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昆道“你既然是木大人的女儿，就应当知道，军中非同儿戏。我朝现在并不征收女子为卒。况且你父兄都已经过世，你自己也说家人正在伤心，你应当陪伴家人才是，怎么偷偷来这里？看你也不过十五六岁，你还是回去吧。”

    木莲急道“不，大元帅，我已经十五岁，马上十六了。家里有我二哥和我弟在照看着。若大元帅担心我和英子的武艺，你可以叫人来和我们比试。我不会回去，我要报仇。”

    罗昆看了一下龙云青，龙云青看着木莲道“战场上刀枪不认人，生死自在一瞬之间，上阵杀敌是我们男人的事情。木姑娘，不管你是不是木大人的女儿，你还是听罗元帅的话，回去吧。”

    木莲正要再争辩，有人进来向龙云青禀报如玉求见，木莲只好和木英子锐在一边。龙云青点头道“让她进来！”

    如玉进来，给龙云青和罗昆行礼，说刚去那些受伤的将士那里看过，可能药材和大夫不够。罗昆忙回礼道“四嫂不必这样，你还是叫我名字，这样我不习惯。”

    龙云青于是对罗昆道“带来的太医肯定不够，罗昆，让人去给郭全传话，让他在当阳备好药材，多请几个治伤的大夫过来。”

    罗昆点点头，当即让人传话下去。

    一旁的木莲和木英子这才知道罗昆是主帅，龙云青竟然是当朝天子，于是忙上前对着龙云青和罗昆跪下谢罪。

    龙云青忙摆手道“起来吧。木莲，你的勇气可嘉，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这里是战场，不是你这样弱女子该待的地方。”

    木莲固执地手指如玉道“皇上，这不是也有女将军么？我愿意和她比试，如果我输了，我就回去。”

    如玉听了这才细看木莲，不由惊讶地看着龙云青和罗昆。

    龙云青于是把木莲的事情说了一下。如玉笑看着木莲道“木姑娘有这番勇气，让人佩服。皇上，罗元帅，我愿意和这个木姑娘比试。”

    龙云青有些惊讶地看着如玉，如玉微笑道“皇上，没事，我们两个只是比试。是吧，木姑娘？我姓林，你可以叫我林姐姐。”

    木莲听了大喜道“林姐姐好威武，我还是叫你林将军吧。走，我们去外面比。”

    龙云青见木莲像个豪爽的男儿，心里暗赞。今日听罗昆说李雯军中有好几个女将，武艺都不错，若木莲武艺出众，眼下倒求之不得。

    很快有人将木莲和英子的包袱佩剑拿了过来，木莲取出自己的宝剑。龙云青和如玉罗昆见了都不由一惊，因为这是一对上好的青蛇阴阳剑，才一出剑鞘，寒光逼人。

    木莲只拿了一把雌剑在手，如云忙道“木姑娘平常是用双剑？”

    木莲点头道“不瞒林将军，这对阴阳剑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我师兄曾经告诉我说，我师父曾经有个女儿，师祖和师父都很疼爱，将这对宝剑送给她，可是她十四岁时突然病故了。道观里几十年来，只有我和师父的女儿两个女弟子。去年我告辞师父和师祖回家时，师父就送了这对宝剑给我，我很喜欢。”

    如玉从小一直练武练剑，此时想看看木莲的武艺，于是道“既然这样，木姑娘就用双剑吧，我向木姑娘讨教几招！”

    木莲听了，于是从木英子手上接过雄剑，与如玉面对而立，抱拳向如玉行礼道“林将军，请！”

    帅帐外竟然有两个女子比试剑术，很快引来了附近好些将士前来围观。

    如玉是皇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但是龙云青有令，自己是以秦王身份来这里，帅帐外，众人不能传言自己和如玉身份一事，上下要称自己为秦王，称呼如玉为林将军。

    如玉在众人心中是一个传奇女子，尤其那些老兵和副将以上的人，都知道一向冷血无情的龙云青，当初为了她，竟然瞒着龙昊天到皇城郊外成亲。登基后虽然立了两个皇后，但是龙云青只宠这个林皇后，还虚设三宫六院，从没有宠幸新人，更没有册封如何女子。

    林如玉会武艺，但是除了如云家人和皇室诸人，从没有其他人见过如云的武艺。如今亲眼见她和西南节度使木大人之女木莲比试，都不由惊讶。

    如玉的宝剑是龙云青送的，名叫青霜，据说是干将莫邪后人铸就，据说存世只有三把。龙云青当年南征时在一个流寇手中得来这把青霜。龙云青很喜欢，一直自己留着，后来西域进贡了两把宝剑，分别叫玉柄龙、青龙剑。龙云青将玉柄龙赏给了龙来扬，自己留下青龙剑，就把那把青霜给了如玉。

    两个女子舞动的剑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好像不相上下，让龙云青和罗昆惊讶不已。

    龙云青一直以为如玉这几年因为忙碌几个孩子，剑法生疏了不少，现在看她矫健的身影和娴熟的剑法，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猜想如玉平常一定坚持在东宫练习剑术。

    木莲飞舞着青蛇剑，一张一驰，和如玉的宝剑飞扬四处，就如漫天的雪花飞洒。

    几十招过后，如玉和木莲依旧不相上下。龙云青于是笑着摆手道“好了，都停下吧。”

    木莲听了，几乎同时和如玉退后收剑，很快惊喜地看着龙云青和罗昆道“皇上，罗元帅，是不是可以留下我了？”

    龙云青和罗昆自然点头。木莲大喜，上前再次参拜龙云青和罗昆道“多谢皇上，多谢大元帅！”

    龙云青和罗昆笑着摆手让她起来，木莲由向如玉行礼道“木莲谢过林将军！”

    罗昆想了想道“木姑娘既然认识石二虎，我就派人送你们两个去西门外晋王军中，石将军也在那里，你看如何？”

    木莲大喜道“那就多谢罗元帅了，我们有马，去西门并不远。”

    罗昆点点头，于是让武艺带了两个士卒，引着木莲和木英子去西门龙来洲军中。

    大战在即，虽然双方有战书言明次日开战，但是两军都不敢有丝毫松懈。官军的营帐前，生起了不少篝火，不少将士来来往往巡视。

    青城的城楼上也一样，提着灯笼的将士，每半个时辰就巡视一番，一直到天明。

    辰时的青城，除了北门，东南西三向的城门外，三支官军已经一字儿摆开，严阵以待。青城的城楼上，堆放了好些守城备用的东西，每个城垛口，都有搭弓引箭守护，注目城下不远处的官军。

    东门城外，一身红衣的李雯李琴，由一千多清一色红衣妹子拥簇着策马走在大军前面，策马在离龙云青和罗昆大约半里处停下，很快手执长枪的唐半道和卓三午也策马上前随在一边。

    如云伤势虽然没有好，但是她坚持披挂上阵。高子勇无法，只嘱咐如云要小心，让高腾和周逸随着许寒护卫在如云如玉两个身边。

    罗昆手指李雯道“四哥，这个红衣女子就是李雯，那个有长胡须的叫唐半道，昨日和苏王对阵好久不相上下，他武艺确实了得。他旁边那个男的昨日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谁，一会我先上去。”

    龙云青点头道“好，你小心些！拿出我们南征时的威风来！”

    正在这时，只见对面的李雯手扬长枪大笑道“姓罗的，你听好了！你们是官军，说我们是叛军，那今日我们和你们来一次公明的交战。要想攻城，胜了我们几个手中的长枪再说！”

    李雯话刚一落，李琴与唐半道卓三午打马近前，李雯勒住马头退了下去。

    李琴轻蔑地对着如云如玉大喊道“官军女将听着，我是一个粗人，不懂什么礼仪文化。你们既然是军中女将，男人怎么打我不管，你们两个谁先出来，领教一下姑奶奶的厉害！”

    李琴话才一落，唐半道也大喊道“姓罗的，昨日你们的苏王不错，今天你们谁出来让我们讨教？”

    高子勇于是上前对龙云青道“秦王，让末将陪罗元帅去对付那个人！”

    龙云青见对方这么狂妄，于是点头道“罗昆，高将军，你们两个小心！”

    如云策马近前罗昆和龙云青道“罗元帅，秦王，让末将去会这个女子！”

    龙云青知道如玉一定会争着去，于是道“不，高夫人，你受伤了，还是让如玉去吧！”

    如玉打马上前道“姐姐，听秦王的吧，今天该我上。我若不行，你再上！”

    如云忙道“如玉，我没有事，若不能坚持，你再上！”

    如玉道“姐姐，来这里我就是等着这一天，如果你没有受伤，我不和你争。现在我去！”

    如玉说完，也不等如云回话，策马飞奔而上。

    官军见罗昆高子勇和如玉都已经飞马出去迎战，很快擂响战鼓。

    顿时两边战鼓声都惊天动地响起，伴随两军无数呐喊声。

    众人都注目看着挥动各自兵器拼杀的四男二女。

    罗昆高子勇和唐半道卓三午斗了五六十回合，不分上下。但是如玉和李琴两人却很快见分晓。李琴不敌如玉，一招不慎，被如玉刺中肩膀落马。

    李雯见李琴危急，当即策马飞奔而出，还有两骑随着上前救落地的李琴。

    如云见李雯突然出手，当即策马飞奔而出。

    只在一瞬之间，如玉刺向李琴的长枪被李雯驾住，落马的李琴很快翻身一滚，手捂伤口，由一骑护着逃回自己军中。

    李雯见如云带伤上阵，不由冷笑道“昨日我的蓉儿放你一马，让你多活了一日，今日你只怕没有这么幸运了！”

    如玉见如云已经上阵，也容不得多想，正要和如云一起对阵李雯，只见一女子已经举枪向自己刺来，忙举枪相迎。

    现在前来和如玉对阵的那个女子叫罗二妹，今年三十四岁。她从小母亲去世，随着杀猪的父亲一起生活，长得高大结实。若不是衣服发饰和声音，她其实更像一个大男人。

    罗二妹和李索一样，出嫁后因为没有生育，饱受婆家冷眼。好在有一身气力，于是自己做主要了休书，从婆家回到娘家。可是娘家的族人容不下她，背后也有不少人说三道四，她一气之下，来到土司府帮厨。后来李雯因为招兵买马，见她高大力气大，就让让她在妹子军中做了头目，还让唐金标教导她长枪武艺。

    在李雯手下的女将中，战鼓罗二妹的武艺仅次于李蓉李索。只是因为相貌太男人样，所以李雯很少带她在身边。

    如玉没有想到，李雯军中还有这么多会征战的女将。刚才如云说李雯的女儿厉害，还有一个道姑模样的也很厉害。现在见这个长得像男人样的罗二妹，不单一柄长枪熟练，而且臂力很大。

    刚才和李琴拼了一会，现在再和罗二妹拼杀几十招后，如玉因为平常很少使用长枪，体力逐渐有些不支。

    正在这时，只见周逸飞马前来，大喊道“玉姨，你退下，让我来！”

    周逸刚才在看着众人对阵，早已经安奈不住。现在第一次上阵，那长枪又快又狠，直逼罗二妹的要害。

    罗二妹见上来的周逸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忙架住周逸的长枪冷笑道“小子，你可记住，我的刀下，还没有活过来的东西，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周逸也不答话，几枪刺去，罗二妹见他枪法娴熟，也不敢怠慢，忙定神接住拼杀。

    如云和李雯拼杀一起，李雯冷笑道“看来你和我哥还真有缘分，你是不是怕我哥在地府孤寂，所以几次三番送上门来？好，我今日就成全你，先叫你一声嫂子吧！哈哈哈！”

    几声笑声后，李雯的长枪挥动，招招直攻如云的要害。

    听了李雯，回想当初在罗元山悬崖边的话，一时愤恨道“李雯，我让你们兄弟今日地下相见！”

    如云奋力与李雯拼杀几十回合，因为肩上伤口才过几天，很快伤口列开流出血迹。

    退下后的如玉想到如云的伤，有些不放心，正要再次上去，只见高腾策马出来对龙云青道“姨父，我怕母亲有伤，我去换她回来！”

    龙云青和如玉几乎同时嘱咐道“腾儿小心！”

    高腾策马飞奔过去，见如云受伤的肩上一大片血红，李雯在狂笑，不由大怒道“女妖妇，小爷送你上西天！”

    高腾说完，长枪直指李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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