “不过一个没人居住的宫殿,只得那么宝贝么?我也不干什么,就是拿一点你们用不上也不会用的东西。”和玄川芎相处久了,白竟然也会说上那么几句俏皮话了,而且还是这种剑拔弩张的场合。

    “这里已经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了。”那人低沉的声音中夹杂无限的凄凉,趁着月色刚好,白终于看到那人的眼睛里似乎沉淀满了忧伤。

    强人所难本就不是白喜欢做的事,可那东西如果拿不到,玄川芎的性命难保,她不会让玄川芎陷入生命危险的。

    于是,白一咬牙,唤出盲杖,白绫随着晚风一下一下的摇摆着,通灵手如同往常一般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却没有被大卸八块,白皱起了眉头。

    “你不是人?”她疑问着,“不可能的,世上怎会有如此坏事?!”

    那人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多做解释,而是直接消失在原地,见没人阻拦,白再次进入那个房间,东翻西找确定没有石南要的东西之后,白心里腾升一丝古怪的感觉,立即收了盲杖,提气凝神,几个飞身离开皇宫。

    “你要的东西,并不在长乐宫,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推开门,看到石南坐在桌前,懒懒散散地看了她一眼,一会儿脸上漏出笑容,一会儿笑容又修炼凝固变成扑克脸,这让白十分疑惑,到底是怎么了。

    白下意识地看了躺在榻上的玄川芎一眼,见他面色惨白,赶忙冲到玄川芎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却没有任何温度,白心底一惊,握了握玄川芎的手腕,直到感觉到他微微跳动的脉搏,白这才放下心来,可眼泪却早已悄无声息地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砸在软床上,以及玄川芎的手掌心。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白哽咽着,看着面前救过自己的男人现如今又因为自己遭受这种磨难,白更觉得对不起玄川芎。

    可在白痛哭流涕时,却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一个大活人,石南就静静地坐在后面,看着那个清瘦的肩头一下一下的颤抖着,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手拿着一根针,一下一下地刺着他的心。

    该死,他还是醒了么。

    石南一咬牙,踏步走向白身后,拍了拍白的肩膀,却被她猛的甩开,“别碰我。”因为哭鼻子,白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却依旧能从语气中听到白的厌烦。

    他那双好看的浓眉像是两只毛毛虫一样在额头上拧做一团,看着如此厌恶自己的白,石南有些手足无措,酒红色的眼睛里竟都是迷茫。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过这是你我之间的个人恩怨,与他人无关,如此牵连无辜,你信不信我不顾往日情分,拉你一起下地狱。”向来语气极轻的白,说出的话如同擂鼓一般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击在石南心头,石南不喜欢这种感觉,可又无法再去伤害白。

    那夜,石南喝下掺着流云玉绮罗的花粉的酒,眼底所见就是心中所想,他看到的是仰望星空的白的侧脸,他感受的是白的身影在纷飞柳絮中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的悲愤。

    为什么?为什么世间要有两个自己,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另一个却已经把她放在心尖。

    甚至另外一个人为了否定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不惜诱导自己的思维去喜欢一个木讷寡言的郎中。

    石南咬了咬嘴唇,挣扎之间,另一个人格占据了主导思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丢在地上后,逃也似的离开这处别院。

    此后数日,石南将自己关在房间,等到再次回到那个酒肆,他看到一个同样带着忧伤表情的女孩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他想都没想地坐在那女孩面前,只是觉得那女孩有点像白。

    “我们交换个故事吧。”石南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张自己每天都会看到的再熟悉不过的脸此时竟然会投出陌生的目光,嗜血却彷徨,冷淡又迷惘,那一双眼睛里投出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

    那女孩先是拒绝,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打开了话匣子,石南听得很认真,直到那女孩说完,他的神智又混乱起来,捏造了一个和自己经历的完全相反的故事,还用蛊虫将那名为“飞扬”的竹笛弄哑,执拗的非要让她代为保管。

    女孩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石南垂下头,酒过三巡,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却在自己内心最挣扎的时候,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那个女孩,又转过头看向石南。

    石南这才发现那男子的脸上戴着半张银制面具,这让曾经都是以面具示人的石南心底萌生一丝亲切感。

    至于那个黑衣男人最后说了什么,石南都不记得了,只是身不由己地跟着那个那人离开,全然忘记了跟那女孩说的等她醒来再接着讲故事的约定,此后也再没有见到过白和玄川芎。

    那日之后,石南不再是南朝遗孤,也不是天才蛊师,更不是朝廷钦犯,他有一个全新的身份,“玉铜钱”。

    就算石南不再出现,可在玄川芎和白的身上的绝咒依旧存在,石南临走前留下的,是可以解咒的配方,白为了这解药跑遍了大江南北,等到终于凑齐了这药物,却迟迟找不到药引。

    玄川芎的医术天赋很高,躺在软卧上,依旧从枕头下摸出一直毛笔,将毛笔柠动几下后,竟是一柄锋利的刻刀。

    趁着白不留着,他将刻刀扎进心脏,黑色的藤蔓并未蔓延到心脏,所以流出来的血液依旧是鲜红的,白听闻异动连忙转过头去看,却看到玄川芎端着药碗,颤抖着手将那一碗心头血递给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惊慌失措地要给他止血,却被玄川芎按住,他轻声道“这是……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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