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青忙道“父皇，会不会是三哥真有悔恨之心？杀五儿是怕曾经的事情让人知道？”

    龙昊天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叹道“云青，若是你三哥确实心里有愧疚，还能坦言说出所有的情由，你觉得该怎么对他才好。”

    龙云青道“父皇，若是三哥这些年到洛阳，确实是想改过，儿臣觉得至少不要让他的家人受罪，因为孩子们都还小，当初三哥南征北战，也立下不少功勋。三哥做这些事情，至少孩子们不可能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龙昊天惊奇地看着龙云青道“你觉得不要处置？从轻处置？”

    龙云青道“不，父皇，三哥肯定要处置，儿臣想看他自己怎么说。儿臣不愿意落下残害同胞手足的骂名，但是也不会对残杀自己手足的同胞放纵。”

    龙昊天点头道“好，我心里有数。老三的世子几岁了？”

    龙云青道“龙北比子汐大四岁，应当已经十七岁了。父皇忘了，去年正月成婚的，今年春上生的孩子。”

    龙昊天道“云青，你今日拟一道圣旨，就说云妃突然病重，让老三和露王妃安排好王府诸事，尽快进宫。”

    龙云青看着龙昊天，很快明白过来，点头道“好，儿子听父皇的。”

    龙昊天道“你放心，不会让你落下杀兄骂名的。有父皇在，天塌不下来。”

    龙云青忙道“父皇，那云妃娘娘——”

    龙昊天忙止住道“先不要告诉她，等老三来了，让他先来我这里。”

    龙云青点头道“好，儿子听父皇，圣旨明日一早发出，估计至多五天可以到洛阳。”

    龙昊天道“云青，一会儿你让小曲子把王五儿的话全记下，到时我不问，让老三自己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龙云青忙起身歉意道“父皇，王五儿的供词，儿子和七弟已经录好了。我们一直瞒着父皇，还请父皇恕罪。”

    龙昊天听了，盯着龙云青道“你已经有了五儿的口供？”

    一旁的龙来洲忙道“回父皇，儿臣送王五儿去刑部大牢时，王五儿对儿臣说了三哥的事情，于是儿臣就告诉四哥了，四哥就随儿臣到晋王府询问了王五儿，四哥当即让小曲子公公录了口供。”

    龙昊天听了，当即看着龙云青道“拿来我看看。”

    龙云青于是起身，让候在外面的小曲子将那份口供呈上。

    龙昊天细细看了一下口供，脸色巨变，慢慢放下，看着龙云青道“我和明妃去江南时，你中过软骨散，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过？”

    龙云青忙道“回父皇，那时父皇不在皇宫，是大哥监国。不单父皇，就是大哥也不知道，只有六弟和云雪知道。还有宋太医知道，因为当夜儿子让许寒去宋太医府上请他给儿子医治。为了皇城稳定，儿子后来几天，都是许寒扶着儿子半躺在车上巡视皇城。后来在西门巡视时，遇上如玉，她看到我这个情形，才让欧阳师父配了草药医治。后来父皇回来，儿子的病症已经好了，所以儿子就没有说了。”

    龙昊天听了，当即对小曲子道“小曲子，你现在宣宋太医来这里，不必说原因。”

    龙昊天说完，转头对龙云青道“云青，着一个好帝王，不能只有仁慈心，更要有一个帝王的霸气。你在战场上是一个战神，在朝堂是也不错，为什么在我们皇家大事上做不到果决？你要当时告诉我，也许云华和你大哥都不会有事情。”

    龙云青忙请罪道“父皇，对不起，儿子的本意，是希望三哥能适而可止。儿子虽然没有告诉大哥和父皇，但是儿子找过三哥，提醒他别再过分，因为他和儿子毕竟一母同胞。”

    龙昊天道“你有同胞之情，他却没有同胞之义，这个孽子！都是云妃惯了他，只怕老五也知道一二。那个春明和吴丽，你怎么处置的？”

    龙云青道“父皇放心，吴丽疯了一样，儿臣把她处置了，春明去庵堂。”

    正在这时，小六子和杨二郎已经带了王五儿进来。此时的他倒很平静，先后给龙昊天和龙云青龙来洲见礼叩头，然后跪在地上，很平静地回答龙昊天的所有问话。

    龙昊天再次听王五儿细细说了当初龙云文害云华和龙云平的事情，龙昊天一言不发。王五儿说完，然后叩头道“太上皇，小人自知道罪责难逃，只求太上皇和皇上给小人一个全尸，让小人家人收葬。小人愿意在地府给云华公主和太子赎罪。”

    龙昊天还没有说话，只见小曲子已经带了宋太医前来。

    龙昊天看着宋太医道“宋太医，当年云青中了软骨散的事情，你应当知道吧？”

    宋太医忙跪下叩头道“会太上皇，臣知道。那次已经快到亥时了，许侍卫来府上让速到秦王府，说秦王得了急病。臣来到秦王府时，秦王已经躺在床上，一身燥热，而且四肢无力抖动不已，话也说不清楚，极为痛苦。当臣给秦王诊脉，他脉象十分混乱，却有看不出到底那里的病症，实在十分危急，微臣一边扎针救治，一边问秦王到底吃了什么，然后看了秦王吃过的东西，才知道是软骨散。”

    龙昊天道“这软骨散到底有多厉害？我只在书上看过。”

    宋太医道“这是江湖上的人才会用的麻药。但是秦王喝下的软骨散中，还有过量的春药，所以秦王才这么严重，若稍晚半个时辰，秦王能保住性命，但是人就废了，只怕一生再无子嗣。”

    龙昊天听了，气得青筋绽出，怒道“这个云妃，真是无知之至！老三也够狠的。”

    龙昊天说完，冷冷对王五儿道“王五儿，你听着，如果你今天说的有半句假话，你就等着你的九族随你一起陪葬！”

    王五儿听了，忙不停叩头道“太上皇明察！小人已经是将死之人，决无半句假话！只求太上皇和皇上饶过小人的家人亲属，因为都是小人鬼迷心窍做下的罪孽！”

    龙昊天盯着王五儿道“你说的真假，很快会有分晓。如何处置你，等露王来了自然知道。管好你嘴巴，若传出任何风声，你可被说牵连你的家人和亲属！来洲，让人把他带回大牢！你也先回去吧。”

    龙来洲答应一声，很快将王五儿带出。

    看着王五儿已经带出去，龙昊天看着宋太医道“宋太医，云青中软骨散的事情，你要当没有发生一样，管好嘴巴，你也下去吧。”

    宋太医忙叩谢道“皇上放心，微臣知道。”

    见小曲子已经领了宋太医出去，龙昊天对龙云青道“这份笔录先放我这里吧。怎么处置你三哥，等他来了再说。另外嘱咐宫中侍卫，云妃处不得与外面传递任何消息。你的两个皇后我放心，其他人还是小心吧。”

    龙云青忙道“父皇，露王手下那个叫李根，也必须带到皇城，他也是重要证人。”

    龙昊天点头道“对，这事情你派人去。只等老三离开洛阳再带他走，若他随着露王来皇城最好。”

    龙云青点头道“父皇想得周到，儿子也是这么想的，等三哥动身后，再带那个李根来皇城。”

    龙昊天叹道“你也先回去吧，明天一早让人去洛阳传旨。”

    龙云青只好起身道“父皇多珍重，有事情让小六子随时告知。”

    龙昊天没有再说话，只挥手示意龙云青下去。

    黄昏时候，龙云青回到东宫，见如玉正陪着刚会走路的子涛在院子逛，已经回来的子浩子涵在踢蹴鞠，三个孩子不时欢笑，满院子是快乐气氛。

    “儿臣见过父皇。”

    见龙云青回来，子浩和子涵忙停下玩耍，很快上前给龙云青行礼。看着这对五岁的双胞胎儿子，长得眉清目秀，子浩的眼睛，和如玉一模一样，龙云青沉着的心顿时融化，忙点头道“浩儿涵儿，今天师父教的功课有没有学好？”

    两个孩子一齐答道“回父皇，师父今日教的都会了。”

    龙云青于是挥手道“好，你们继续玩吧。”

    如玉亲自给龙云青倒了一杯，两人在屋檐下坐下。如玉看着龙云青道“云青，明日我让七弟和慧竹，好有我云姐姐和勇表哥，晴姐姐和周逸，都一齐来我们府上吃饭。我舅舅的墓葬已经找到了，还有慧竹父亲的安葬的地方。我勇表哥说将他们两个人的墓修好就离开京城。”

    龙云青点头道“你告诉他们，先不要太张扬，修墓的钱你给他们，让你姐姐姐夫多操心。要什么人帮忙，让雷中杰派人去。”

    如玉忙道“不，云青。我表哥说，不要瞒你，让我告诉你。但是他说给我舅舅表哥修的墓，也就和平民一样，不会让人知道。刚才我晴姐姐和勇表哥来过，说两天就可以修好，不过立个墓碑。慧竹父亲当时和守城将士一起被葬在乱坟岗，现在我晴姐姐说买个棺木移到山岗我舅舅墓边，修墓的是高姐夫的哥哥和一个本家的伯父。”

    龙云青道“你表哥从扬州来，你晴姐姐在卧云观清修，慧竹刚成亲，若是银钱上的事情，你好好帮他们。你告诉他们，要给你舅舅表哥正名，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我会记在心上。”

    如玉感激地点头道“云青你放心，我表哥不在乎这些。只是等他们的墓建好后，我想随他们去看看，毕竟是我的亲舅舅和表哥。”

    龙云青道“好，我相信你。”

    如玉道“我和姐姐一起去，还有晴姐姐和慧竹，我勇表哥和周逸。六个人一起去，你尽可以放心。”

    龙云青道“你们都是女眷，还是让雷中杰驾车送你们去吧，带一些祭品去，也带上我的心意。”

    如玉静静地看着龙云青，泪水盈眶，不由动情地看着龙云青道“云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龙云青执起如玉的手悄声微笑道“我的傻玉，因为你是我皇后，是国母，是我皇儿们的母后，也是妻子，不对你好，我怎么对得起天下民众？况且平民百姓之家，亲戚相互帮衬，也是寻常的，何况你我。”

    此时正在院子里蹒跚走着的子涛，闹着要子浩子涵的蹴鞠，子浩笑着拿了自己的那个递给他，然后和子涵一起玩一个蹴鞠。接过蹴鞠的子涛，高高兴兴两手抱着那个蹴鞠，蹒跚地笑着走上台阶，奶妈在后面跟着。

    子涛说话不清，咿咿呀呀来到龙云青身边，很兴奋地将手里的蹴鞠递给如玉，如玉笑道“傻小子，两个手都是沙，这么脏，母后不要。”

    子涛又将手里的蹴鞠递给龙云青，龙云青接过，看着一脸是汗的子涛道“涛儿，你抢了哥哥的给父皇，好小子，都让着你呢，来，父皇抱去洗手。”

    如玉笑道“云青，还是奶娘抱吧？”

    龙云青笑道“无妨，要这么干净干吗。走如玉，我们去试试涛儿的力气。”

    如玉只好跟在龙云青身后，嬷嬷很快端来温水。龙云青和子涛洗了手，一起来到院子木架旁。

    木架是龙云青特意让许寒请人做好的，和秋千架不同的是，这个给孩子们玩的木架只有架没有装上秋千，中间装了五排横着的结实的杂木杆，除了最下面木杆的离地三尺，其他每个竿子相隔两尺。大孩子们可以爬着玩，也可以双手握住悬着玩。

    龙云青蹲下身子，让子涛伸手握住最下面的木杆，如玉有些担心地说道“云青，可别让他摔下来了。”

    龙云青笑道“这有不高，下面是沙子，摔下也不会摔坏，你看涛儿高兴着呢。”

    子涛双手握住木杆，龙云青慢慢松开两手，这下子涛的身子悬在空中，他看着对面的如玉，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龙云青笑道“如玉你看，涛儿力气不小呢。这小子，是个学武的料。”

    此时子涛可能累了，眉头奏起，露出哭样，如玉心疼地忙道“云青，快抱住他，涛儿要哭了。”

    龙云青笑着抱住子涛放下，子涛转头看着龙云青，很快由手指上面的木杆。龙云青笑看着如玉道“如玉你看，子涛喜欢玩这个呢，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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