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打出生就没见过的孩子,季绾忍不住鼻尖一酸,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她的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经历这些事情?
想到自己先前的那些盘算,季绾忍不住自嘲,纵是万般的计量,也难当世事所趋。
无论是孩子还是齐嘉,抑或是殷迟,此次都被她连累,或许有些事,本就不该一直等待。
她一直逃避的东西,现在也无处可逃,到了不得不直面的时候了。
如果自己一直是赵国云阳伯府小小庶女,又如何去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而她的孩子,他的身份势必会引来腥风血雨,而她,若是不能为他遮风挡雨,孩子必定会受到无数的阴风暗箭。
有殷迟在,她总是更愿意相信孩子还活着,若是孩子……
思忖至此,营帐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这几日一直紧绷的神经再次绷紧,季绾几乎是本能的去找周围防身的东西,门口的帘子撩起,一抹粉色的身影跑了进来。
“姑娘!”
季绾刚拿起营帐粗木广案下的一把短斧,就听见这声带着哭腔的呼喊。
那一瞬间,她怀疑自己一定是听错了,当初长青跟着她一起去云阳伯府,她被黄氏等人使阴招弄去了南王府,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长青,她以为……“长青?真是你么?你这些日子都在哪里去了,可吃苦了?”
“姑娘放心,我很好,我从云阳伯府逃出去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可好几个月,无论我如何打探消息…都没有用!”
主仆两劫后余生,此时俱是激动的语无伦次,两人相拥在一起,哭的跟进来的几人都有些感怀。
“你完好的就好,是我连累了你。”
长青听着,摸了一把泪,破涕为笑的抓着季绾的手不放,“姑娘别这样说,你已经生了?孩子呢?”说完又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些耳闻,她忙打住话头,“是我的不是了,算着日子,姑娘还没出月子,姑娘好生养着,让郎中给你把个脉吧。”
众人这才响起还有郎中在,纷纷让开位置,让军医上前来。
季绾这才看见,长青后面还跟着阿七那小家伙,不过数月,这小子已经长高了好一截,此时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也不上前来,之眼里满是泪水,看的季绾有些心酸。
“阿七,你怎么也在这里?”
等到军医开了药方子,长青亲自去煎了药回来,季绾才知道,这几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
长青从云阳伯府逃出去之后,就一直在找她,期间也去过几次齐府,没有见着齐嘉,倒是见着了刚进门不久的齐大奶奶身边的得脸婆子。
那婆子只说了几句话就让人把她赶了出去,无非是如今大少爷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即便是要顾也是顾着自己的妻儿,外人的事无暇顾及,让长青去顺天府报官。
长青没了法子,衣食没有着落,便回了走了三天三夜回了一趟玉水庄,这时候才知道,玉水庄的长生酒肆已经被齐家卖给了别人做家具生意的,她这才恍然大悟,齐家是压根儿没打算管自家姑娘的事了。
“老板娘,我没有去路,你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一顿也吃不了多少,你留着我给你跑跑腿儿也好啊。”
季绾听完长青的话,此时情绪难平,骤闻阿七的话,不由一怔,旋即莞尔:“我本就没想赶你走啊,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像……”她忽然不知道举谁来说,顿了顿道:“你就该像十六爷一样,有勇有谋,有泪不轻弹,方为好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