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澜目光沉重地望着易倾城,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小丫头,要不要继续睡会儿?”
易倾城摇头“睡了一天一夜,睡够了,不想再睡了,二哥,你能陪我出去一趟么?”
“去哪里?”
“我想去一趟宫学!”
易子澜轻笑“那儿,你不是一向最是深恶痛绝么?怎么又想去了?况且,你还没有大好,脸色如此苍白。”
易倾城心底有些涩然“也不算特别想去吧,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的事情,便想去瞧瞧,放心吧二哥,我没事。”
“那好,便坐轿子去!”
到了宫学,所有人都已经下学,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易倾城指着一个位置“二哥,你看这里!”
易子澜自然知道那个位置便是易倾城曾经常坐的位子“二哥自然记得,你呀,光荣历史简直可以编成一册书了,当初在这儿可没少作弄学傅,学傅背你气得翘着胡子,连连骂你是个疯丫头你!”
想到过往种种,易倾城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哥,我觉得还是小时候好,我一点都不喜欢长大,长大了人便有了烦恼,真不好!”
“小丫头你能有什么烦恼?”
易倾城皱着眉头“比如说,女子长大便要嫁人,嫁了喜欢之人便好,倘若嫁了不喜欢之人,那不得苦一辈子?若是想嫁便嫁不想嫁便不嫁人,那多好!”
“呵,你呀,若是母后听你这长篇大论,怕又要说道你了!”
“就是说啊!二哥,想当年我不仅惹学傅烦,还惹了另外一个人,所以那个人一直憎恨我!”
“你是说燕楚遇?”
“哼,不是他还有谁?当年不仅他憎恨我,我也十分讨厌他,就觉得他是个伪君子,小小的年纪偏要装大人,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我见着他便想要惹他,见他生气我便觉得畅快,我”
她猛然想起当年摔碎燕初的玉佩,那时燕初的母亲才刚过世不久。
那时候的易倾城其实是不懂事儿的,她曾在墙角看到燕初孤身一人,眼圈通红,一看便知他在哭,可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般,狠狠地取笑他,笑话他枉为男子,这样的行为她却从来不曾后悔过。
其实在更早的几年前,她和燕初的关系便不好。
那年,易倾城只有八岁,她的性格一向愤恨,稍微看什么事或者什么人不顺眼,便当面叫人难堪。
那时候的易倾城刚刚历经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第一天到宫学,弱不禁风的模样好生可怜,所有学子畏惧她倾城公主的身份,便纷纷对她嘘寒问暖,除了一人没有。
那人便是燕初,溜须拍马是他最不愿做之事,在别人眼中他就是无上高洁之人,绝非凡夫俗子,可在易倾城看来,难免觉得他太过高傲,便对他嗤之以鼻。
从那时开始易倾城便觉得这个燕初太讨厌了,横竖看他都不顺眼。
她甚至悄悄让人排挤燕初,寻一些法子整他,燕初就好像猜中了她所要做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成功。
当然,她与燕初算是结下了梁子。
几年后她摔碎燕初的玉佩,以后她便没再去过宫学。
其实现在想来,不是燕初太讨厌,只是燕初过于特别,只是她不愿承认,燕初一直比其他人优秀罢了,他的优秀便是与别人最大的不同。
说来也怪,她有时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何就是看燕初不顺眼?
她自小到大一直恨着的这个人,竟然与她有婚约,她当真不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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