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烈日灼烤着整个城市。
龙腾大厦二层办公室的感应门自动打开,身着黑裙的女人姿态挺拔如细柳,细白脖颈弧度优美,她一进事务所,便有各异目光朝她投去。
盛雀歌不动声色的抹去鬓边汗珠,踩着高跟鞋往里走。
那些刻意压低的议论也就此飘进她耳里。
——“她运气也太好了吧,今这个案子主任也要让她跟。”
——“这案子可棘手得很,她要是处理不好啧。”
——“而且那位爷可难伺候,上回咱们主任带着杨律去都吃了闭门羹,这回总算把人请到咱们所来带她一个刚毕业的新人,我看啊,也是看她这张脸长得好。”
盛雀歌面色不变,眉眼细致的荡着桃色,裹挟了三分冷意两分清冽,又美又飒。
她走过的办公位,所有男人都在偷偷瞄她。
绕过蜿蜒走廊,盛雀歌最终在会客室前站定,抬手敲门,冷静规律,自持沉稳。
“盛律,快进来,正等你呢!”
来开门的是主任秘书,见着她就开始挤眉弄眼,所有含义都在表情里了。
盛雀歌轻轻点头,唇边挂上一抹淡不可见的笑。
在这之前,盛雀歌对今这个诉讼案件的印象也仅限于涉及到建筑设计领域的抄袭行为。
这样的官司很难打,事务所里之前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律师都试图尝试。
但当他们知道这次需要面对的被告以及代理律师团队之后,基本都打消了念头。
盛雀歌还没资格接手这样的案件,她经验不多,现在也就是负责一些以调节居多的案例,今倒是降大运。
是福是祸,也尚未有定论,只不过她被主任点名来负责,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会客沙发左右相对,左边坐着主任和杨律师,两人表情严肃,气氛凝重。
右边则恰好相反,轻松惬意的不像是正在商讨案情。
盛雀歌的目光刚扫过去,就对上一双淡漠冷然的狭长丹凤眼,男人像只蛰伏的兽类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掌心的火柴盒,目光沉而冷,莫名显得森然。
宽大沙发里就坐了他一个,双腿交叠着翘起,嘴角让若有似无的弧度让人不住的心惊,只觉他锋利五官下的匪气过分骇人。
他身边站着的是代理律师,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看便是业界精英,态度也毕恭毕敬。
“盛啊,快过来坐。”主任难得的和蔼可亲,他摸了摸日渐稀少的发际线,笑的别有深意。
盛雀歌平稳的收回视线。
她刚挨着沙发角坐好,就听主任继续:“贺先生,其实这事儿我们觉得最好私下里调解,您这边要是也有此想法,咱们就不走诉讼流程了,也节省大家的时间是不是?”
盛雀歌垂眸,不禁觉得现在的角色对调了,他们作为原告代理方,倒像是在低声下气求被告。
不过……她的感觉也没错,主任的意思就是想大事化的。
沙发上的男人并未回应,依旧专注于手中玩意儿。
而他的律师团队已经开始引经据典,分析双方优势劣汰。
他们于五分钟后得出结论:“从已有证据分析,原告的诉讼理由在法庭上得到法官支持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这话的堪称嚣张,也不给半分情面,要换作其他场合,双方也就不欢而散直接法庭上见了。
可今这情形
盛雀歌余光扫到主任脸上堆起的笑后就知道,他们这回注定了得低声下气。
也对,被告的是全球顶级建筑事务所h≈ap;g,他们在全球超过四十个城市都有属于自己的事务所,旗下员工数万名,每年利润数百亿。
至于他们重金聘请的律师团,每个人单拎出来都是业界响当当的人物。
这样的最佳阵容,的确比盛雀歌所在的这间只有二十几个人的律师事务所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贺先生,这个事儿,咱们肯定还有商量的余地是不是?”主任陪着笑,努力调解。
盛雀歌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对面姿态闲适的男人。
众人都严阵以待,他倒好,盯着那火柴盒看的认真,黑瞳显然已经失了焦,困倦又慵懒。
这人模样的确生得出众,眼尾勾起弧度都能自成旖旎风光。
作为h≈ap;g的老板,他今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屈尊降贵。
盛雀歌都不知道主任是怎么把人请来的,之前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导致整个事务所都笼罩着一层愁云。
“两之前,已经有记者在跟踪此事。”男人终于回了神,开口时也仍然散漫。
但没有人敢因此轻视他所的话。
律师团队中有人适时解释:“h≈ap;g的设计师被起诉抄袭,业内年度大新闻,预计将会为h≈ap;g带来数千万损失。”
主任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建筑设计的抄袭和侵权界定很困难,这场官司原告的立场本就很尴尬,原告认为h≈ap;g的设计师抄袭了自己多年前未公开发表的设计方案,但目前证据不足,胜诉概率很低。
若不是h≈ap;g还压着消息,事情早闹得满城风雨,假如h≈ap;g反过头来起诉污蔑,那这事儿就更复杂难处理了。
这个侄子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主任在心底抱怨,但也没了其他办法,秘书便咳了几声,拼命朝盛雀歌示意。
叹了口气,盛雀歌扬起唇,盯着对面的男人:“贺先生。虽我们都知道根据现行的法律条文,要证明建筑设计的抄袭很难,但我想我们还是有谈下去的必要。”
她一笑,精致眉眼也跟着生动起来,美艳无比,勾魂摄魄。
那些精英律师们差点看的眼睛都直了。
盛雀歌身子向前微倾,姣好身段似花枝般柔软,那双透亮杏眸里却是闪过了凛冽暗光。
“您呢,贺先生?”
红唇微启,贝齿光泽闪耀,在场的人无不想,这哪里是在谈案子,分明就是在勾人魂儿。
男人面色不变,好像忽然没了兴趣一般将那火柴盒扔开,捻着指腹,静静直视盛雀歌的眼。
半晌后,他站起身道:“给贵所二十四时时间处理此事。”
男人完便走,他的背影高大挺拔、腰身精瘦,衬衫西裤穿在他身上,像是欧洲中世纪的贵族服饰,有着内敛的奢华质感。
律师团一行人也赶紧跟上,就这么浩浩荡荡离开了会客室。
盛雀歌不紧不慢地冲主任:“我先出去一下。”
主任连忙点头,一秒都没耽误。
地下二层停车场,盛雀歌目标准确,径直走向那辆黑色宾利。
她撩了下长发,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你不会真要起诉我们事务所吧?一共不到三十个人,接这个案子还因为原告是主任的侄子,不得不接,其实拿点儿钱就解决的事情”
话未完,盛雀歌已经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下巴。
“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跟我话?”男人的声线清清冷冷,让人不寒而栗。
盛雀歌哂了一下,接着:“贺予朝,贺大佬,您就行行好,别跟我们这种事务所一般见识,我们真担不起,我主任上回碰见我上你车了,这次才找我来,可他又不知道我出面顶不了用”
明明是清冽舒服的嗓音,听到贺予朝耳朵里,却怎么都不算悦耳。
贺予朝粗粝的指腹在盛雀歌细腻的皮肤上摩挲,神情幽然:“今这么有自知之明了?一个月前你闯进我房间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知道好歹。”
盛雀歌没话了。
一个月前那事儿,她着实理亏。
那龙城某位富豪的闺女订婚,宴请龙城各界名流。
盛雀歌的后妈陆婉千方百计终于得到了一张邀请函。
这还是在牌桌上摸来的,她把邀请函给盛雀歌的妹妹时,千叮咛万嘱咐。
“月歌,贺家那位这回要亲自去,这个机会你千万要抓住。”
盛月歌的语气势在必得:“放心吧妈,只要能搭上他,我看盛雀歌那个贱人还怎么嚣张”
后妈又把整个计划重复一遍,那心急的态度可见一斑。
盛雀歌等两人出门置办服装,才悠悠支开佣人,去陆婉和盛月歌的房间把窃听器拆走。
她就知道这两人近段时间鬼鬼祟祟准没好事儿,原来是找到了攀高枝的机会。
盛雀歌笑的凉薄,她这人心眼极,当初的仇,肯定要十倍的讨要回来,这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宴会当,盛月歌妆容精致,花大价钱置办的造型让她在一众名媛中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提前就打听到,贺家那位身份尊贵的爷,就在二楼某个房间里。
宴会主人要同那位谈生意,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提前买通了别墅的侍者,盛月歌成功拿到房卡。
“房间里的香熏点上了吧?”她笑的得意。
那玩意儿里面添了佐料,保证药效惊人。
“您放心。都准备好了。”
盛月歌自信满满,却没想,被人半道截了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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