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等到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到了庄子门口,宴七才觉得终于得救。
总算是能够离开这个小小空间过自己自由而独立的生活了!
宴七现在觉得自己也算能够体会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乐,虽然暂时还没有翻身,但是起码在这一个时间段内逃脱了陈溪川的致命控制,宴七已经觉得很是舒畅。
侯在一旁的小厮走上前来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宴七就赶忙欢欢喜喜地下了马车,一点没注意到陈溪川在后面有些吃力的动作。
几个小厮更是不理解为何自己掀开了帘子后看到的是王妃一张欢喜的脸,甚至表情上还处处透露着很感谢自己的模样?似乎好像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一般。
是的,你们就是宴七的救世主,宴七从马车陷入沉默那一刻就在盼望着有一个小厮能来拉开帘子。
这就代表着她可以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鬼马车了。
下马车的时候因为宴七实在太高兴了,又着急逃离,平时都有丫鬟跟着伺候提裙子,如今自己却裙子都没来得及抱起来,慌乱中踩着了自己的裙摆,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去,好在几个小厮眼疾手快迅速把宴七拉了起来,但是膝盖还是磕到了一点。
宴七本就不是娇气的性格,况且这也算不上是受伤,小擦小碰的压根不算什么,以前自己学滑板的时候摔得身上伤痕累累的也没说一声疼,就这还能算个事吗?
可是那是现实世界里的宴七,而作为尚书府的嫡女的宴七,在每个人的印象里都是十分娇气的大小姐。
别说是磕了碰了,平时就算是飞来蚊虫叮咬都闹的不得安宁,她一不喜欢药物刺激的味道,二不喜欢仆人碰触自己身体,但又觉得自己给自己涂药不太像大小姐行为总之全府上下都期盼着宴七身体无恙,自己才能少受罪。
就希望夏天再短一点吧,蚊子都来叮咬下人也好,总之别去招惹宴七,可惜宴七可能是本来就体温高,吃得好穿的好,蚊子格外喜欢宴七一些,每年都给宴七叮得火冒三丈。
于是就去求了能够抑制蚊子的熏香来,宴七一嫌弃味道不够清雅,浊了自己一身的味道,二是嫌弃是从庙里求来的,说不定点了之后就压根不能有姻缘,几个丫鬟都是一愣,不知道宴七脑子里在想什么,反正自那以后,大家都是四处找寻可以消灭蚊子的神器,以及彻夜不眠的为宴七驱赶蚊子。
一到夏天,下人总是轮班倒班的累……
所以当宴七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从马车下来还笑嘻嘻的模样着实让兰亭有些奇怪,她记忆里的小姐,要是不小心在哪里磕到了肯定是会先发一顿脾气,再对着自己的伤口唏嘘一阵,再请大夫,再骂一顿大夫开的药不好闻。
可是今天大家眼睁睁地看到宴七就这样磕在了那样坚硬的木板上,甚至听到了声音,宴七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兰亭虽然是觉得宴七变了好多,也不知道其中的契机,但今日兰亭第一次生出了奇怪的想法,宴七真的很反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兰亭想起以前的宴七和现在的宴七的确有很多不一样,但是自己都以为是小姐转了性子。
可是就这些对于疼痛的感觉和恐惧都源自内心,就算宴七再怎么掩饰再怎么试着改变,也很难改掉自己内心的恐惧吧。
陈溪川则是亲眼看到宴七被自己的裙子带了一跟头,他是想去扶的,可是膝盖处传了一股莫名的蚀骨疼痛,他一下子就冷汗直冒,实在是无法支撑起来半边身子去扶起宴七,好在外面有不少小厮拉住了宴七,否则今日宴七要是真的摔倒了,他该多么自责。
他也听到了宴七磕在木板上的声音,但出乎意料的是宴七啥也没说,直接跳下了马车,也不抱怨。
陈溪川坐在马车里稍稍按摩了&nbp;&nbp;一下自己的腿,才觉得有所好转,看着依旧拉着帘子的小厮,终于还是忍着疼痛站了起来,下了马车。
宴七只觉得陈溪川在后面磨磨蹭蹭不少时间,毕竟平时陈溪川都是从来做事情不拖泥带水的第一名,宴七就回头看了一眼陈溪川,发现陈溪川只是站在马车旁在和小厮说些什么。
要不要等陈溪川啊?
宴七有些难以抉择,之前自己不邀请陈溪川吃晚饭也被批评,如今就站在门口,到底要不要等陈溪川和自己一起进去啊,可是陈溪川要说多久啊,宴七坐了一阵子马车可是觉得浑身难受,一度十分想念房间里的软塌,恨不得把软塌背在自己身上出门。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下次吩咐做一个大一点的马车嘛,里面安一个软塌的那种豪华马车,那样的话就随心所欲的躺着就可以到达目的地,而且还能拉开帘子看看外头的风景。
一定得让管家给自己做一个,宴七暗暗下定决心,决定今天就去找管家。
“本王还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先回房间吧。”
陈溪川看到宴七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望来望去,似乎是在等自己的模样,很是喜人。但是现在自己伤势有些诡异,他不太想让宴七知道,干脆开口让她先走。
“没事,反正我也闲着。”
宴七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突然觉得这样的天气和陈溪川一起回去也不是一件坏事,这么美好的晚霞和庄子里开满鲜花的小路,以及陈溪川,加在一起的话,宴七光是想想就觉得有点幸福。
真的好像小情侣压马路,可是她居然有点渴望。
“本王还要很长时间,你先回去吧,本王一会儿来陪你。”
陈溪川听到宴七要等自己,心里是一阵欢喜的,可是内心里也就更加笃定了绝对不能够告诉宴七。
宴七看着陈溪川在晚霞下有些看不清表情的脸,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悲喜,于是只好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嘀咕“谁要你陪着?”
陈溪川看到宴七终于走开了,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几个小厮本来是扶着陈溪川的,自然也是看到了陈溪川有些站不稳的样子,但是陈溪川早就告诉他们不要出声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敢多说。
如今王妃走了,终于有一个小厮开口“王爷,您还好吗?”
陈溪川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那个小厮说着“没事”就准备自己走走,但是刚准备发力,就又传来一股刺骨的痛。
陈溪川几乎是倒在了小厮的身上,几个小厮乱成一团,陈溪川皱起眉头:“不要吵。”
“先扶本王回房间吧。”陈溪川紧紧地捏紧大腿,他知道自己的腿本就是有旧伤,但是就算是痛也实在没有这么痛过,就像是烈火和寒冰同时在骨缝里交织缠绵,再加上细针的穿刺和蚂蚁的啃咬。
几个小厮连忙扶起陈溪川回了房间,陈溪川身子一软瘫坐在软榻上,南渊一看陈溪川脸色苍白就要去叫大夫,陈溪川却连忙制止;“大夫在给宴七熬药未曾出过房间,不要去打扰他。”
南渊听到陈溪川声音都带着迟钝的样子就知道陈溪川肯定是痛的不行,但是陈溪川又实在是太过关注宴七多于自己,南渊没有办法就这样干看着,只好转身出门去找别的大夫。
“王爷,薛大夫也该把药熬好了,属下去看看,要是真的熬好了,属下就把薛大夫请来如何?”
南渊最终还是折了回来,庄子偏僻得很,哪有什么特别好的大夫可以来医治王爷呢?
他想来想去王爷的身体还是得薛大夫上手才能放心。
陈溪川点点头算是默许,若不是实在疼的受不了,谁愿意这般去劳累一个大夫呢?
南渊走到薛大夫所居住的阁楼,发现下面守着的暗卫之多竟超过王爷自身所安排的,南渊再次感叹王爷实在是过分的疼爱王妃,以至于在自己和王妃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王妃的安危。
暗卫看到是南渊来了,都以为是陈溪川来了吩咐,也就没有多加阻拦,南渊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心里有些不踏实。
最终还是试着敲响了房门,就算是现在薛大夫正在为王妃熬药寸步不离,他也要确认一下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好在打开门的就是薛大夫,薛大夫一看是南渊,还以为是陈溪川来催自己熬药了,赶快说“熬好了熬好了,可以喝了。”
南渊听到说是熬好了,连忙就拉着薛大夫往陈溪川房间里走,边走边说今日陈溪川不舒服的种种。
薛大夫熬药花了不少精力,本来还想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一听南渊说陈溪川不舒服顿时就睡意全无,他跟在陈溪川许多年,是知道陈溪川是个不会外在&nbp;&nbp;表现过多的人,特别是自己的伤痛。
如果真的是南渊说的那样,已经痛到快要走不了,无法控制表情的地步,肯定是特别严重。
从陈溪川生病依赖就一直是薛大夫在位陈溪川调养身体,按说陈溪川的身体应该是会越来越好才对,怎么会就突然腿痛加剧?
也许是两人都心急如焚的厉害,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到了陈溪川的门外。
“王爷,薛大夫来了。”南渊领着薛大夫进门,薛大夫一看到瘫坐在软榻上的陈溪川,瞬间觉得不妙。
陈溪川一张脸惨白,还挂着豆大的汗珠,陈溪川闭着眼睛调整着内力,但是显然不太管用,依旧是痛苦的表情。
薛大夫走过去行了礼就连忙为陈溪川把脉,又查看了一下陈溪川的腿,从随身拿的药箱里拿出针灸的针来,看着陈溪川的腿说“王爷,老夫为您针灸一次,看看有没有效果。”
陈溪川自然是点点头,现在他痛得不愿睁眼也不愿说话。
等到大夫第一针扎下去,陈溪川顿时觉得骨头缝里都在渗透着寒意,他被冷的倒吸几口凉气,骨头里因为过于寒冷而变得酸痛,陈溪川不由得蜷起了双腿。
“王爷,请忍耐一下。”薛大夫看陈溪川还是有些反应,就又抽出针来继续扎下。
“大夫,本王为何会突然腿痛如此?”陈溪川忍受着痛开口,薛大夫轻轻用指尖捻动着针,带来酥麻的感觉直击陈溪川浑身的神经,陈溪川不由得又是一阵颤抖。
“王爷今日做了些什么,可否告诉老夫?”
“本王在后山上泡了温泉,然后,然后用了一些轻功。其他的什么都没干。”
南渊直接脱口而出“轻功?王爷怎么可以!”
他可是知道陈溪川的大忌就是不可以使用轻功,陈溪川一直很自律从来不会硬来,今日是如何的情况,逼得陈溪川还需要动用轻功来解决?
南渊顿时觉得自己看管不力,没能好好守护王爷,心下一阵后悔。
虽然陈溪川说着不让自己跟上后山看他泡澡,他也该在外面守着不是吗,怎么还真的就这么信任王爷不会被害?
他在干嘛?
哦,他在和滟子一起吃饭,完全忘了陈溪川还在后山泡温泉的事情,也许是最近陈溪川都没有出事情,他有些放松警惕
也许是爱情过于盲目,让他真的什么都抛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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