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是十一月初二,是龙来扬和林子姣回扬州的日子。
龙中腾留在皇宫伴读,林子姣现在的身孕已经过了三个月,太医诊断一切尚好,所以带了龙中慧回南。
林子姣回南的四天后,龙昊天接到龙来洲传来的信息,说已经从高丽返回,估计二十天后可以回到皇城。
晋王府上,海明珠三次亲自查看新房布置,紧张地准备龙来洲大婚的事。
十一月二十四日,高家村的如云家里,迎来了两个很意外的客人,那就是水如晴和周慧竹。
原来,林家子姣和如玉两个曾经托人给水如晴送物送信,再次告知周松勇在扬州的事情,而慈文想回南去看一下两个姐姐和弟弟一家,所以水如晴决定带上周慧竹随慈文一起去一次南方。
当初周松发和水如晴在皇城时,曾经在周松勇的府上住过一阵子,所以水如晴认识周松勇。想到周家如今只有周松勇夫妻,水如晴决定带上周慧竹先去认亲,所以先来向如云如玉告别,再说水如晴还没有见过如玉呢。
水如晴也会武艺,那时和如云一起习武。因为要南行,观里已经再买好了两匹马。所以今天母女两人,一早下山,先来高家村找如云和高子勇。
高腾已经十三岁,已经像一个小大人,高冲八岁,个子长得也快。水如晴看着如云这两个俊秀的儿子,不由羡慕万分。如云让高腾高冲称呼周竹为姐姐,周竹很喜欢高腾高丛兄弟两个,在院子还耐心教导两兄弟练剑。
如云带着水如晴围着自己的屋子转了一周,说高子勇和邻村的一个朋友约好去打猎,估计要申时以后才会回来。水如晴问到生计如何,如云笑道“还好,去年再买了四亩地,加上自家的,粮食是足够的。家里养了鸡鸭,有鱼塘,冬日子勇常去打猎,一年下来也有千两银钱结余。如玉还帮了不少呢。姐姐你看,现在腾儿和冲儿都可以帮忙了,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住。”
水如晴叹道“不,如云,我已经习惯那里了。现在慧竹不在这里,我就跟你说,慧竹如今十六了,我原来以为外面再没有亲人,也就让她一直在山上随我们修行。但是现在,看你们都过得这么好,结识的人多,就希望你们能帮我,给竹儿挑一个可以让她如意的好男儿,以后生儿育女,再不用过观里清苦的生活。”
如云点头道“姐姐放心,慧竹这么出众,只要慧竹愿意,京城这么多好男儿,一定有好的。你不知道,如玉身边的丫头,他们的夫君,都是秦王府的一等侍卫,无论长相还是人品,都是极好的。阿春嫁给了武庆,现在就在林府思园,阿离嫁给了曾子山,他们夫妻带着几个孩子在扬州,都过得极好的。”
水如晴叹道“竹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情。从小在庵堂里没有一个伴,都和我们长相人一起长大。上次那个高丽公主来,她们倒一见如故,结为姐妹。上次我让她随你下山,她自己不愿意,这次我让她一起来,她才不说什么。”
如云笑道“姻缘有时谁也说不清楚。想当初我母后千方百计让我嫁给表哥,后来终于如愿,她也安心离去。可是谁知道,最后能陪我共生死的是子勇呢。”
水如晴道“松年那时看上去也很不错,如云,有没有想过,他那时可能是无奈?”
如云叹道“我不管是自愿还是无奈,可是当那个女贼寇头目拿着我们的定情信物时,我真的感到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扎在我心里,生不如死。后来子勇一直陪着我,十多年如一日,再看到我的腾儿和冲儿,感觉一生也无憾了。”
水如晴道“如云,你这两个儿子,长得好,人也灵气。对了,怎么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女儿?”
如云叹道“我倒是想生,可是不知道就一直没有如愿,现在正在服药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如愿。如玉也想再生一个女儿,但是她那两个是双胞胎,太医说要年后可能更好些。”
水如晴羡慕地说道“如玉小时受苦,现在能这样苦尽甘来,也是最大的安慰了。”
如云道“姐姐不知道,如玉那三个儿子,还有子姣的一儿一女,都长得特好,灵气得很。明年,子姣又会生第三个了呢。”
水如晴道“如玉那对双胞胎儿子一定长得很像吧?”
如云道“不近看很像。身材个子一样,但是小的涵儿眼睛更像太子,也更安静些,大的浩儿像如玉,性子更好动。姐姐这次出来,先这里住两天,去如玉那里也住几天,下次我们相聚,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对了,你们去南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会去找子姣吧?”
水如晴道“慈文师父说这个月底或下月初我们走旱路去,她想先去一趟武当山看道友,然后去扬州梅花观,再去镇江和金陵看她的姐姐和弟弟,她说至少三个月,也许半年。”
如云道“这么久?”
水如晴道“如云你不知道,慈文师父年轻时走南闯北,她又一身侠义,认识的道友很多,常有道友给她来信,邀请她去游逛。”
如云道“我看慧竹的剑法很不错,多是慈文师父教的?”
水如晴点头道“慈文师父的武艺不是一般的高,她的剑法出神入化,轻功也极好,我们几个跟着学了一下,年纪大了,耐心不够,倒是慧竹学了一二,但是比起她来,不知道差多远。”
如云惊讶地问道“慈文师父这么厉害?”
水如晴道“我知道的就是这样,也许还有不知道的呢。”
如云道“我家子勇的箭法好,不敢说白步穿杨,但是确实厉害。只要出去,从没有空手过,我腾儿也学得不错。对了,如果慧竹愿意,让她来教我腾儿和冲儿,姐姐看怎么样?刚才我看他们相处很好的。”
水如晴道“等我们从南方回来吧,一会儿我再和慧竹说说,你也帮我劝劝,明年她就十七了。”
如云点点头,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厨下忙碌中饭。
水如晴和慧竹在如云家里住了两天,十一月二十六日一早,如云骑马带了水如晴慧竹进城,一起去秦王府看望如玉。
如玉早在一个月前,曾经把水如晴和慧竹的事情告诉了龙云青,龙云青笑道“原来你一直担心没有亲人,这下有姐姐妹妹,可不能再多愁善感了,你要怎么帮就怎么帮,但是你记住,好好养身子,等明年,我们再生一个小郡主,好不好?”
如玉感激地点头道“宋太医说了,明年身子也就可以了。只是你那两个猴子儿子,太调皮了。”
龙云青想了想道“如玉你放心,过年后孩子们四岁了,我让朱先生帮我们请一个好先生,专门教导浩儿和涵儿,我再找一个武师教导他们武艺,住也让他们去另外的院子,省得他们兄弟两个闹你。父皇说了,等他们五岁他们就到宫里听太傅教导,再不用我们操心。”
如玉听了,有些担忧地说道“云青,如果明年我们再生的儿子,那怎么办?”
龙云青疑惑地看着如玉道“怎么会?我已经四个儿子,你帮我生了三个,怎么轮流也是生女儿了。”
如玉叹道“这生女儿生儿子,我怎么知道?你不知道,我听我母亲说,当初我外祖母,一共生个五个男孩,夭折了两个,没有一个女儿,所以我只有三个舅舅。”
龙云青笑道“我的傻如玉,只要你生的,男得女的我都喜欢,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女儿,我更喜欢些。哪会因为你再生儿子就不喜欢?傻丫头。”
如玉听了龙云青的话,终于安心些。
如云和水如晴及慧竹的突然来访,让如玉又惊又喜。在如玉眼里,慧竹就是当年的林子姣一样,清纯脱俗,那身道服在身,更显得如世外仙姝一样可人。
如玉将三人迎进西花厅,很快有人端上茶点瓜果。水如晴看着如玉笑道“当初那个高丽三公主说慧竹像你们,我还有点不信,现在看还真像。”
如云笑道“姐姐没有见到子姣,她和如玉也差不多呢。要我看,我们姐妹的那双眼睛,就是我们家族的标记。”
慧竹看了看自己母亲和如云如玉姐妹,笑道“大姨娘说得没有错,你们三个的眼睛都一样。”
水如晴笑道“当初我们太祖母在时就说了,我们家的男儿,各生各异,女儿家却都有一个共性,就是眼睛都像父亲。”
如玉笑道“要说孩子,我泓儿和浩儿,都说他们的眼睛和一样,只有涵儿的眼睛想云青。”
水如晴笑道“我们没有见过太子和苏王,他们兄弟和晋王应当长得差不多吧?”
如玉笑道“个子差不多,但是云青的眼睛和苏王晋王不同,再说,云青都三十岁了,晋王才十九呢。唉,说到晋王,只可惜他先遇上了高丽三公主,要不我敢肯定地说,他一定会娶慧竹。”
慧竹听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说话。
水如晴忙道“那个高丽三公主实在不错,慧竹也喜欢她,她武艺不错,也很近人。”
如玉道“就是,云青这个七弟什么都好,就是一个执着的性子。他发誓要向他四哥六哥一样,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今年十九岁了,中秋节刚好高丽三王子和三公主来皇城进贡,听云青说那个三公主文武俱出众,他们两个还比试过,所以他七弟就动心了,很快定下亲事。过几天他们从高丽回来,就是大婚的日子。”
水如晴道“这也是他们的缘分。男的十九岁,又是皇子,也该成亲了。”
如玉见慧竹不好意思听这些事情,于是笑道“大姐姐和慧竹刚来,我带你们出去走走吧。”
如云笑道“如玉,我们四人去长安街逛逛,怎么样?大姐姐好慧竹都没有什么逛过呢。”
如玉道“姐姐你还别说,我前些太难还和云青说,自从有了浩儿和涵儿,我们府上离长安街这么近,都没有去逛过。倒是他的沁姐姐和雪妹妹两个,每个月都要去长安街几趟。现在还早,我们一起出去逛逛,你们要不要换衣服?”
如云笑道“我不用换。姐姐要不要换?还有慧竹呢?”
慧竹忙道“玉姨娘,我不用呢,都习惯了。”
水如晴认真地问道“如玉,你随我们一起出去,太子会不会见怪啊?孩子呢?”
如玉笑道“大姐姐放心,云青才不会呢。他说过几次了,说他实在忙,没有空陪出去逛。还说我如果想出去,多带上几个人,但是我一次都没有出去过。浩儿和涵儿在后院听朱先生教导呢,你们稍等,我去换套衣服。”
只一会儿,如玉果然换了一套淡蓝色衣服,和水如晴慧竹竟然是一样的颜色,如云笑道“这样一看,如玉和慧竹倒还真有点像姐妹啊,还双胞胎。”
如玉笑道“走吧,我们逛街去。”
如云见如玉心情特好,于是一起出门。雷中杰已经备好车,四人上了车,只一会儿,便到了近长安街的一侧,四人下了车,如玉吩咐让车这里候着,自己带着如云和如晴母女步行逛街。
十月天的长安街,天气并不冷,阳光普照,街上和往日一样车水马龙。如云是平民装束,水如晴和如玉慧竹的衣服是一样的颜色,不同的是两个是道服,一个是一般女子的样式。但是长得极像的如玉和慧竹的身影,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雷中杰带着三个侍卫远远跟着,一丝不敢松懈,虽然长得她们四人都有武艺。
如玉四人边说边笑,不时停下挑一些东西。慧竹长得这么大,第一次出来逛街,更是好奇。在一个泥人摊上,慧竹挑了十多个各式不同的泥人,说分一半给六岁的慧能。
当几人逛到快到东长安街尽头时,只听前面很多人不少人退在一边,说晋王回城了。
如玉笑看着如云和如晴慧竹道“没有想到晋王和三公主他们提前回京了,我们看看,这个高丽三公主有多少嫁妆。”
四人站在一边,看着高丽和天朝两国前护卫已经列队进来,后面还有一批人马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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