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独自来到凌家军大营,此刻已至午时,到了吃饭的时候。
走进饭堂,自觉排到打饭的队伍后。
凌一发现人群里凌若小小的身影,拨开众人挤了过去。
在凌家军里有不少爹爹在战场上收养的孤儿,凌一就是其中的大哥。
不知道名字的都赐凌家姓,有些人有名字也弃姓以冠凌家姓为傲,凌家军里都是手足兄弟,风气极好。
“世子,您今天过来和兄弟们一起吃饭?”凌一乐呵呵的跟凌若打着招呼。
王爷故去后,凌家军的兄弟们就集体发过誓,要全力保护世子和王妃的安全。
凌若经常来营里帮忙医治生病和受伤的兄弟,兄弟们和凌若都很熟络。
“一大哥,若儿以后每天都在营里和大伙吃午饭。“
凌若从来不喜欢自称本世子。
”师傅派了任务,让若儿修习骑马射箭。一会吃完饭,若儿想先去马场看看,有没有适合若儿骑的马。”凌若笑眯眯答道。
“这哪行,我们这里伙食粗陋,世子正是发育的好时期,可不能短了营养,影响身体。”凌一摆摆手。
“一大哥,伙食大伙能吃,若儿也能吃,营养自然能补上,大哥不必担心。
若儿要是如此娇弱,有何颜面自称为爹爹的孩儿。
就是若儿的功课,可能需要麻烦到一大哥你们一段时间了。
师傅只是交代了修习任务,需要若儿自己去完成。”凌若拿到饭,坐下就吃了起来,丝毫不觉饭食粗陋,吃得津津有味。
凌一叫过一个人,交待了些事,拿了饭菜在凌若身边大吃起来。
“世子吃饭比凌一好看多了。”
“这让我想起,王爷以前也总是和我们兄弟伙一块吃饭,哪里像现在来的凌显,天天瞎闹腾,草包一个,嘘﹍”
“王爷后继有人。”
“一会我上山打几只野味,明天给世子添点肉。”
“我也去。”
“算上我。”
凌一听到士兵们吱吱喳喳在讨论凌若,一拍桌子。
吼道:“大家听着,世子来校场修习功课,有事没事,都别去打扰世子。”
“是。”命令一出,全营齐答。
“大家叫我凌若就好了。”凌若已经无数次说过这句话。
“是,遵世子命。”好吧,当我没说。
凌若无奈,默默吃完,果断飘走。
“世子,您等等我啊,我带您去马场挑马。”后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小跑追了上来。
“我叫凌鹰,凌一大哥让我来带您学骑射。”少年灿然一笑,阳光打在年轻脸上,已有一丝军人气度。
“鹰哥哥你好,我是凌若,以后功课就拜托你,多多费心咯。”凌若小小的手合起作了一个揖。
“好,那我就叫你凌若,军营里可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你叫我凌鹰就好。”凌鹰倒没有纠结称呼。
“我还叫你鹰哥哥吧。”
“好,我们先去选马吧。”
“鹰哥哥,你的骑射很厉害吧。”凌一把他派来教自己,这个少年对骑射定是很有实力。
“我是草原的孩子。
比世子你还小些的时候就开始学骑马,狩猎,自然比其他人要精通上一些。
云国的军队屠杀了我的部族,我被压在族人的尸体下没被敌人发现,是王爷把我救了回来,那年我才十岁。
同年,王爷却遭人暗算故去,我便立誓定要为王爷报仇。”凌鹰向凌若行了一个军礼。
“谢谢你,鹰哥哥。说好了军营里没有那么多虚的,走吧,我们选马去。”谢谢你对我父亲的忠诚。
马场,有着不少的蚊蝇飞来飞去和清洗不掉的怪异气味。
凌若跟着凌鹰走进马厩,细细的听凌堂介绍这些马的习性,不时上前摸摸它们,全程神色没有一丝嫌弃,鼻子都没蹙起过一次。
凌鹰原以为身份高贵的世子,会让自己直接帮他选一匹马,对凌若起了敬意。
毕竟脏污的马厩,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进的,如此平易的靠近战马,他身上有一股任谁都想亲近的气息。
王爷,凌鹰会为您守护好小主子。
“这匹马还未成年,比较矮小,正适合现在的若儿骑。”几轮交流下来,凌鹰也放开了自己,把凌若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我瞧着它也是极好的,那就选它了。”凌若上前跟幼马互动了一会。
“它还没有名字,若儿给它取个名字吧。”凌鹰摸着幼马的头。
“此马浑身雪白,足下点墨,就唤它追云。”战马在成年后才会取名。
凌鹰给追云套上马鞍,把马绳交到凌若手上,让凌若亲自拉它出去。
凌若轻轻摸了几下追云的鬃毛,说道,“追云,我叫凌若,你可愿随我去闯天涯。”追云似有灵性一般,哼叫了一声。
“若儿对驯马很有天赋。”凌鹰赞道。
“我能感觉到追云的情绪,我会好好爱惜它的。”凌若得了一个新朋友。
有着凌鹰的教导,又有追云的配合,凌若很快就学会了起马,天开始暗了。
“我可以把追云带回凌府嘛?”凌若舍不得追云。
“别人的话,不可以!若儿嘛,自然是可以的。
只是你初学骑马,还是得小心,别骑太急。”凌鹰笑眯眯的点头,想不到凌若天赋如此高,竟然只半天就能独立骑马了。
“是,鹰哥哥,那我就先回去吃饭了,明日再见。”凌若开开心心的骑着追云往凌府里方向去。
“我送你一程吧。”凌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谢谢鹰哥哥。”
“谢什么啊,这是我应该做的。”
“如果没有鹰哥哥,我不可能那么快学会骑马。”
“那是若儿天赋极高。”
“到了,鹰哥哥一块进来吃饭吧。”
“不了,我还得回去复命。”
“那鹰哥哥一路注意安全。”
灯笼映照下,小小的人儿脸上无尽的欢喜,真美,凌鹰恍了一下神,随即调转马头,哒哒的离开。
用过饭后,凌若拿起书桌上,那本还未看完的史记,静静的看了起来。
不知觉间,蜡烛尽了,凌若房里素来无人服侍。
熟练的走到柜子前,拿出蜡烛,续上光。
若在外人在一定惊奇,为何她在黑暗中仍可精确视物,这是她出生以来就带有的。
她从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她没在黑暗中照过镜子。
也不知自己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的点点紫光,是何种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