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用眼神示意宥元赶快走,但宥元却直直的跑了过来,声音巨大到陈溪川以为自己有耳疾的地步地请安:“参见王爷。”
陈溪川眼睛都要在那湿漉漉的衣服上看出火星子来了,半晌兰亭才开口:“宥元,去把衣服晾好。”
“好。”宥元匆匆行了一礼就往后院跑去,刚刚陈溪川青一阵紫一阵的脸色她可是全都看在眼里,她就是故意的又如何?她就是要看看陈溪川今日会是怎样的心情来面对王妃。
总之她是百分百的王妃派别,没人可以改变。
“回王爷的话,王妃正在午睡.....”兰亭低着头说话,让陈溪川想观察她的表情都做不到。
主仆二人如出一辙地难以控制。
他很害怕。他害怕宴七真的又走掉了。
“那本王就在这里等王妃醒来。”陈溪川顺势坐在了院子的凳子上,一旁的丫鬟有眼色的赶快上了茶给陈溪川,却遭到了兰亭的白眼。
“奴婢先行告退。”兰亭微微行礼,离开了陈溪川的视线范围,转身就钻进了白露的房间。
“白露,王爷来了。”
白露闻言有些不明白:“如何?王妃要奴婢去服侍吗?”
兰亭摇摇头:“王妃还在午睡,我的意思是你比较熟悉王爷,你去服侍王爷。我不熟悉他,我也不乐意服侍他。”
不乐意服侍他?白露似懂非懂地往外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王爷是不是来问王妃昨晚的事情的啊?”
“大概是吧,看着脸色不怎么好。”兰亭坐在房间里给自己沏了一壶茶,她是真的不喜欢陈溪川,和陈溪川一接触她就觉得难受,所以现在呆在房间里只觉得浑身舒适。
至于为什么不喜欢陈溪川,没有原因,宴七不喜欢自己就不喜欢,哪需要什么原因?
“昨晚上王爷派人来请王妃一同用晚膳,但是月季园实在是找不到王妃的影子,王爷就没吃晚膳,一直在门口等着王妃。”白露停下脚步,自己毕竟曾经是陈溪川的丫鬟,所以一直想着怎么能在众人心里 挽救一下陈溪川的形象才好。
“那也没理由怪我们小姐吧?他自己不能好好吃饭?”兰亭直接怼了回去,心想陈溪川是什么巨婴吗?还要自家小姐陪着吃饭?然后又说道:“我们小姐可不是需要争宠的个性,要是想吃饭叫那个新良娣陪着不就好了?何苦劳烦我们大小姐?”
白露一时间无话可说,半晌才开口:“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兰亭也是护短的很,看了白露一眼:“哪样的人?我可没说王爷一句坏话。不要污蔑我啊。”
白露深知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摆正兰亭的态度,只好退出去来到院子候在陈溪川身边。
陈溪川想起昨晚只有白露在院子里的事情,知道自己如果问兰亭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之后,他把主意打到了白露身上。
“白露,你知道昨晚王妃去了哪里吗?”陈溪川喝着茶,神色很是淡漠。
白露摇摇头:“奴婢不知。奴婢昨晚一直在月季园。”
“为何王妃出府你不拦着?为何王妃不带着你?”陈溪川放下杯子盯着白露,白露一向惧怕这个眼神,不敢再撒谎,于是连忙回答道:“奴婢昨日说错了话,王妃说要赶奴婢出园子,所以也就没有带着奴婢.....”
“你说了什么?”
白露有些迟疑,不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之后,会不会给陈溪川和宴七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再次给予压力,但是陈溪川的眼神也实在是恐怖至极,白露实在是不敢撒谎,就只好实话实话。
“你说,王妃说她天性自由不爱拘束?还说要把你赏赐给新的良娣调教成心目中完美的王妃?”陈溪川自然知道宴七一向是口齿伶俐说话不饶人的,只是没想到她会对白露也说这般的话。
“是,奴婢不敢撒谎。”白露低着头,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
“王妃也是越发口不择言了。”陈溪川声音猛然大了起来,吓得白露一个抖索,她开始后悔自己直接把实话告诉给了陈溪川,毕竟以陈溪川的角度来看,这些话的确是很有针对性的。
句句似乎都是在针对陈溪川带回来新王妃,似乎是在嫉妒。但是白露知道,宴七发脾气只不过是因为讨厌自己束缚着她。
“王妃只是一时生气才对奴婢说了这些话,平时王妃都是温和又有礼的。”白露继续说着,企图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
“王妃平时是什么样子本王很是清楚,她的确是跋扈嚣张惯了的个性。”陈溪川冷冷开口,完全没注意到院子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
“兰亭姑娘,话本奴才买回来了。”打发出去的小厮不知道陈溪川来了,直接跑进来院子,一边跑一边喊着,小宁连忙捂住小厮的嘴道;“小声点,别吵醒王妃!”
陈溪川默默感叹:“难道不是应该别吵到本王吗?”
宴七似乎把自己院子里的人的人心收买的很好,压根不会背叛她,而且在自己和宴七之间,绝对是百分百选择宴七,让他这个王爷很是挂不住面子。
小宁不好意思的拿开手,陈溪川看看了小厮手里的话本一眼问道:“为什么突然买这么多的话本?”
小厮抱着一堆书累的不行,但是还是得老老实实回答:“薛大夫说要王妃卧床休息几日,所以打发了奴才去买些话本来给王妃消磨时间。”
“卧床几日?”陈溪川眉头皱起,昨日青穗告诉自己,宴七的喷嚏都是装出来的之后,自己一直都火气直冒,自己真的担心宴七的身体,而她也是真的一点都不吝啬的欺骗自己。
“王妃昨日连夜发了高烧,薛大夫一大早来把脉说是得卧床几日呢。”小宁也在一旁接话。
“不是说,宴七是在装病吗?”陈溪川想起昨晚青穗说完之后,自己就打消了半夜去看宴七的念头,既然这丫头骗自己,自己也准备好好晾她一段时间。
但是陈溪川没想到,宴七是真的病了。
“王妃怎么会装病呢?王妃昨夜连夜发高烧一直睡到现在呢。”小宁也是宴七忠实的“粉丝”,完全是向着宴七说话。
“可是,青穗告诉本王......”陈溪川还没说完,兰亭就从后院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失去管理。
本来她是不想管陈溪川的事情了,可是没想到自己偶然听到白露告状,一时间起了心思干脆就躲在门后偷听,越听越气,实在是忍不住就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估计得很晚才会醒,不如您先回去吧,等王妃醒了奴婢再派人去通知您。”兰亭微微行了一礼,但是陈溪川看得出她的表情并不算是很友好。
陈溪川有些犹豫,自己昨晚像是鬼迷心窍一般,青穗说宴七是在撒谎,自己也就真的没过来看一眼宴七的状态,如果不是昨夜实在被宴七气到了,陈溪川真的会在知道宴七撒谎的情况下照样来看宴七。
可是,可是。
陈溪川不太确定现在宴七的心情和状态,他不敢确定自己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的话,宴七会不会就此和自己离心。
他还有话想要告诉宴七,只是昨晚那个情景实在是不好说出口,本想着宴七今日会来找自己,可是宴七也没来,陈溪川这火气就越发的淤积。
所以,陈溪川觉得,还是绝对不能离开,否则之后事情的发展可能会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本王就坐在这里等,无妨。”陈溪川拂了拂袖子,白露很是眼力见儿给陈溪川倒上茶,兰亭一个没忍住就是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兰亭!”
突然房间里传出了宴七的声音,一时间大家眼神都集中在了宴七紧闭的房门上。
兰亭连忙凑近到门边高声回道:“奴婢在!有什么事情吩咐奴婢吗?”
陈溪川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说:“你可是醒了?还需要叫薛大夫来看看吗?”
兰亭又是一个白眼,都说话了能没醒吗?
其实宴七早就醒了,只是一直想等着兰亭把陈溪川打发走再起床,但是看陈溪川的态度是不准备走了,觉得继续装下去自己可能会被饿死,所以只好又把穿好的衣裳脱了躺回了床铺上。
主要还是自己的感冒真的还没痊愈,睡醒之后鼻子一直就不通气儿,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赶紧喝药治疗自己,感冒虽然不算大病,但是真的很折磨人。
宴七不打算回复陈溪川的话,她现在整个就是对陈溪川无话可说,刚刚自己醒了,白露和陈溪川的对话自己都是听得一清二楚,昨日自己还傻乎乎的真的抱了一丝期待,今日就只剩下冷笑。
罢了,自己的确是个说谎精,这也不怪陈溪川这般说自己。
只是白露,宴七真的忍不住想说一句这就是传说中喂不熟的白眼狼吗?自己无论怎么对待他都是会永远忠实于陈溪川,自己为什么还要对她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