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的三十岁大寿到了,年初的时候,他想着一定要大操大办,好好地快活一下。
如今这夷贼都打到家门口了,都快将他赶出家门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过大寿,不是不想过,是不能过。
他也就没有铺张起来,也就是接受群臣叩拜,然后一起用宴,仅此而已了。
这边基福堂内,不知情的妃嫔都为咸丰感到遗憾,知情的妃嫔更是遗憾不已。
只听妤贵妃取笑道“娘娘,皇上的三十大寿怎么这样惨淡呢?这应该是普天同庆的事呀。如今这样寒酸收场,实在有失皇家气度。”
如雅接话道“如今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皇上万寿简单不奢靡,正显示了皇家节俭之心。这不仅做了表率,起到引领作用,还能告慰百姓。两全其美的事,怎么能是失了皇家气度呢?”
妤贵妃满脸地不屑“娘娘拿手的就是信口胡诌,这满嘴的谎话,怎么不脸红呢?”
如雅笑着“贵妃谬赞,跟你比还是差很多的。”
妤贵妃轻轻地哼了一声,又看着玉兰“懿贵妃怎么不说话?”
玉兰接话道“不想说就不说,与你何干?”
妤贵妃取笑着“一个个灰心丧志,却还在这里硬撑着,可怜啊可怜,太可悲了。”
她站了起来,对如雅福福身“你们继续难受吧,我先走了。”甩着帕子走了,又笑着“我太高兴了?我怎么这么高兴呢。”
如雅叹着气,挥着帕子“你们也都去吧。”
祺嫔便问着“娘娘,臣妾听说咱们要去热河,这是真的吗?”
如雅应着“我不清楚,这要看皇上的意思。”
祺嫔苦着脸,难受极了“娘娘,那地方几十年没人去了,听说破烂不堪,实在不能住人。”
玉兰嗔着祺嫔“皇上都能住,你为什么不能住?”
祺嫔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是,臣妾能住。”
玉兰笑着“你要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孤零零的寂寞死你。”
祺嫔连连摇头“不,一个人太冷清了,自然跟着皇上走。”
如雅点着头“事情还没个定局,不一定走呢。”
祺嫔不敢吱声了,丽妃又说道“娘娘,皇上心里不爽快,这万寿的日子更不爽快,您要劝劝他,让他保重身子。”
如雅点着头,众妃嫔也都一一去了,又留下玉兰她们俩了。
玉兰一直低头想着什么,众人都走了,她还是愣愣地,如雅唤着她“你又想什么呢?”
玉兰回过神来,应着“我还在想这热河的事啊。”
如雅站了起来,摇着头“你别胡思乱想,走,看看淳儿去,他该睡醒了。”
玉兰跟上了如雅,笑着“经过我的缜密算计,皇上一定会留下恭亲王的,真的只有他可用。”
如雅便说道“我听说载垣谈得结果不错,一点缔结了条约,一切都恢复如初了。”
玉兰应着“皇上今个一天指定又在蓬岛瑶台度过,但愿能谈判成功。”感叹着,不说了。
这边妤贵妃春风得意地走着,越走心里越畅快,只听她吩咐青缎道“告诉她们五个人,今个日子特殊,定要好好伺候皇上。”
青缎应着“娘娘,皇上的身子已经扛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们五个指定会被整治的。”
妤贵妃用扇子打了青缎一下“事到如今了,你还没看明白吗?是皇上自己要堕落,跟她们五个没关的。”
青缎应着“奴婢明白,可皇后和懿贵妃仍会借此找麻烦的,四春已经没了,下一个就是”没说完。
妤贵妃打断道“下一个就是我,是不是?”
青缎摇着头“不是、不是,她们还没这个这个能耐呢。”
妤贵妃停住了脚步,笑着“她们已经输了,特别是懿贵妃,已经输了。”继续道“即使我死在她们手里,她们俩长命百岁呢,她们也输给我了。”
青缎摇着头“奴婢不懂。”
妤贵妃抬起脚继续走着“皇上没救了呀,他这么纵欲下去,早晚会耗尽心血的。她们伤心欲绝,我却心想事成了,可不是胜利了?”
青缎抖了一下,妤贵妃得意地笑着“谁都是肉做的,我不是咒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青缎怯懦道“这不是娘娘一直期待的吗?”
妤贵妃剜了一眼青缎“对,就是本宫期待的,是他成全我的,不是我害他。”
青缎不敢吱声了,妤贵妃哼了一声“我要好好谢谢他,他要什么让她们五人给什么,万不可拂了他的心意。”不说了。
这便咸丰应付了前朝人和事,随意地批了几个折子,便过来蓬岛瑶台了。
他上岛以后,封锁了渡口,不许任何人上来。他从白天到黑夜,从黑夜到深夜,又从深夜到白天,足足风流了一天。
这第二日基福堂请早安,众妃嫔还没有过来,韩来玉偷偷摸摸地过来了。他不敢逗留,留下两个字便走了,一听到这两个字,如雅和玉兰都抖了三抖。
这两个字便是鹿血。
前几日妤贵妃忽地说起梅花鹿的事,玉兰就记在心里了,可她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又有那么多的事情让她想,也就没渐渐放下了这事。
这个时候一听韩来玉这么说,她顿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捏着如雅的手腕“皇上开始喝鹿血了,怪不得妤贵妃说内务府送来了一群鹿,原来如此呀。”
如雅点着头““我知道这东西,这是大补之药,等闲是不能用的。皇上而立之年,身子康健,如何饮用了这东西?”
玉兰生气了“你说呢?身子康健谁喝这东西。”松开了如雅,捏着手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惯了这东西就离不开了,我要去问问皇上。”
如雅又赶忙扯住了玉兰“不行,皇上是偷偷饮用的,你这么去了,他指定明白是张修德泄露的,那咱们就更没办法探知情况了。”
玉兰又坐了下来,气哼哼地,如雅叹气道“皇上身子竟虚亏到这种程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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