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掩映的窗子前,身穿白色衣裙的林如玉正在看书写字,不时望向窗外。
一阵风吹过,翠竹林哗哗响,林如玉站起来叹道”满眼寒烟青翠远,故乡他乡两不知!“
她出来了,身穿一袭白衣,披着长发,穿过一丛丛桃花林,然后抬眼看纷纷落下的桃花,泪流满面,看得让人揪心。
不一会儿,她还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很快划破自己的一个指头,让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满地落花上。
”林如玉,你别这样!“
看着这一切的龙云青,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林如玉?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依旧锋利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眼里是泪花,但是语气却很严厉还透着寒气。
”如玉,我真不是坏人,我们见过的,四年前,在大运河边上,晚上,看你在河边祭祀的那个人!“
龙云青看着如玉,小心地说道。
林如玉看着龙云青,一字一句道“那又怎么样?我从不记我见过的人。如果下次见到你,那你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
龙云青有些不解地问道“林如玉,你到底想杀什么人?也不分是非好坏?也不分男女老少?如果杀死一个人让你快乐,那就请杀我一个,不用等下次,你现在可以动手!”
“你——”
林如玉突然收回手里的匕首,转身离去。
“如玉,你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
龙云青拿出自己珍藏的“宝贝”,跑到如玉面前,双手呈上。
林如玉接过来,慢慢打开,看着里面那两张纸片良久,然后默默无语转身,往山上走去。
龙云青只好慢慢跟上。
山岗不高,很快到了山顶,只见如玉蹲下身子,用匕首在那里挖坑。
龙云青忙近前道“如玉,我来帮你!”
“不要你动手!”如玉一把推开近前的龙云青。
龙云青只好道“好,我不动手!”
林如玉将那两个纸片小心地放在挖好的坑里,然后举起匕首。
“如玉,别这样,用我的。”
龙云青实在忍不住,近前将那把匕首往自己手指一划,很快鲜血点点落下,滴在那两张纸片上。
”你,你到底是谁?“
林如玉睁大眼睛看着龙云青,好像不再是冰冷的语气。
龙云青看着林如玉,一字一句道”如玉,不要怀疑我,我真不是坏人。我是四年前深夜在大运河边见过你的那个人,一个愿意把命交给你的人,一个寻找了你四年多的人。如果你以后一定要用鲜血祭祀,不管你祭祀什么,请用我的鲜血,别再伤害自己,好吗?“
林如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下龙云青,慢慢站起远望,泪水滴滴滑落。
突然,林如玉举起手里的匕首,很快断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在手,扬起看着龙云青道”你记住,我是一个一辈子不会和男人有交接的人,你走吧!“
那断发一根根散落飘远,看得龙云青痛彻肺腑,不由一把上前抱住林如玉道”不,如玉,请别丢下我!“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把龙云青惊醒,龙云青很快坐起,揉了一下眼睛,见窗外透进银光,屋子里倒像白天一样,才知道原来是个梦。
刚才的声音是自己放在桌上的一把剪刀,可能梦中用手推了一下床边的桌子掉在地上。
龙云青将灯点上,看了一下时辰,见还有半个时辰会开城门,于是很快起来收拾。
走出府门时,当值的侍卫还没有起来,听到龙云青的声音,还以为自己误了时辰。
龙云青让他转告许寒,说辰时到玄武门外等候自己就可以。
乘着月光飞马出了北门,龙云青觉得自己一身舒畅,因为现在知道,每往前跨一步,就近林如玉一步。
半个时辰后,龙云青已经沿着上次见到如玉和佳儿行走的路来到山脚下。
龙云青下了马,乘着朦胧的月光和晨光,穿过那两边的林木慢慢前行,很快看到了一个不小的庭院,抬头看院子大门上,写的是”林府思园“四个大字。
一看到这几个字,尤其那个”林“字,龙云青知道,那一定是林如玉的手笔。
晨光越来越亮,龙云青很快牵马回走,往旁边的山岗走去。
让龙云青很奇怪的是,这个山岗真像自己梦中来过的那个山岗一样。
龙云青牵着马往山岗上走了不久,突然听到”咕咕“的声音,顺着声音一看,只见不远处的竹林里,两只野鸡正在打架。
龙云青将马栓在一棵树上,顺手捡起一块小石头,悄悄走了过去。
离那两只野鸡十来步远时,龙云青出手将石子飞去,很快听了一只野鸡拍打翅膀挣扎的声音,另外一只很快没有了影子。
龙云青几步跨过去,一把捉住还在挣扎想逃走的野鸡。那野鸡咕咕连叫几声,却无法动弹,很快不再挣扎。龙云青往下面一看,虽然丛丛竹子掩映,但是掀开竹子,这里刚好可以把下面的宅子院子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很有江南特色的院落。中间应当是大客厅,两边是两层的阁楼环着。前面有池塘,菜地,秋千,柳树,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地。
龙云青正在打量这个宅子,只听到有人的咳嗽声,很快又听到打开窗子的声音。
龙云青忙蹲下身子,一手掀开竹枝往下再看,不由一阵惊喜,因为窗前很快探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林如玉。
此时林如玉应当刚起来,身着白色单衣,披着一头长发,正往龙云青这里看来。
不过只一会儿,林如玉开始坐下,用梳子在慢慢打理自己的头发。
又一会儿,林如玉已经扎好头发,很快不见。
龙云青此时索性坐下,望着那窗子只管发呆。
突然几声母鸡的连叫声响起,差点把龙云青吓了一跳,很快站起来,却见下面的场地上有个舞剑的身影,正是刚才消失不见的林如玉。
看得出来,如玉剑法很熟练,身影也很矫健,一定练过多年。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精文善武,又像有无限伤痛在心,不,她的伤痛应当藏在心灵深处。要不她不会半夜三更一个人躲在河边流泪,还用鲜血来祭祀。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来,对着如玉喊道”如玉,我去看看有没有野鸡,一会儿你们先吃饭。“
正在舞剑的如玉忙停下道”武姐夫小心,我知道了。“
龙云青听了,知道时辰已经不早,因为自己还要赶回吃饭当值呢。于是手提那只不再挣扎的野鸡,悄悄退回山岗。
龙云青牵着马下了山岗,很快遇上了手拿弓箭上山的武庆,龙云青很快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哥,我听人说这里这个时候野鸡很多,今早一早过来,刚才在那边差点迷路了,不知道那边下去有没有路?“
武庆看了一下龙云青手里的野鸡,忙道”那边虽然有路,但是不好走。这里野鸡确实不少,但是如果大哥要打大点的猎物,就要去罗云山那边。“
龙云青忙道”多谢大哥提醒,我觉得自己运气不错,虽然差点迷路,却没有空手而回。大哥是这里人?“
武庆忙道”是,我就住在这山脚下,不知道大哥如何称呼?你也是附近的人?“
龙云青忙道”我姓朱,单名一个青字,家在西门那里。不知道大哥高姓。“
武庆道”我叫武二。“
龙云青忙道”不瞒大哥,我也学过一些武艺,所以在城里谋了一个差事,现在时辰不早,多谢大哥了,明天早上我再来看看,如果每天有一只野鸡的收获,家里也就衣食无忧了!“
武庆见龙云青说话爽快,不像说谎之人,也微笑点头,目送龙云青骑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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