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她在发抖,殷迟能感觉到。
他的心口猛地收紧,忍不住将她再次紧紧的拥住,轻声安抚她。
季绾心里什么也没想,只是在看见那个人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害怕,下意识的觉得回到了黑暗深渊里,那种恐惧发自肺腑,油然而生!
那声别怕仿佛黑暗里的光亮,透过裂缝照进来。
季绾胸膛剧烈起伏着,深深的吸着气,他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仿佛又回到了那天。
自己浑身是伤,如深渊里的厉鬼般仰望着明亮的天际,想要逃脱苦海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只有他伸出手,朝她弯唇一笑……
季绾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腰,他的身体是那么的有力,心跳那么的结实,久违的安全感,季绾深深的眷恋,闭紧眼睛贪恋的将脸埋在他胸口。
如果没有那件事该多好,在殷府做一辈子的厨娘,或许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
什么伯府小姐,诰命王妃,这些东西算得上什么,不过是附加在她身上的痛苦罢了!若能守在他身边一辈子,是不是也算一种福分?
可都回不去了,季绾如大梦初醒,猛地松开手。
殷迟上扬的嘴角定格在那里,低头看着娇娘子的鼻尖,那小小的鼻尖上还沁着细细的汗珠儿,她刚才……真的很害怕。
想到那日在草场,她从害怕到反客为主的样子…她从来不是胆小的性子,那看似柔弱的温柔皮囊里,藏着倔强执拗,可这样的一个人,要做什么,才能让她害怕到这般地步?
殷迟缓缓回头,目光落在站在通往二楼雅间楼梯处的锦衣男子,眼底升起深深的戾气。
“松手。”季绾低头看向抓住她手腕的大掌,不满出声。
殷迟却不容拒绝,半分不让步,“做戏做全套。”
季绾正要反驳,帷帽白纱被人一掀,那张朦胧的脸猝不及防的拉近,眼角上挑黑白分明的凤眼微弯着,纤薄的唇直白的覆了上来。
季绾简直不敢想,这个男人哪来这般大的胆子!
青天白日里,就敢动手动脚,倘若是夜里……她面庞一热,忙打住了念头,伸手去推他。。
可力量悬殊太大,她的挣扎仿佛只是在他的胸口替他挠痒痒而已。
从后厨里提着食盒出来的月笙看见外面的两人,眼珠子险些瞪落出来!
季娘子不是和自家公子……不行!他气的小脸儿惨白,抬脚就往后院去,也顾得不食盒里的汤洒了一地。
齐嘉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愤怒,他坐在那里拨弄着三足景泰蓝花鸟香炉里燃烬的香灰,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低垂着眼皮,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月笙气急败坏,“公子,这样的人,如何配为齐家主母,您无论如何也不能……”
“出去。”
月笙急的焦眉苦脑,闻声看去,只见自家公子捏着银匙的手微微抖动,他忙住了嘴,忐忑不安的退了下去。
季绾几乎喘不过气里,男人才松开她。
“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该你的,我不会分给别人,任何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