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景许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程嘉也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才问她“王妃,这位兄弟……是不是在演戏?”
景许心中叫好,可不就是演戏吗!
和人间界里那些什么话本子、电影电视剧一模一样!
妥妥的苦情戏!
男主要去寻找失踪的爱人,恶毒又神情的女配苦劝阻挠,接下来应该会女配感情爆发一轮,男主要么狠心甩开女配去寻找爱人成为痴心人,要么被女配说中心中软肋留下变身渣男。
啊,这样的大戏就这样活生生在眼前上演了,景许觉得自己目前为止还没有走过人间界看看花花绿绿的人间的遗憾一下子就被弥补了。
要能有一把瓜子就好了,一边磕一边看,据说才是标配。
“师兄不必劝了,待我回到山门,自会禀报师尊和众长老。”曲综简直是个铁石心肠的负心汉,完全无视师兄的苦口婆心。
景许都快忍不住为师兄鞠一把同情泪了。
咦,不对,他去鬼界是去找她和程嘉的,按照刚才苦情戏的逻辑,那岂不是表明她和程嘉无意中扮演了“爱人”那个角色?
景许自己的脑补过度,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我突破在即,就不远送二位了。”曲综忽然站起身,一副尘埃落地的样子,向景许和程嘉道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希望日后再相遇,我们能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说话。这里是兽灵宗设在径云山的休息所,二位可以在此等休息好了再离开。告辞。”
说往曲综转身就走了,师兄叹着气与两人道别,跟上了曲综,景许还能远远听到他在教育曲综“道别的话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出来怎么好像和他俩这次见面结了怨一样呢。”
“咦,不是这样说的吗?”曲综的声音有些疑惑,“我看师兄上次也是这样和那人道别的呀。”
“哎呀,你个呆子,那次和这次怎么一样……”
两人的声音飘远,逐渐听不见了,景许捧着茶杯和程嘉面面相觑,什么鬼啊,这场戏怎么结束得这么突然?
“我们刚才有没有承诺他什么?”景许回想着。
程嘉不太确定的摇摇头“应该……没有。”
景许仰头一口饮尽手中的茶,郁闷极了。“不管了,明天一早赶紧去景家把事情办完,早结束早回家。”
说完,她愤愤地挑了帘子进内室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景许果断使用了飞行法器,再用两条腿走回景家,谁知道半路上会遇到什么怪事。
景家依旧坐落在几十年前的那座天空城里,街道上人来人往十分平静,看样子,几十年来整个玄界都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动。
程嘉敲了门,一个看起来颇有年纪的老者打开了门,看了看程嘉,又看了看背对着他的景许,疑惑地问“你们找谁?”
“我们送景郁的元神回家。”程嘉说话从来不遮掩,要不是景家周围有隔音阵,肯定要吓着不少人的。
毕竟眼前的门房就被吓得不轻,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尔等休要胡说!我们家景郁公子可好生生在清池山上受教,张口就诅咒他不好可是要遭报应的。”
景许转过身,望着老者说“如此,就请老人家通传景七爷一声,景许前来拜见。”
景七爷就是许筱璟的父亲,景家行七的景云峰。
门房老者盯着景许看了老半天,犹犹豫豫地回答“我家七爷外出了,归期不定。”
景许皱了皱眉头,说“那郁夫人可在?”
门房老者表情更奇怪了,“郁老夫人已经过身多年了。这位小哥,你到底要找谁?”
景许今天穿着男装,虽然没有刻意遮掩,但这位老者年老眼花,居然没看出她是个姑娘。
程嘉见景许有些震惊的样子,接过话头“找景云峰。”
“哦,七老爷倒是在的,你们等着。”门房老者关上门,进去通传。
“原来景家里面变化这么大了,父亲都当上老爷了。”景许叹了口气,她知道时间一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她没想到景郁最后还是没能见上郁氏一面,毕竟是生身母亲,景郁知道了会很难过的。
大门很快重新打开,景云峰亲自出来接人。
他两鬓已经有些斑白,脸上的皱纹也很深,眼眶微微发红,显然是听到门房通禀以后情绪变化所致。
“筱璟。”景云峰按着景许的肩膀,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红着眼睛说“你瘦了。”
景许淡淡一笑“父亲,先进去吧。”
“好,好。”景云峰抓着景许的手腕,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样,缓步带着她走了进去。
景云峰一路将景许带到了正堂之上,堂上坐满了人,景许远远就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景许心中好笑,这是怕她拿乔不还给他们景郁的元神吗?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景云峰对于这些长辈和兄弟的表现似有不满,随意介绍了一圈,快得景许都不记得这里到底坐着几个爷爷辈和叔伯,便扯着她坐下了。
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率先开口,“筱璟啊,老聪头说你是来送……”
景许话都不想说,一坐下就把正在宝莲灯里睡得香喷喷的景郁放出来,还很贴心的让他躺在长生枝叶编织的垫子上。
景郁的元神已经凝实了许多,但为了保持他的状态,他的体型缩小到只有巴掌大小,正好能躺在景许掌心之中。
“我在域外找到他的,见到的时候,元神已经很淡了。”景许语气平平淡淡,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好像她在刻意撇清干系一样。
景云峰从景许手中接过景郁的元神,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的元神,不禁老泪纵横。
“到底是谁!是谁把郁儿祸害成这个样子!”一个面相凶恶的光头老者怒吼起来,手上的拐杖把地面敲得邦邦响,显然对景郁的遭遇十分愤怒。
景许不说话,除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景云峰以外,所有人都盯着她看,似乎她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一般。
“筱璟,你说说吧。”慈眉善目老者开口道。
景许秀眉一挑,语带嘲讽“诸位长辈还是听景郁自己说吧,我说的话……你们也不见得会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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