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冰刃擦着柴绍的身子飞过,割出道道血痕,拿刀的手吃痛,一松手,挎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柴绍大惊,想也不想地往李秀宁身后退。
夏时连忙收了冰刃,更加恼怒,直接掠身上前,绕过李秀宁,直接一脚踢到柴绍面门上。
“你——”柴绍眼前一黑,面部一痛,直直朝后栽去,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只白底快鞋又落到脸上。
“让你躲!你打女人你厉害,有本事你别往女人背后躲!”
夏时踢开柴绍抵挡的手,一脚脚踩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怕你死了,你老婆会提出揭过此事?”
“想杀我?要不是看在你老婆那几句话说的中听的份上,你早死了!”
啪啪啪。
几脚快速踩下去,柴绍一脸血肉模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这暴躁的一幕,袁天罡愣住了,李秀宁也愣住了。
不过转眼间,等两人想起要阻拦时,夏时已经停了脚,一脚将柴绍踢到一边。
“啊!”
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的柴绍惨叫一声,最后疼晕过去。
李秀宁上前的脚步顿住,那一脚居然是踢向……男人的那里?
夏时回头笑道,“秀宁小姐到我身边来吧,跟着这种男人没前途。”
李秀宁皱眉,“公子这是轻薄于我?”
“我是认真的,”夏时道,“我有一群侍女,没什么实力,也没什么勇气,实力我可以给她们,也没有想过想改变她们的性格,但我要她们拥有一点别的东西,比如自信,秀宁小姐就是最好的模范。”
让一群侍女自信?
她是最好的模范?
如果以前有人对李秀宁这么说,她一定会觉得那人在逗她,不过此刻迎上夏时认真的视线,李秀宁心里只有动容。
李秀宁犹豫着,突然听到外面的喧哗,微微一咬牙,“公子快走吧,柴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时从容道,“只要我不愿意,没人可以抓我下狱。”
巷子口,听到动静而赶过来查看的百姓们不敢靠近。
“让一让!让一让!”
一队穿着差服的衙役分来人群走来,在看到现场战况时,愣了愣。
只见不算狭窄小巷里,一群挥舞棍棒的人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寒意。
后方一个道士打扮的小伙子一脸苦色,畏畏缩缩。
还有一个血淋淋的人躺在墙角,在那人不远处,年轻男女相视而谈。
这是什么情况?
在大兴当差,带队衙役很有眼力劲儿,立刻认出李秀宁,连忙上前拱手示意,“柴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目光好奇地扫向一旁的夏时。
有夫之妇与陌生男子幽会,似乎还爆发了争执,大兴城又有热闹可看了!
李秀宁犹豫半晌,才道,“没事,还不快把人送去就医!”
“这……”衙役一阵为难,要是在别的地方,肯定就卖李秀宁一个面子了,但在大兴……
夏时拿出两封信,朝衙役丢去,“看完再说话。”
衙役手疾眼快地接住,满腹疑惑地打开信封,在看了两行字后,脸色大变。
这是一封家信!
由东都留守樊子盖写给自家孙子,让自家孙子好好招待贵客。
樊子盖是隋炀帝最信任的大臣之一,或许官职比不上大将军宇文化及,但远比柴家、李家都要强,在东都更是一手遮天。
如果不是再三确认印鉴不似伪造,带队衙役都快怀疑这语气恭敬郑重的信,到底是不是樊子盖所写……
看到这儿,带队衙役其实已经不想掺和进来了,这事别说他,连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都掺和不起。
带着复杂又忐忑的心情,带队衙役又打开下一封信,一眼看去,手一抖,差点没把纸张掉落在地。
越王的钧旨!
虽然樊子盖在东都一手遮天,但没有合理的理由,他是不会让越王下发钧旨的。
这钧旨由别人代笔,字里行间更是客气。
最后,一个越王大印差点没把带队衙役眼睛刺瞎。
怪不得敢在大兴闹事,哪一方身份都不简单啊!
李秀宁见衙役神色一会儿凝重,一会儿惊惧,也猜出夏时来头不小。
离奇的是,明明自己丈夫被打了个半死不活,见夏时可能没事,她心里没有愤怒,反而有些轻松。
“这位……公子,”衙役将信双手奉还,恭敬道,“是在下冒犯了。”
夏时接过信装好,“如果有什么需要配合调查的,可以到樊府找我。”
“好的,好的!”衙役连连点头,不过也只是说场面话,这事不是他可以掺和的,早知道他就不带队过来了。
要真去了樊府,那就不是找事,而是找死了!
“还不把人送去医馆。”李秀宁道。
“快!”衙役一挥手,“愣着干嘛?还不快送人就医!”
两人上前抬起柴绍,因为柴大公子一脸鲜血,还肿得跟猪头似的,愣是没人认出来。
其他上前查看了一群家丁的状况,脸色大变。
“死了……”
“我这边这个也是……”
“搬回府衙,通知仵作验尸!”带队衙役很干脆,不过这验尸要验多久就不好说了。
这是大人物的事,自然有大人物解决,等双方争出个输赢后,他们再看情况行事,谁也不得罪。
在大官满地走、官眷多如狗的都城,这些都已经成惯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