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为着太平军北上的事情烦闷着,可想而知他知道皇后遇喜了是多么高兴。他眼睛放着光,扶着如雅地肩膀,不停地问着“可是真的?”
如雅点着头“太医诊过了,臣妾确实有孕。”
咸丰揽着如雅往暖阁走去,笑着“你知道朕有多高兴吗?朕实在无法形容。”低头看着如雅。
如雅点着头“臣妾知道,臣妾定为皇上诞下一位阿哥。”
咸丰笑着“什么阿哥不阿哥的,都可以,阿哥公主都可以,朕都喜欢。”
如雅应着“是,皇上喜欢就好。”
两人炕上坐下,咸丰接着道“太妃的慈寿节要到了,天也要热了,朕带你去圆明园养胎。你还没有去过圆明园,那里山水相伴,景色宜人,实乃人间仙境。朕独独让你住在基福堂,咱们的孩子一定要在那里诞生,你知道这基福堂有何不同吗?”
如雅摇着头“臣妾不知。”
咸丰故作神秘道“看着朕,看着你眼前这伟岸的男人,猜猜嘛?”
如雅恍然大悟“基福堂是皇上出生的地方”
咸丰点着头,搂着如雅“是啊,朕又想额娘了。”
如雅应道“皇上安心,臣妾定为皇上诞下一位阿哥。”
咸丰应着“好,朕盼着呢。”
是夜,玉兰刚刚用完晚膳,咸丰外面进来了。她吓了一跳,不禁问着“皇后娘娘遇喜,皇上该陪娘娘去,怎么到臣妾这里来了?”
咸丰顾自坐下,应道“朕是要过去钟粹宫,从你这里路过。怎么,不欢迎啊?那朕去了。”却坐着不动。
玉兰笑道“臣妾岂敢,巴不得皇上天天来。”
青锦上茶,咸丰看看她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青锦便招呼众人出去了,玉兰不明所以,赶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咸丰指指旁边“怎么还站着,坐下说话。”不禁嘟囔道“太平军气焰之盛,朕心中实在烦闷,不想把这烦闷倾泻给皇后,只得来你这里坐坐。你不会不愿意吧?”
玉兰应道“怎会不愿意?皇上倾泻是臣妾的福气,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臣妾觉得受之有愧。”
咸丰点着头“你阿玛如何,到京了吗?”
玉兰应道“多谢皇上关怀,还没呢。”
咸丰又点着头,抬头看了看玉兰,又低下了头。接着道“朕来你这里,会觉得踏实,因为你懂得朕心里烦闷,也能给予朕一定的宽慰,很好。”
玉兰笑着“皇上不觉得臣妾嘴欠的话,那臣妾愿意永远多嘴,只求皇上宽心。”
咸丰忽地抬头唤着“张修德!”
张修德进来了“万岁爷?”
咸丰接着道“你去钟粹宫告诉皇后,朕今晚歇在储秀宫,明个陪她用早膳。”
玉兰赶紧说道“皇后娘娘初有孕,皇上还是多陪娘娘比较好。”
咸丰挥着手,张修德去了,他应道“无妨,皇后才不介意这个。她如今又遇喜了,巴不得朕去旁的地方,明天再去看她也是一样的。”
玉兰点着头“是,臣妾也觉得娘娘不会介意。”
咸丰点着头,抬头看着玉兰,问道“兰儿,朕朕很是恐慌,太平军挥师北上,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我军却从未传来捷报。朕朕会不会像前明的崇祯皇帝一样,是个末代皇帝大清真的会葬送在朕的手里吗?”
这话一出,惊了玉兰一下,可她没有像以前似的慌忙站了起来,而是静静心,赶紧宽慰道“皇上事必躬亲,兢兢业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落得这样个结果。”
咸丰没有听见玉兰的话似的,顾自道“朕若是个昏君,那亡国就亡国了,这是活该,朕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可朕一心治国啊,虽不能说是呕心沥血,可不敢有一丝懈怠,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即使如此,却国不将国”
玉兰赶忙说着“皇上不是昏君。”
咸丰点着头“朕不是昏君,是个庸君,无能啊”
玉兰站了起来,走到咸丰跟前,咸丰抬头看着她,无力地笑着。玉兰跪了下来“‘言非礼义,谓之自暴也;吾身不能居仁由义,谓之自弃也’。皇上,您万不可自暴自弃啊!”
咸丰笑着“兰儿安心,朕不会自我放弃的,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倦罢了。”伸着胳膊“起来。”
玉兰没有起身,继续道“‘当世之务,一曰立志,二曰责任,三曰求贤’立志为本,就是至诚一心,以实行圣人之道为己任,不被规则习俗所束缚,不被众说纷纭所迷惑只要皇上一心治国,坚定信心,不颓靡、不沉沦,就一定会得偿所愿,恢复我大清气力。”
咸丰点着头“除了师傅,从未有人对朕说过这些,多谢爱妃。”
玉兰磕着头“臣妾又口无遮拦了,实在罪该万死,可臣妾实在不忍看皇上难过。”
咸丰站了起来,把玉兰扶了起来,拉着她一起坐着。深情地看着她,问道“朕的确不甘沉沦,却有一问,若拼了力气也挽救不了大清,那该怎么办呢?”
玉兰搂着咸丰,紧紧地揽着他的腰“自古风云多变幻,不以成败论英雄,君无须问此,只问己心,问心无愧”
咸丰也搂着玉兰“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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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雅骤然遇喜,众妃嫔日日都聚在钟粹宫,一是恭贺皇后大喜,侍奉皇后,二是沾沾喜气,让自己也尽快遇喜。中宫嫡子,咸丰自然更加重视,一刻不停地让人送东西,钟粹宫的库房都堆满了,好像内务府开在钟粹宫似的。
玉兰比以前来得更勤快了,来了之后,先扶着如雅去御花园转转,散散心,然后再陪她闲聊,帮她整理着皇上送来的东西,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日咸丰又让人送来许多名贵手串,玉兰拿起看着,念道“小叶紫檀、黄花梨、沉香、金丝楠皇上恨不得把天下奇珍都给娘娘送来。”又一一嗅着,一副享受的表情“好闻,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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