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明方才被玄弋嫌弃,正满脸尴尬,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声音,
转头一看,是眉头紧皱的鬼箭羽,此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玄弋。真是奇怪,明明一个个子这么矮的星君,怎么处处都能展现出高人一等的气场。
“玄弋仙君,来到军机营有何贵干?”鬼箭羽冲着玄弋微微颔首,也算简单打个招呼。
“啊……”同款尴尬的表情此时又落到了玄弋脸上“我就是好奇,想来看看……哈哈哈……”
玄弋干笑了几声,见到鬼箭羽脸上的阴郁像是一块厚重的油渍,就算是用多少清水都冲不干净。
“司命星君在下也是略见过几次的,大抵是位严格的人,跟着司命星君修炼,想必课业甚是繁重吧。”鬼箭羽深灰色的双眸安安静静地盯着玄弋。
“呃呃呃……”玄弋被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是有些多,不过……”
“既然课业繁重,”鬼箭羽完全没有听玄弋说完话的意思,“那就更不该如此浑浑噩噩,虚度时光,要知道,司命星君可是第一次收弟子,想必玄弋仙君定是有超出常人的优势。”
“我没……”
“既然如此,玄弋仙君就更应该将精力放在提升修为,学习知识上,而不应该如此玩物丧志。”
益明愣了一下,能从鬼箭羽口中听到到“玩物丧志”、“虚度光阴”一类的话还真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罕,敢情之前一直一人饮酒醉的整日浑浑噩噩的不是他一样。
玄弋被鬼箭羽说得面红耳赤,她既然能够位列仙君,定是有些超脱凡人的智慧的,加上鬼箭羽的逐客令已经下得这么清晰,她也蔫蔫行了个礼,灰溜溜地跑出军机营。
等到玄弋前脚刚刚踏出军机营,天宫那边就响起了钟鸣。
鬼箭羽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天帝还真是心急啊。
他重新走到军帐前,命令军队整装待发。
腰间的佩剑缓缓抽出,直指上苍。
“出发!”
“杀!杀!杀!杀!杀!”高亢的口号声响彻三界,这就是天兵的气势!
可是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却还在不住地颤抖。
这是无名之师,是涂炭生灵,罪大恶极的做法。
可是鬼箭羽别无选择,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自己的恩师——玄武神官,此时被囚禁于玄武宫,若是不想办法杀了陆三通……
柏子仁是大概能猜出鬼箭羽的想法的。
待到那些天兵喊够了,带着冲天的杀意离开军机营后,柏子仁叫住鬼箭羽。
“嘿,醉鬼!”
鬼箭羽转过头,感觉有什么物体卷着劲风朝自己飞来,他想都没想直接接住那东西。
“这是?”
看着手里的东西,鬼箭羽迟疑一下。
“小酌怡情,你可别醉的连鞋子都找不到了。”
柏子仁再三叮嘱。
鬼箭羽扯起嘴角,将手中的东西冲着柏子仁扬了扬,“谢了。”说完,转身迈着步子离开军机营。
此战,干系玄武神官的生死,玄武七宿怎么可能懈怠?
漉雪山的洞口被祈忏天堵着,加上陆三通整日睡得浑浑噩噩,更是不知过了多少天。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陆三通问道。
“是你见我的那一天啊。”祈忏天笑嘻嘻地对着陆三通说道“陆陆可真好啊,在这种环境下都能睡得着,活得好好的,你可真是我天生的朋友呢。”
“哈?”陆三通这才肯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乖乖,这是什么情况?
不得不说,祈忏天有相当高学仙的天赋,陆三通只是随手将洞府藏书丢给祈忏天,短短数日,她竟然就会有这等突破。
眼下,只要是跟土元素相关的物体,都能够被祈忏天游刃有余地操控。
包括自己身下躺着的这张床。
祈忏天已经将那床榻改成一个笼子一般的形状,自己真的是名副其实地被圈养了。
再看着那笼子上面都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尖刺,这祈忏天当真是怕自己跑路。
陆三通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于为什么祈忏天会把自己放到笼子里,而是,为什么天界还没打过来,莫不是迁怒于信鸦组织了?
想到这里,陆三通心底一凉。
却未曾发觉,祈忏天眼底的寒意更甚。
从那天以后,陆三通就再也不肯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了,当真是个差劲的师尊,就算被自己如此对待,也没见她跟自己争吵,到底要怎样,才能驯服这个不懂事是师尊?
祈忏天的眼珠子又转了几转,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想到更好的方法。
“轰隆!”一阵巨响带着漉雪山都晃了几晃。
陆三通连忙起身,却发觉这泥土石头堆砌成的牢笼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牢固一些。
她撇了撇嘴,紧紧用了缩骨一术就从宽大的缝隙中走了出来。
“你要去哪?!”祈忏天的声音有些焦急,“陆陆你不准走!”
“我出个门,一会儿就回来,别是泥石流什么的,真的把咱们来困在这里。”陆三通慵懒回答道“在这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我说了,你不准走!”祈忏天的眼神中带着凶狠,她咬着牙,使尽浑身解数,让那堵在门口的巨石死死地贴着,不肯露出一丝缝隙。
“唉……”陆三通长叹了口气“之前我说什么来的。”她在那巨石前,舒展了一下许久都不曾活动的筋骨“一会儿我就回来了,听话,把门打开。”
“我就不!”祈忏天恶狠狠地说道“有能耐你就打赢我,凭你现在的修为,如果连我都赢不了,那还说什么出去!外面很危险!”
“哦。”陆三通随口说道“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想让我死,但总是当缩头乌龟,太憋屈了。”
她握紧拳头,奋力向那巨石上一捶,“轰”地一声,巨石先是慢慢皲裂开,随后碎成无数小块,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你说的很对,论修为,我的确还不够格,但是论武技,现在好像没什么人能打得过我哈。”陆三通笑着摸了摸祈忏天的头“安啦,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好好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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