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扯着玉兰的袖子“主儿,想法子啊,全在冯太医一人身上了。只要能逼他说出真话,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一切就都清晰了。”
青锦无奈道“只可恨冯太医被太妃扣住了,实在是鞭长莫及。”
玉兰叹息着“如果真的是太妃或者妤妃,皇后也撼动不了,更何况是我太妃不用说了,妤妃嘛,虽然只是妃位,可她父亲是帝师,总要顾及人伦纲常,顾及皇上的脸面。况且这杜大人又骤然去世,皇上爱屋及乌,只会更加怜惜妤妃,谁也动不了她了。”
青锦点头应着“那咱们以后得防着点妤妃了。”
玉兰应着“是,留个心眼,我真的觉得是她在暗中操纵一切。”
玉兰回了殿里,用了膳,又沐浴更衣,便要过去九洲清晏替换如雅。她出了西偏殿,不禁抬头看了看正殿,踌躇道“我应不应该去给妤妃请安呢?”虽然心里纠结,但脚却行动起来了“我阿玛去世时她来看过我,一事归一事,况且事情还未清晰,我实在该看看她。”
燕儿附和着“是,事情还没个结果,礼数不能没了。”
玉兰到了妤妃的殿门口,问着守门的小宫女“娘娘如何?”
小宫女应着“娘娘一直再哭,这会子不哭了,可还愣愣地坐着。”
玉兰点着头“我过来给娘娘请安,你去通报一声吧。”
小宫女进殿了,玫常在里面出来了,行着礼“贵人来了。”
玉兰点头应着“我来看看娘娘,能进去吗?”
玫常在擦着眼泪“娘娘好一些了,贵人进来吧。”
妤妃炕上坐着,眼睛都哭肿了。见玉兰进来了,说话了“难为你愿意过来看我。”
玉兰行着礼,应着“嫔妾理应过来给娘娘请安,娘娘要注意身子。”
妤妃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此时此刻,本宫真是羡慕宫外的女子,至少她们能去父亲的葬礼,而我是不能的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玉兰说着“皇上会安排好一切的,请娘娘安心。”
妤妃点着头“父亲的全部精力都耗费在皇上身上,本宫两个哥哥都被他忽略了祖父已经九十岁了,老年丧子,这让他如何接受?”泣不成声了“可惜我不能出宫去看看”
玉兰的眼圈红了,继续宽慰着“皇上视杜大人为信仰,失了杜大人也就失了灵魂,如果皇上知道了娘娘一直难过,他会更加难过的。娘娘要振作起来,毕竟咱们已是皇家的人,一切以皇上为主。”
妤妃点着头“你阿玛去世,你根本没哭,实在是没良心。本宫可不跟你一样,没你那么坚韧,更没你那么高深的心思。本宫只想与世无争地活着,该哭哭该笑笑,仅此而已。”
玉兰应着“娘娘取笑嫔妾了,嫔妾只是爱胡说,实在谈不上什么高深。”
妤妃接话道“父亲几个月以来一直病着,承蒙皇上隆恩,批准太医悉心医治,却还是回天无力。本宫想去看看皇上,可见了面只会更加难过,也就不敢过去。”
玉兰应着“娘娘说得是,您暂时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皇上睹物思人。”
妤妃擦着眼泪“皇后守着皇上呢,本宫去了也是多余。”看着玉兰“本宫年老色衰,皇上还愿意看我一眼,多半是父亲的关系。如今父亲去了,皇上对我的情义也就没了,真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的。”
玉兰应着“娘娘埋汰嫔妾了,先不说您有没有年老色衰,单论皇上对您的情义,后宫也无人能比。况且您光彩夺目,正是最好的时候,以后也只会更加绰约多姿。皇上只会更加深爱您,怎么会没了情义呢?不可能的。”
妤妃叹息着“多谢妹妹谬赞,姐姐实在承受不起。皇上曾经说,父亲对他恩宠如山,本宫也只愿皇上顾念着父亲,施舍一点点爱给我,一点点就可以。”
玉兰点着头“娘娘又说笑了,什么施舍不施舍的,皇上只会待您更好,更更好。”
妤妃嗔着玉兰“好了,难为你胡诌出这些话了。”
玫常在接话道“娘娘安心,皇上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一定会更加疼爱您的。”
妤妃无力地点着头“但愿吧。”
玉兰又说了一会子,便离开了。心里纳闷,细细地想着妤妃的话,说道“刚才妤妃的一番话,你们有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青锦惊讶道“言外之意?”
玉兰看了看青锦“是,她跟玫常在一唱一和,是在暗示,或者警告……”
燕儿张着嘴“主儿想多了吧?”
玉兰摇着头“你没听出来,不是我想多了。”继续道“她说皇上说过杜大人对他恩宠如山,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诉你,她父亲不仅仅是帝师,还是被皇上视为恩重如山的帝师!还同时警告你,有这座大山在,你谁也撼动不了我,取笑你不自量力”
燕儿连连点头“主儿这么一说,还真有这层意思。”
玉兰笑了“或许是我想多了。”又细细地想着“若她真有这个意思,那这一切肯定都是她主使,她也是仗着杜受田的势力为所欲为,那咱们也真的遇到对手了。”
青锦点着头应着“主儿说得是,到了杜受田这种地步,除非是谋逆大罪,其他的罪都不会被处死。况且杜大人谦逊知礼,从不狐假虎威,一直最得皇上器重。妤妃因着他的关系,只要没有什么大错,也一定会一生无虞。”
燕儿惊恐道“这些事情要都是妤妃做的,那怎么办呢?就放过她了?”
玉兰笑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皇上说恩重如山有一半是客气,千万不要当真。你山再高,也是在皇上脚下踏着,也只是皇上的垫脚石。她是厉害,可我这个人就专治不服,听说过愚公移山吗?一切的恶要真的是她,看我怎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把她这座山给挖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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