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石言看了看太子的方向,见对方面色平缓,并没有打算追究什么,心下一阵会意,便看着慕容惜恭敬的回道,“慕容小姐,您没来之前这案子已经有结果了,如今鬼医已经认罪,这案子确实已经结束了”
“那夏南柯呢,是什么罪”慕容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
丁石言眼神一缓,尽责的回道,“夏南柯被无罪释放了”
“怎么可能,我不信,你到底会不会审案”
听着夏南柯竟然什么罪都没有,慕容惜激动得大叫起来,质疑着丁石言办案的能力
丁石言被慕容惜高音量的质疑之声弄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不由闪过一丝恼怒,要不是看在慕容太傅的面子上,他会理你这个嚣张跋扈的小姐吗
而慕容惜完全不管丁石言的脸色,径直走到公堂之上,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一拍惊堂之木道,“此案尚有疑点,我慕容惜要重新审理此案”
见慕容惜如此不合规矩的坐在公堂之上,纳兰皇后眉头一皱,好心劝慰,“惜儿,以你官家小姐的身份是不允许干涉刑部审案的,无论是任何人在这公堂之上也只能听从刑部之言”
纳兰皇后一段话说得委婉,但在场的都是明白人,心知慕容惜的行为不但莽撞而且已经越矩。
公然插手朝廷之事,还妄想要审理此案,如果在场的有心人到皇上那里参慕容家一本,恐怕整个慕容家都要被牵连
屠苏烬看着公堂之上不顾礼节的女人,眉头一皱,这个女人她是草包吗
坐于公堂之上的慕容惜看着底下之人皆是脸色阴沉,不由心中冷笑,随即看着纳兰皇后道,“皇后娘娘,我慕容惜不傻,知道如此做的严重性,但夏南柯此女心性狡诈、又善于谋略,想必刚才您也看到了她的诡辩之术,简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如此女人,如若不严家管教,惜儿恐怕她会祸乱朝纲”
夏南柯站立于公堂之下听着慕容惜煞有介事的话语,眉目一片冷然之色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惜儿虽然被皇上指婚给了太子殿下,但太子殿下对这个女人却是一往情深,几次都帮着她对付我,惜儿眼里是不柔沙之人,委实咽不下这口气”慕容惜一句话说得直白,但从她本就有些任性嚣张的性子中说出来,也并没有任何不妥当之处
而纳兰皇后听闻,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身边的宁太妃,她记得今日清晨,宁太妃前来求她的时候,好像是说此女是三王爷的意中人吧,现如今,听着慕容惜话里的意思,好像这位太子殿下对她也有兴趣
“你说够了没有”屠苏烬见慕容惜大放厥词,还把他给扯了进来,顿时一阵恼怒
“屠苏烬,你如果对我好点我也许还能放过她”慕容惜稳坐于公堂之上,眼神冷冷的看着屠苏烬。
一副夏南柯的命运尽在她手中的样子
“公堂之上,岂容他人胡闹,来人,把慕容惜给本太子带下去”屠苏烬听此,彻底冷了脸
“我看谁敢动我”慕容惜看着欲接近自己的侍卫,冷喝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御令出来
“这是”纳兰皇后见此心下大惊
“竟然是皇上的亲笔手谕”刑部尚书丁石言震惊出声,连忙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场的所有人也全部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容惜眼神冰冷又高傲的看着所有跪在她面前的人,厉声说道,“皇上的亲笔手谕在此,如皇上亲临,夏南柯此女的案子便由我慕容惜全权处理,如有阻挠者,定斩不饶”
夏南柯见着慕容惜手上的手谕,脸色变了几变,其他在场的人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面相觑,但谁都没有忤逆慕容惜的意思,因为,她手上的那道御令确实是当今圣上的亲笔手谕,如假包换
慕容惜手上的东西看在夏南柯的眼中,只汇聚成了一句话,那便是,皇上想要她死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皇上带给她的便是这种意思,因为,那支御令没有给同时出现的纳兰皇后,而是给了与她有所过节、恨不得杀了她的慕容惜
想到此,夏南柯的眸色一冷,如果刚才她还有几分诡辩的把握,无非就是想着不论屠苏烬如何生气,她知道他不会真的杀了她。
但慕容惜却不一样,就算没有把柄在她手上,她都会借由那道御令置自己于死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夏南柯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着实透出一股慌乱来,事情自从屠苏烬出现开始,似乎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了
“夏南柯,你还不给我跪下”慕容惜手持御令命令似的看着站立在公堂之上的女子
夏南柯听此,眼神徒然一冷,但还是依言跪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见此,又都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等待着慕容惜的审问
只见她恶狠狠的看着夏南柯道,“对于云峥之死一案,你到底认不认罪”
夏南柯看着慕容惜一字一句的道,“我夏南柯何罪之有”
“哈哈”慕容惜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认罪,不过没关系,我慕容惜有的是办法让你认罪”
“来人啊,给我上夹棍”
一旁的屠苏烬一听,愤怒的看着慕容惜道,“你不要太过分”
宁太妃看着面容严肃的侍卫拿了一副竹制夹棍来到夏南柯的面前,不由眼含担忧
她看了看身边得纳兰皇后,希望她能说句公道话,但纳兰皇后似乎在纵容慕容惜的行为,对于她的求救根本不为所动
慕容惜见屠苏烬首先跳将出来,不由一阵恼怒,随即把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夏南柯的身上,恶狠狠的命令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夹”
“嗯哼”手指间传来钻心的疼令夏南柯痛得模糊了双眼,她感觉到那夹棍越收越紧,十指连心,瞬间令她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
不一会,夏南柯的平静的脸便土崩瓦解,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给我继续用力”慕容惜见此,心里闪过一丝痛快
“啊”本来已经忍到极限的夏南柯,感觉到手指似乎正被人拨皮拆骨、一刀一刀的剃着骨头上面的肉
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沁满了她的额间,这种切肤之痛令她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噗”夏南柯突然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血便这么喷在了夹棍之上
“够了”屠苏烬率先上前,猛的踹向了夏南柯面前的两个士兵
染满鲜血的夹棍一松,夏南柯的身体顿时少了支撑,堪堪的整个人趴到了地上,看起来虚弱不堪
尤其是那两只醒目的手,血肉模糊、红肿不堪、并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现在的夏南柯连动一分一毫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知道她的十根手指是不是还完整的放在自己的手上
“夏姐姐,你还好吗”小欢猛的冲了出来,跪趴着来到她的身边
听见熟悉的声音,夏南柯忍住所有的痛感,努力的张嘴组织着语言道,“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嘴角的笑意却虚弱得连弧度都不曾有过
小欢心痛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南柯,看着她嘴角溢出的鲜血,愤怒已然让他丧失了理智,他的眼神之中不满的杀意
夏南柯见此,心下一惊,顾不得手指的疼痛,艰难的出言道,“别别做傻事”
面对着夏南柯眼神之中的紧张与担忧,小欢垂于身侧的手拽得死紧,最终在面前之人眼神的注视之下徒然一松
他虽然不怕死,但他怕她眼神之中对她的担忧
小欢眼神之中的杀意渐渐隐退,身体却固执的守在夏南柯的身边,他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谁敢再动他的夏姐姐,他便随时跟他玩命
慕容惜看着挡在夏南柯身前的两个男人,不由呲笑道,“果然是到处勾引男人的红颜祸水”
面对慕容惜有些恶意的语言,夏南柯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后,手指间传出的巨大疼痛令她的唇齿止不住的颤抖
“来人,给我继续上夹棍”慕容惜手持御令,冷喝一声,场中的侍卫便再次走向了夏南柯
“碰碰”挡在夏南柯身前的屠苏烬猛的两脚直接踹飞两个侍卫,冷冷的道,“我看谁敢上前一步”
眼神之中的凛然之意,令在场的所有侍卫都停止了行动,虽然他们不敢违抗命令,但面对屠苏烬嗜血的眼眸,他们便忍不住的臣服
“屠苏烬,你敢无视皇上的手谕”慕容惜见屠苏烬如此护着夏南柯,愤怒的厉声指责
“慕容惜,父皇给你手谕是让你查明真相,而不是在这里滥杀无辜,这手谕不是你用来对付夏南柯的手段”屠苏烬盯着慕容惜,眼神之中没有一丝温度
“咳咳咳咳咳”躺在地上的夏南柯看着自己青紫、肿胀、血肉模糊的手指,又是一阵钻心之痛,她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嘴角尽是血腥之味
鬼医见着夏南柯的样子,眉头一皱,看她手指间受伤的程度,如若不及时治疗,恐怕她的手指便会废了
想到此,鬼医立刻上前看着慕容惜道,“慕容小姐,云峥一案是我鬼医一人的责任,请不要牵连她人,夏南柯她确实是无辜的”
“哈哈无辜”慕容惜好像看到什么笑话般,睁眼盯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女子道,“她在随缘医馆便是最大的责任,你们莫不是忘记了西蜀律法之中有一条是特别针对秀才而定的,即凡是秀才者,无论是何死因,在未明真相之前,家属有权将一众嫌疑人送官查办,旁人不得干预”
“这也就是说”慕容惜语气一顿,盯着手中的御令道,“夏南柯她想无罪释放,简直做梦”
纳兰皇后静静的看着高堂之上连西蜀律法都搬出来的人,不由若有所思,以她对慕容惜的了解,她不可能对西蜀律法这么清楚的,这分明是有人授意她这么做,再联系着她手上拿着的御令
纳兰皇后目光一沉,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在借着慕容惜的手欲杀了夏南柯,这样,既解决了他想要解决之人,又能令整个慕容家与三王爷、太子失和,从而自己不费一兵一卒的坐收渔翁之利,这样既解决了祸患又能令朝廷势力分散,整个权力自然就落在了皇上手里,帝王的权衡之术向来如此
只是,对付一个夏南柯需要费这么多功夫吗纳兰皇后眼神转向了正颤颤巍巍站起来的女子身上
无论多么聪慧多么美丽的女子,都只不过是男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真能令整个西蜀朝廷动乱吗
正当纳兰皇后思衬之际,已经搀扶着小欢站起来的夏南柯嘴角扯出一丝嗜血般的冷笑道,“慕容惜,你杀不了我,就算云峥是秀才,我有连带责任,但也罪不至死”
面对夏南柯的话,慕容惜并不显的愤怒,她同样冷笑的看着她道,“是么如果我能证明云峥是被你所杀呢”
“什么”夏南柯眉头一皱,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我慕容惜就让你死得明白点”说完,慕容惜的眼神朝刑部门口望去,高喊一声,“把人给我带上来”
夏南柯随即转头,便看到身穿银色铠甲的夏峰与另外身穿粗布短衣的三人一同走进了刑部公堂
面对些突然出现的四人,众人皆是不明所以
而慕容惜坐于公堂之上,表情严肃的看着出现的四人道,“你们四人各自介绍一下,与死去的云峥是什么关系,认不认识他”
夏峰环顾了四周,表情微变,当她的视线来到夏南柯的手指上时,脸上闪过一丝悔恨,如果不是因为他,夏小姐也不会卷入这个案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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